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细细地观察着羌帝的表情,看他面上愈加容光焕发,眼底的异彩愈加绽放,她便知道,是时候动手了。
萧楚轻垫着脚尖,似是变换舞步,不动声色地来到了羌帝的身后,紫纱袖中轻轻滑落一把簪子,簪尖跟随指尖一起划过羌帝的后颈,徐徐扬起,找准时机,用力地刺向了死穴。
大梁暗影,讲求的便是一招毙命。
羌帝丝毫来不及反应,回过身子满眼惊恐地望向女子,身后的动脉早已被刺破,血柱喷涌而出。
萧楚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将簪子用力拔出,插回了青丝之间。
上一秒还在欣赏舞姬,下一刻便血洒大帐,满座文武皆是满脸震惊。
萧楚趁众人错愕,施展轻功飞身而出,眼看即将离开大帐,身后倏然响起一道“嗖”声,她下意识回身望去,利箭破风而来,穿过自己的右肩。
萧楚打了个踉跄,勉强站定身子,正想掏出银簪,肩头一阵麻酥酥的感觉袭来,只觉得浑身一阵疲软,幽幽瘫坐在地上,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开去。
浑身刺骨一凉,萧楚倏然惊醒,她惊慌打量四周,自己似是被困在了暗牢之中,四处阴暗寒冷,双手双脚皆被束缚住,整个人被捆绑在一个十字木架上,一动也动弹不了。
“醒了?”
冰冷声音幽幽响起,萧楚这才注意到,自己对面竟然站了一个男人。
萧楚一眼认出,他便是在羌族大帐中射自己一箭的男人。
他穿着紧身黑衣,长发被高高束起,虽然上了年纪,可依旧能看出长相极为清秀,竟不像久经羌族风沙的模样,手中正端着一盆子冰水。
她浑身打了个哆嗦,总算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冰冷刺骨了。
她眯缝着眼睛,打量了男人片刻,试探问道:“你……不是羌族人?”
男人似乎对萧楚的话很是意外,挑眉问道:“你是如何看出的?”
萧楚便知,自己多半是猜对了。
她没有回答男人的话,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眉心一蹙问道:“若我没猜错,你箭头上喂的毒药,是大梁暗影特有的软筋散。”
男人又是一惊,微微张着嘴,许久才紧皱起眉心,沉声道:“你不是漠北派来的奸细?”
萧楚倏然反应过来,紧盯着男人的脸孔,“你是梁人,或者说,你是梁国暗影,”说着脸上微微有些迟疑,“可为何我没有见过你?”
男人眉头拧的更深,幽幽说道:“你竟也是暗影。”
他放下手中木盆,眯起眸子细细端详着萧楚,“暗影苏澈。”
苏澈两个字一说出口,萧楚脸色陡然一变,“靖王殿下?”
靖王苏澈,自幼受到万民爱戴,本是皇位有力竞争者,却自愿加入暗影,放弃皇位,自先帝登基后销声匿迹。
可谁曾想,他竟然……会在羌出现……
萧楚紧皱着眉,不解问道:“靖王殿下,您……为何要替羌族卖力?”
苏澈轻嗤一声,猛然抬起一双炯炯有神的明眸,盯着萧楚的脸孔,“你也是暗影,应当知道暗影干的都是什么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