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鬼车都是神兽,原本是亲密无间的朋友,可自从鬼车喜欢上那只鸢鸟,就对他渐渐疏远了,还为了那个贪婪的女人犯天规,利用他对他的信任,偷盗百花园中的仙草下界,偷放天牢死囚,他只能将功补过,亲手将鸢鸟杀死,将他曾经的朋友推下炼狱经受百年酷刑。
在他的心里,红颜是祸水,是毒药,不能沾染。鬼车会堕落至此,完全咎由自取,怪不得他!
雪凰舞低叹一声,缓缓道:“若你有心爱的女子,也许你就能理解鬼车,所爱之人的命永远比自己的更重要,这世上最痛的,就是与自己的爱人生离死别,像被人剖开胸膛,一腔热血,一颗心,再无处安放,若是换了我,我也会拼上自己的性命报仇的。”
委蛇抬眸看向她,眸光复杂,沉默良久,面无表情道:“他死不了,就是受了重伤昏死过去了而已。”鬼车如今法力不比他弱多少,他刚才和鬼车打斗,真气几乎耗尽,也只是将他重伤,若是在过去,也许鬼车现在已经魂飞魄散了。
雪凰舞此刻的脸色却惨白得狠,脚下有些虚浮,却依旧强撑着,对趴在鬼车身旁抹眼泪的傒囊道:“带你哥哥回去吧,等他醒来之后,记得告诉他,他已经报过仇了,所以不必有遗憾,也莫要再心怀仇恨。”
傒囊转头看着雪凰舞,感激地点点头,将鬼车从地上扶起,化作一道红光,划过天际。
院子依旧在燃烧,那火本要烧七七四十九天才灭,但因为主人受了重伤,火焰逐渐熄灭。
“延维!”雪凰舞刚转过头便看到委蛇缓缓倒了下去,伸手一把将他扶住,这才发现他紫色的袍子上满是血污,他一定也受了很重的伤,只是一直死撑着,“你撑着点,我这就带你离开这里。”
委蛇靠着雪凰舞,微垂着头,声音低沉:“小狐狸,这附近还有别的妖,数量不少,而且妖气不正,我现在这样,可能没办法保护你了,你自己当心些。”
“嗯,我知道了。”
雪凰舞也受了不轻的内伤,只是奇怪的是,她的伤似乎正以极快的速度消除,疼痛感也逐渐消失,仿佛不曾受过伤。
果然如委蛇所说,两人刚出了村头,四围就有十几个小妖围了上来,暗夜鬼魅一般,十几双眼睛发出绿色的幽光,伸出长舌,紧紧盯住眼前的两个猎物,发出饿狼一般的呜咽声,像是迫不及待,却又不敢突然靠近,只是缓慢地在距离两人十丈开外的地方徘徊,蛇妖,狼妖等各种山妖虎视眈眈地看着两人,林木上的寒鸦发出几声凄厉的叫声,扑棱棱全飞走了。
雪凰舞将委蛇扶到一棵树下,让他靠着树坐下休息,这些妖级别不高,她手上的珠玉没有一丝反应,所以她心里也不觉得害怕。
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雪凰舞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浅笑,伸手撩起裙角,飞身坐上委蛇对面的一根树干粗枝上,紫色的衣裙在月光下散发出淡淡的光泽,墨色长发在风中轻舞飞扬,眸中萤光点点,似月下精灵,又似树上开出一朵清雅的紫色花朵,夺目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