萧楚的眉心不由自己地攒起,来漠北已近一年,墨凌数次为救自己而犯险,自己若执意留在漠北,只怕真的是墨凌的劫难。
想着心头一阵烦闷,穿戴整齐,梳洗一番,本想朝楚秀宫走去,可鬼使神差,不知不觉中竟然走到了大殿。
萧楚躲在纹龙石柱后,微蹙着眉心打量着殿内的情形。
大殿之中,墨凌身穿玄色龙服,高高而坐,表情肃然,殿下则是文武百官。
墨凌倏然用力拍案而起,眼底迸发出弑人的火焰,抬起手臂一一指向殿下官员,怒声喝道:“你们,你们都要反了吗?”
霍风向前两步,躬身行礼,沉声道:“老臣不敢!只要大王下令处死妖女萧楚,我等定会负荆请罪。否则,”说着语气倏然强硬,“老臣只能解甲归田。”
说完,霍风身后的百官齐齐下跪,高呼道:“请大王下令处死妖女!”
墨凌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许久才平复下来。
“好,当真是好!”他提起一侧的眉,冲着霍风冷声说道:“大将军年过古稀,也是时候告老还乡了。”
“大王!”霍风显然没有想到墨凌会如此说,脸色陡然一变,难以置信地望向墨凌。
墨凌没有看霍风,凌厉的目光扫向百官,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诸位,还有异议吗?”
众人面面相觑,都俯身低头,无人敢说一言。
墨凌起身,朗声道:“退朝!”
殿内的一切,萧楚看的清清楚楚,她紧咬着下唇,脸上毫无血色。
或许,自己是时候离开了。
清明那日,雨下的纷纷,楚秀宫中,萧楚正托腮望向窗外,莫谷关之战已经过去半月,这些日子,萧楚一直心神不宁。
墨凌每日都会来楚秀宫,有时留宿,有时只是小憩片刻,来的时候总会带些漠北的新奇玩意儿,日子倒也有滋有味。
渐渐,萧楚竟开始期待墨凌每日的如约而至。
只是,对于朝堂上之事,墨凌始终只字未提。
可墨凌越是不提,萧楚心中越是不自在。
“阿楚,在想什么?”
她半天才回过神来,见墨凌一脸笑意地打量着自己,忙站起身子,“北主……”
墨凌眉心微微一蹙,语气霸道而炽热,“叫我的名字。”
萧楚愣怔住,错愕望向男子。
墨凌倏然俯着身子,凑到了她的耳边,咬着她的耳根说道:“叫我墨凌。”
“墨……凌。”萧楚痴痴说道,如同鹦鹉学舌一般。
男子脸上绽放出灿然笑意,温柔说道:“阿楚,留下来。”
萧楚的身子猛然一僵,满眼惊慌望向墨凌。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这些日子的顾虑和打算,他全都一清二楚?
墨凌看萧楚错愕,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头,“你终究不是能藏得住心事的人。苏猛说,前些日子你问起他宜城,而我又岂会不知,宜城是漠北南下通往梁国的必经之路。”
萧楚深深低着头,任由发梢遮住了脸,墨凌根本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