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亲车队还没进村,全村的人都拥到公路上来看热闹。鞭炮、锣鼓和唢呐也一齐响了起来,整个村口烟雾沉沉,唢呐队快要把整个村子都吹翻过来。车队在肖兰英家院门前的公路上停下来,柳入江从花车上下来,把秀秀背到花车上,汽车就往县城开去。这时,鞭炮、锣鼓和唢呐更是响成一片。
直到车子已开出老远,人们还在公路上久久地看着,没有散去。送亲的去了十多人,坐了六辆车子。
车队在公路上成一字形缓慢地行驶着,直到上了大马路,才飞快地跑起来。到招待所时已是十一点,亲朋好友都迎了过来,鞭炮、音乐也在这时响起。新娘、新郎从车里刚走出来,周围立即响起了欢迎的掌声。在大家的赞许声中,他们站到宴会厅的入口处,对来赴宴的客人表示感谢。
柳刚站在旁边给他们逐个介绍。水电局机关和下属单位领导几乎全部来了,还有县里其他局的领导。
赵志清和周英是当然要到的客人,并且是主婚人、证婚人,一早就来了。赵志清站在院里与提前来的局长们说着工作上的事,人们开始入席时,他们也结束谈话,往婚礼大厅走去。
十二点十八分婚礼正式开始,周英充当婚礼主持人,要柳刚、刘明芬和肖兰英站到台上。赵志清作为这对新人的证婚人也站到了台上,等柳刚夫妇站好后,宣布柳入江、肖秀秀的婚姻符合法定年龄,结婚有效,并表示了对新郎、新娘的祝贺,愿他们白头到老,终身幸福,早点给柳刚生个孙子。
赵志清一说完,柳入江和肖秀秀的脸立即红了起来。幸好离台下有十几步远,大家没有看到他俩当时的异样。
新郎、新娘拜过宾客、父母,喝完交杯酒后,宴席就正式开始。柳入江和肖秀秀一桌一桌地给客人们敬酒,刘明芬跟在一起给两个年轻人逐个介绍来的宾客,让他们认识。乐队一首接一首地演奏着欢快、喜气的歌曲。已小有名气的柳茹辛站出来,在乐队的伴奏下,唱起了节奏明快、轻盈、优雅的印度歌曲。圆润婉转的歌声在大厅中回响,立刻吸引了所有客人的注意。大家停住筷子,尽情地欣赏着她那优美的歌声。歌曲一完,场内立即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要求再来一首的喊声此起彼伏。柳茹辛便一直唱了下去,宴会在歌声中进行着。在当时的小县城里,参加宴会的人都认为这个婚礼摆够了排场、显足了阔气、挣足了面子。客人们也很满意,个个酒足饭饱,向柳刚道过别后才慢慢散去。
来送亲的十多个亲戚,饭后到柳家看房子,见屋内全是新式家具和沙发,大电视机、冰箱、卡拉OK机、录放机等一应俱全。这些东西乡里人见都没见过。他们问时,柳茹辛说是卡拉OK机,这些人却重复说成了“裸体鸡”,引得屋里人都笑了起来。当他们看到新房挂的镜框画中,一对男女半裸地拥抱着在亲嘴时,年纪大一点的送亲客赶忙闭上眼睛,退了出来说:
“怎么把这些伤风败俗的东西都挂在了墙上,也亏照片上这些人好意思让别人拍下来。”年轻一点的人在欣赏这幅画,目光久久不愿离开。从屋里出来,每人得了一个十元的红包,坐上汽车,往回水坨村去了。
客人走完后,刘明芬累得一下坐到沙发上。从为儿子操办婚事起,她都没好好休息过。这下忙完了,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内心里说:以往欠儿子的总算补上了,做母亲的无时无刻不在为自己的儿女操心。再过几个月就要享天伦之乐了,有孙子了,苦了累了这些日子也值得。
刘明芬正闭着眼睛在那乐滋滋地想着,儿子和儿媳妇捧着茶杯过来,亲切地喊了声“妈”,真诚地感谢说:“这段时间可把你累坏了,谢谢妈。”
刘明芬忙向着卧室喊:“老柳,你快出来,儿媳妇和儿子给咱们敬茶了。”
柳刚从里面出来,坐到刘明芬的旁边。柳入江和肖秀秀双双跪在他们面前,用手把茶杯举过头顶,恭敬地递过去说:“感谢二老的养育之恩,祝你们身体健康。”
刘明芬和柳刚接过递上来的茶,一饮而尽后,叫他们快起来,并从怀里摸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刘明芬给肖秀秀的是一对她结婚时母亲给她的玉镯子,给儿子的是一幅她父亲收藏多年的古画。柳刚给他们的礼物是一对镀金情侣表。他俩接过礼物后,双双表示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