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二夫人,请饮合卺酒。”丫鬟恭恭敬敬的端着两杯小巧的酒杯呈现在顾临淅的面前。
顾临淅被丫鬟的声音拉了回来,冷淡地拒绝:“不必了。”
南瑶终究是顾临延的媳妇,他代为行婚礼已经是不易,如何还能代饮合卺酒?若他饮了这合卺酒,便与他真的娶了南瑶又有何区别。
顾临淅的想法,南瑶略懂一二。
她现在不过是个冲喜的新嫁娘,在顾家并没有什么人权,尤其是是在这位和摄政王共争天下的镇国侯面前呢。
不过,她会让他后悔不饮这合卺酒。
南瑶低下头,看似娇羞,妩媚多情的桃花眼中却闪过流光溢彩。
丫鬟将合卺酒放下,转而拿起了一碗饺子,夹起其中一个,递到了南瑶的嘴边。
南瑶轻轻咬了一口,又硬又生的饺子味道不可言喻。
她在丫鬟冷淡的目光下吐了出来。
“二夫人,生吗?”
“生。”
丫鬟这才将那碗生饺子放下,又拿起一个盆,她抓起盆中的花生、红枣、桂圆全都砸向南瑶。
那些东西并不重,但是混合在一起,砸在人的身上还是会感到疼痛。
南瑶轻轻咬着红唇,她微微蹩起柳眉,多情的桃花眸中泛起淡淡的雾光,引人怜惜。
但,偏偏在她面前的是铁血心肠,杀人不眨眼的镇国候。
顾临淅,可是真真正正上过战场,打了无数胜仗的大将军。
自然不会为美人垂泪而怜香惜玉。
丫鬟将这一切做完了之后,得到了顾临淅的一个眼神,恭恭敬敬的退下。
丫鬟将房门关好,此时房间之中只剩下南瑶和顾临淅。
房间之中寂静异常。
“侯爷。”南瑶咬着唇,偷偷的看了眼前面无表情的男人一眼,最先开口。
他的身上,有着淡淡地血腥味。一看便知是杀过人的,这种人,可比上个世界的那三位难对付多了。
不过,越是难对付的人,就越有挑战性,不是吗?
南瑶波光粼粼的眸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笑意,转瞬即逝。
“你既然嫁入我顾府,从此以后便是我二弟临延的妻子,无论他日后会否苏醒,你依旧是我顾府的二夫人。”顾临淅冷冷淡淡地看向她,警告敲打了她一番:“你,可明白?”
是顾府,而不是镇国侯府。
是顾临延,而不是顾临淅。
明白,如何能不明白?
只不过顾临淅现在说得上好,待顾临延醒过来之后,还不是把她给休了?
莫说顾临延做得那些他不知道,只手遮天的镇国候,其实也不过是顺水推舟,既能解决对手的一位心腹,又能让自己弟弟满意,而他只需要假装不知道即可,那他何乐不为?
南瑶眼底闪过诡秘色彩,通红的双颊飞快的褪去红晕,她怯怯的点了点头:“妾身明白。”
顾临淅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娇小秀美的佳人,不过年芳二八,却已嫁为人妻的少女。
他冰冷无波的眸底微微起伏,却转瞬之间消失殆尽。当他再度看向她时,眸光依旧,波澜不惊。
“今日已晚,你且好生休息。”
“是,妾身恭送侯爷。”南瑶起身,微微福身。
顾临淅原本抬起的步伐微微一顿。他没有回头,只是侧目看向她,语气冰冷却不容置疑:“你既然为临延之妻,便同他一样唤我‘大哥’罢。’”
在他的身后,柔柔弱弱的娇小女人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清澈妩媚的眼底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是……大哥。”
顾临淅微微颔首,抬步离开了新房。
顾临淅离开后,守在门口的丫鬟又走了进来。
“二夫人,奴婢红月,从今以后便是您的丫鬟。”红月对南瑶微微福身,态度是恰当好处,既不过分谄媚,也不过分疏离:“您的两位陪嫁丫鬟已在中修堂楚管家处调教,明日便会返回伺候您。”
“好,麻烦了。”南瑶柔柔一笑,没有棱角的人,没有脾气,却不失落落大方,是标准的世家贵女。
红月仍旧冷冷淡淡的模样:“二夫人不必如此,这是奴婢的本分。”
南瑶微微一笑:“好。”
“夜已深,夫人先请安置罢。”红月说道。
南瑶点了点头,任由红月褪去了自己里三层外三层的喜服。
红月熄灯后离开。
……
次日,南瑶按时起身,在红月的带路下前往了顾老夫人的白鹤阁,给她敬茶请安。
顾老夫人待她极好,一见她进来,就拉着她说话,目光慈爱,一副把她当做亲闺女的模样。
南瑶起初还有些羞涩,待一刻钟过后,她便和顾老夫人熟悉了起来。
正当顾老夫人拉着南瑶在扯家常的时候,一脸冷淡的顾临淅走了进来。
“母亲。”
顾临淅出声,打断了这对相见恨晚的婆媳俩。
“大哥。”
南瑶一愣,后又镇定的和他打了个招呼。
顾临淅微微颔首。
“你回来了?”顾老夫人嫌怪的看了他一眼,目光温柔慈爱:“别一回来就板着一张脸,瞧你把瑶儿给吓得。”
南瑶有些尴尬,欲言又止却没有打断顾老夫人。
顾临淅对于顾老夫人的所言并不在意:“儿子还有约了他人,就先告退了。”
“去吧去吧。”顾老夫人赶着他走。
顾临淅离开之后,顾老夫人又拉着南瑶说了好多,甚至拉着她吃了午饭之后,才放她离开。
待南瑶回到流雪院后,已经是未时了。
“小姐!”
她刚刚走进院中,两个穿着一蓝一紫的小丫鬟便迎了上来。
这两位是原身的陪嫁丫头,兰映和紫虞。她们是南家的家生子,在最后,这两位忠心耿耿的丫鬟也是不得善终。
南瑶闪了闪眸光,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柔和:“兰映,紫虞。”
“夫人已经嫁入顾府,你们理应称其为‘夫人’。’”跟在南瑶身后的红月突然上前一步,警告的看了紫虞和兰映一眼。
兰映呐呐的,被突然出现的红月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而紫虞,则是一副镇定的模样:“不知这位姑娘是?”
“奴婢红月,乃是大爷分与夫人的丫鬟。”红月淡淡地说道,并没有因为自己是顾临淅的人的而高高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