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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无法放手

山寺清幽,因为苍夜轩受了伤,又天色渐晚,所以便派人回宫传了信,而苍夜轩他们留宿在清风寺之中。

半夜时分,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安锦这一夜睡得极不安稳。一夜迷梦,过去的,现在的,许多场景交织,让她时时刻刻不得好眠。

虽然冬雪和安锦睡在一个房间,不过或许是因为白日里面登山累了,又或许是因为刺客的事情,也受了些惊讶。一晚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等到醒过来时,已经是天色大亮了。

冬雪起床穿好了衣服,轻声走到了安锦床边,看着安锦还在熟睡,便没有打扰她,悄声出去准备洗漱的水。

回来时,却发现安锦已经坐了起来,靠在床边,刚把水盆放下,就听见安锦在咳嗽。

“公主,你怎么咳嗽了,是不是着凉了?”

安锦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沙哑,“可能是有些着凉,没事的。”

冬雪连忙走到了安锦前面,伸手摸了摸安锦的额头,还好,并未发烫,“都怪奴婢昨晚睡得太沉了,早上起来的时候才发现,窗户有些没有关好,昨晚又下了雨,想必是冷风进来了。”

“没事的,并没有发烧,喝点热水就好了。”安锦冲着冬雪微微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然后便站起身,让冬雪帮自己把衣服拿过来。

洗漱好了,安锦走出了禅房,整个人打了一个寒颤。果然是山间温度不同,一夜小雨,这清晨温度似乎比昨日低上了一些。

“公主,你着了凉,把披风系上吧。”说着,冬雪就转身将床边的叠好的披风拿了过来。

安锦看了眼,突然想起昨日苍夜轩为她系上披风的场景,“不用了。”

“还是系……”冬雪的话没有说完,也突然想起来这披风是皇上吩咐自己带着的,昨日似乎还亲手为公主系上过,一时就噤了声。

而安锦这个时候也没有再站在这儿,而是开始往寺庙前院的方向走。

冬雪站在后面,本来想带着披风,可是又觉得有些不合适,最后无奈还是将披风放了回去,快步跟上了安锦。

她们刚刚出了西院,就看到一个小沙弥正站在西院院外,看到她们过来了,就上前行礼说到:“两位女施主,早斋已经准备好了,请两位跟我来。”

“有劳小师傅了。”安锦点头回礼。寺庙中人因为清修起的很早,想必他已经守在这儿有段时间了。“敢问小师傅在这儿等了多久了?”

“小僧候在这儿才不到半个时辰,施主无需介意。”这小沙弥看起来不过才十三四岁的样子,个头还没有安锦高,可是脸上却是一脸的平静,沉稳之色。

“是我们起晚了,耽误了小师傅的清修。”安锦有些歉意的开口,又觉得嗓子难受,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施主多虑了,生活本来就是修行,坐在大殿颂经和站在这儿颂经本无差别。还有,看施主的样子应该是感染了风寒,等会待小僧回禀了师傅,请他给施主瞧一瞧。”

小沙弥的话让安锦眼前有些发亮,好一个生活本事修行,“不过是一点儿风寒,并没什么大事。只不过不知道小师傅口中的师傅指的可是慧空大师?”

昨日看他给苍夜轩诊治,似乎是颇通医术的样子。

“没错,小僧正是慧空方丈的弟子,法号戒嗔。”戒嗔提到慧空大师的时候,停下了脚步,一边回话,一边对着安锦施了一礼,可以看的出来,对他的师傅很是敬重。

“戒嗔?”安锦带着些笑意,“敢问小师傅,可是取自贪嗔痴之意?”

“施主聪慧,小僧还有一位师兄和一位师弟,法号正是戒贪和戒痴。”清秀的小脸上微微带了些笑意,不过还是平静如水,没有丝毫这个年纪小孩子该有的活泼。倒是多了一些睿智和清明。

安锦也笑着点了点头,戒贪嗔痴?只是可惜,万千红尘,这么多人为贪嗔痴所扰,怎么可能是说能戒就戒的了的呢!

等到了用膳的地方时,安锦才发现,苍夜轩也坐在那儿,而且看起来似乎还没有动筷子。

“几位施主,在寺中不分身份地位,所以为几位施主准备的早斋都是放在一处的。”站在一旁的一个僧人看到安锦和冬雪进来了,就行礼解释到。

意思就是说冬雪和明公公他们的也是一起准备的。不过看明公公还站在那儿,看起来应该是不敢坐下来。

安锦看着刚才说话的那个僧人,一身灰色僧衣,看起来约莫比戒嗔大上几岁,难道这个就是戒嗔说的师兄?

“有劳这位师傅了。”安锦点了点头,然后又对着冬雪开口,“你一起坐下。”

冬雪有些犹豫看了一眼坐在那儿的苍夜轩,如果只是公主的话,她自然是听话坐了下来。可是,现在皇上也在这儿,她如果坐下来那不是大不敬么。

而苍夜轩这个时候根本没有注意到冬雪的眼神,他的心思都在安锦刚才的声音上。声音怎么有些沙哑,莫不是染了风寒?

“各位施主,那小僧就先告退了。”他正是戒嗔的师兄,戒贪。见安锦和冬雪已经到了,便退了下去。

“有劳!”苍夜轩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安锦,但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安锦坐了下来,看到冬雪还在那儿站着,知道是因为苍夜轩的缘故,便看向了苍夜轩。

“坐下吧。”寺庙之中,出家人的确是不讲什么身份地位的。

冬雪纠结了一下,既然皇上都开口了,她也就慢慢坐了下来。而明公公看着冬雪坐了下来,心里面也有过犹豫,可是最后还是没有坐下来,毕竟冬雪是有些安妃娘娘撑腰的。

“奴才还是站着伺候皇上和娘娘吧。”说着,明公公笑着退在一边,一顿不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他待会可以去寺庙的厨房里面看看。

而且,就算他一天不吃,也不敢和皇上同桌吃饭啊!

苍夜轩点了点头,也没有说什么。安锦自然也只是安静的吃饭,没有开口。

而冬雪现在则是万分后悔自己坐了下来,她就应该和明公公一样,宁可选择不吃啊。

本来和皇上一桌吃饭就是十分考验承受力的一件事,更何况,现在皇上和公主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气氛压抑的不行。冬雪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如坐针毡,可是如果她现在就起来,会不会又于理不合?

就这样,伴着忐忑的心情,冬雪不敢有多余的动作,发出一点儿声音。

而安锦因为风寒,也没有什么胃口,加上嗓子不适,咳嗽阵阵。没吃两口,就放下了碗筷,准备回西院。而冬雪也如蒙大赦,赶紧跟着安锦退了出去。

苍夜轩一颗心因为安锦的咳嗽声弄得满心担忧,只不过因为昨天的事情,他忍者没有开口。看到安锦退了出去,而且还有隐约传过来的咳嗽声,苍夜轩没有一点儿胃口,有些烦躁的放下了筷子。

昨晚下雨,想必是夜里降温惊了冷风了。

而另一边,安锦离开了膳房,也不想回西院,便在这清风寺里面随便走了走。

这清风寺地处山顶,虽然没有种植桃树,不似昨日石阶上的落英缤纷,可是入目依旧是满眼春色。

草色碧绿,星点芳菲,这清风寺中倒是清幽宁静。

“咳,咳……”安锦又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恰好听到后面传来脚步声。

转过头,就看到脸色有些难看的苍夜轩,“染了风寒还在这儿吹风。”声音里面带了些责备和无奈。

苍夜轩刚才站在远处许久,最后还是没有忍住,走了过来。

安锦转过身子,没有再看苍夜轩,“只是一点儿风寒。”

“你就是这么照顾你家主子的?”苍夜轩看着冬雪,神色有些不郁。任由着安锦在这儿吹风,站在一边像没事人一样。

“奴婢该死!”冬雪脸色一僵,她不是没有劝过,只不过公主心情不好,她也不敢多劝。

“不关冬雪的事,只不过是有些着……咳,咳……”安锦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又咳嗽了起来。

其实只是一个小风寒,只不过嗓子却沙哑难受的紧。

“还嘴硬!”苍夜轩将外袍披在了安锦的身上,“回禅房。”然后又吩咐明公公,“你去请慧空大师过来看看。”

“是。”明公公赶紧领命去请慧空大师。

而安锦则是有些皱眉,站在那儿并没有动。

“愣着做什么,回去。”苍夜轩见安锦站在那儿,只是皱着眉头不说话。

有些无奈的将安锦揽了过来,“回去!”

虽然昨日明明生气的不行,可是却始终狠不下心来。昨晚一夜,他的脑海中都是她眼角的泪,早晨等她用膳,等了许久才见到她。好不容易来了,一听见她沙哑的声音,心里面已经所剩无几的恼火瞬间都消失了。

这山间的风还带着寒意,明明病了,还不知道照顾自己。

安锦被苍夜轩揽到了怀里面,带着往西院走去。明明昨日满是怒气,可是现在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苍夜轩,你又何必……”

“嗓子不舒服就少说话,哑着嗓子真难听!”苍夜轩开口打断了安锦,他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你又何必装的和没事人一样。可是,他又能如何呢?不管不顾,就这样放开手?不,他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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