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快的饭局才能长久，一顿饭因为秦千芊气氛一直很压抑，秦路远早早地吃完起身不知道去哪了。
罗薇薇也随便吃了几口就饱了，主要还是长途跋涉胃本来不太舒服。
她刚要起身把碗放回厨房，阮玉娟先她一步站起来拿过了她手里的碗。
“我来。”
阮玉娟的贴心只让罗薇薇觉得生分，曾几何时阮玉娟还帮她拿过碗？哪次不是指责她又忘记把碗放到水槽？
罗薇薇敛下眼底翻覆的酸涩情绪，把碗递了过去。
“你去你房间看看，之前你爸来帮你带走了一些东西，你看看这次还有什么要带过去的。”阮玉娟一边往厨房走一边说。
她应了一声，转身往曾经她的房间走去。
门推开，里面的摆设依旧跟她离开之前一样，只是东西基本上都搬空了。
不过她本来也没什么东西，乍一看倒是跟之前一模一样。
她走到那张知道她无数心事的书桌前，手指一寸寸抚过桌面上斑驳的痕迹，脑海中涌过的回忆万千，鼻尖不受控制地泛酸，漂亮的眼眸上覆了一层薄雾。
“有什么东西要带的吗？我帮你装好。”阮玉娟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罗薇薇很快吸了下鼻子，调整好情绪才扭头笑笑：“好像没什么要带的了。”
用得到的东西罗秋浩早就帮她搬到京都了，至于前两年时间都用不到的东西那以后都不会用到了。
“行。”阮玉娟进门，顺手把门带上，坐到床边说：“有个事情，不知道你知道了没。我……想再要个孩子，现在已经三个多月了。”
说到这话时，阮玉娟的右手不自觉覆上尚且平坦的小腹，眼底有她自己注意不到的柔情略过。
罗薇薇说不上自己此刻什么心情，只是很快别开眼说：“我知道。预产期之前跟我说一声。”
“嗯。”阮玉娟点点头，面色有些犹豫地说：“我听你秦叔说了，你在网上都有新闻了，是跟凡同学的那个新闻发布会，我看了。”
罗薇薇有些尴尬地“嗯”了一声，坐到了书桌边的椅子上，刚想岔开话题，阮玉娟再度开口说：“凡同学是个好孩子，我一直都这么觉得。只是那时候你们最主要的任务还是学习，我不得不拦着……还背着你，偷偷找了他说过话。”
罗薇薇知道这件事，只是不知道他们具体说了什么。
但那时候一直都她单相思，知道这个事情后还觉得挺尴尬的。
“不过我现在想想，这一切都是因缘际会。你们很小的时候就见过面，到现在在一起，想想还真是挺有缘分的。”
罗薇薇错愕地抬眸问：“小时候？什么时候？”
阮玉娟意外地看她一眼：“原来你不记得吗？”
罗薇薇迷茫地摇摇头。
阮玉娟：“是我们刚跟你秦叔搬到这边不久，大概也就前两天吧，你不知道怎么的自己跑出去玩，我怎么找都找不着你，后来是一个小男孩把你背回来的。他自己就那么一小个，还背着个你，看起来吃力得不得了。”
罗薇薇听得一愣一愣的，在脑子里使劲搜索了一遍库存的记忆也没想起还发生过这事儿。
不过她倒是依稀有个记忆就是自己刚来的时候，确实迷路过，好像还有一帮小孩欺负她，其他的就完全不记得了。
她疑惑地问：“可是你怎么知道背我回来的那个小男孩就是凡一航？”
阮玉娟笑道：“原来我也不记得了，但是有一次去凡家，我看到了他小时候的照片，突然想起来这事儿。有次碰到他，我还问了，这才确认是他。”
“他也知道这事？”罗薇薇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知道啊，怎么？他没跟你说过？”
“没。”罗薇薇摇摇头。
阮玉娟：“那可能忘记跟你说了吧。对了，你月阿姨告诉了我你的分数，考的真不错……我为你骄傲。”
罗薇薇耳朵微热，搅着手指“嗯”了一声。
这两年她一直逃避着跟阮玉娟的联系，但她知道阮玉娟一直跟顾静月还有罗秋浩保持着联系，所以平时她发生了什么，阮玉娟基本都知道。
阮玉娟长出了一口气，说：“所以我不后悔当初拦着他跟你在一起，那孩子是个言而有信的人，答应我等你毕业再谈感情就真的等你毕业了才谈。我对他很满意，也相信你们以后一定会校服的。”
罗薇薇再次呆住，两只本来就大的眼睛几乎瞪成了铜铃，脑子里有嗡嗡嗡的声音在响。
“你说……当初你拦着他跟我在一起？这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阮玉娟也没想瞒着，坦率地说：“我问那孩子是不是真心喜欢你，他说是之后，我说既然是真心喜欢，那他就等你们俩都毕业了再谈感情的事，毕竟学习才是最重要的嘛。”
“不、不是……”罗薇薇瞠目结舌，一会儿才磕磕巴巴地问：“你、你说是他承认了？还答应你毕业前不谈感情？”
“是啊，不然你成绩也不能像现在这么好。”说到这，阮玉娟颇有些骄傲的意思，觉得有一半功劳在自己身上，没注意罗薇薇的重点根本不在这。
而是在……
凡一航居然……那时候是喜欢她的？这怎么可能？！他明明拒绝了自己两次啊！哦不，不止两次，每次她用开玩笑的形式说喜欢他，凡一航都是冷冷淡淡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态度。
这样，怎么可能是喜欢他？
阮玉娟还在继续说：“说起来，他爷爷去的时候，我也没能去送。这孩子年纪小但是心智很成熟，不然也不能答应我之后就真的做到了。”
罗薇薇的脑子还没彻底回过来，嘴巴已经张成了“O”字型，大得都能塞进去一个鸡蛋了。
所以……这都是……真的？
凡一航……真的喜欢她？哪怕拒绝过她N次？
“你的脾气你自己也知道，遇到事情记得先想一想再做决定，两个人在一起要相互体谅，这样才能长久地走下去……”
阮玉娟还在说，罗薇薇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循环放送着一句话：“凡一航喜欢她、凡一航喜欢她、凡一航喜欢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