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哼,总有一天,我要你拜倒在我的脚下,让你的骄傲彻底粉碎在我的面前,像一条狗一样乞求我的施舍,哈哈……”
刺耳的笑声划破夜空,似一声惊雷炸开在地狱深渊,令人毛骨悚然。
芙蕖宫内。
重重纱幔之后,一张宽大的紫檀雕花木塌上,九方钧厘的双手被粗重的银色拷链锁在墙上,低垂着头,银色长发一直拖到床下,一身白袍依旧似雪圣洁。
木莲坐在一张桌案前,脸色苍白如纸,看起来十分憔悴,目光紧紧盯着桌上摆放着的一株仙草,那株仙草的根部呈血红色,长了七片绿色的心型叶子,顶端一朵刚成形的花苞,闪着七色的光晕。
“凝心花啊凝心花,求你快些开花,我的日子已经不多了,在离开之前,我必须看着他清醒过来……”她知道,她七日心头血浇灌出来的凝心仙草就算开出了七色凝心花,也未必能让九方钧厘恢复神智,因为两人情意若不通,凝心花没办法将她的爱意灌注入他的内心,也就没办法让他恢复良知。
无论如何,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她也不会放弃。
她本是凡人,因他多活了这几百年年,受尽折磨,身心俱毁,却还是贪恋红尘,不肯踏入轮回,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听他亲口对她说,他的心里是有她的。
木莲走到床前,静静地看着盘坐在床上,垂着头一动不动的人,目光在触及他手腕上那一圈被锁链摩擦产生的血红色痕迹时,眼底满是心疼,内心挣扎片刻,最终还是软下心来,将锁住他双手的镣铐去掉。
就在她挥手除去九方钧厘身上的束缚时,他猛然间抬起头来,一双赤红的眼眸仿佛要滴出血来,瞪大了看着木莲,眉心的银色印记因为魔化而变成了黑色,嘴唇也像涂了一层黑炭,表情狰狞得像一头挣脱牢笼的野兽。
木莲猛地一惊,心道不妙,手心不觉间已沁出了一层汗来,近来她为了能让凝心草早日开出花来,不要命地取心头血来浇灌,虽然她的修为不弱,却也经不住这样的损耗,如今九方钧厘若是发狂,她是怎么也拦不住的。
当初她一时差念,妄想得到天下,得到他的垂怜,用了那样狠毒的计策,将他一步步地引入深渊,终是害人害己,现如今的局面早已超出她的预想,九方钧厘会间歇性地发狂,发起狂来她也控制不了,所以她才会想办法用缚仙锁将他锁住,刚才一时心软,将锁链解了开来……
“啊--”一声撼动苍穹的吼声在夜空中爆裂开,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九方钧厘的身上散发出来,真气涌动之处,桌椅,茶几都迸裂四散开,木莲在那股力量的冲击之下,胸口的本已愈合的伤口竟又裂开,鲜血将她藕色的衣衫染成一片殷红,与她苍白的面容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她此时的心思却不在自己胸前的伤口上,瞪大双眼,眼睁睁看着桌案上的那盆凝心草被九方钧厘捏得粉碎,那一刻,她的心仿佛跟着那株草一起化为了粉末,扬散在风中,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呆呆地看着地上的残片,像个木偶一般失去了思考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