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个小镇女生，突然被塞进价值千万的超跑，论谁都要懵一会。
不过罗薇薇懵的不是这辆超跑，毕竟她坐过不止一次。
“你的鞋带。”凡一航随手丢给她，动作利落地把车子倒开出了跟这辆超跑格格不入的小巷子。
过了好几分钟，她才开口问出自己的疑惑：“我系那么严实，你是怎么解开的？”
凡一航一边专注开车，一边言简意赅地回答：“我有嘴。”
“啊？你咬开的？”她有点无法想象凡一航那张人烟不食物的脸去咬鞋带的场景。
凡一航开车百忙之中抽空丢了罗薇薇一个无语的眼神，他是回去提车的时候叫路过的人帮忙解开的。
罗薇薇get到了他眼神里的意思，没有再继续问蠢问题。
凡一航开车很稳，即便速度很快，依旧不会让人有颠簸的感觉。
车子开出老城区，慢慢汇入主车道。
“滴滴滴——”身后有车按着喇叭，罗薇薇从后视镜里看了眼，是辆黑色的桑塔纳，喇叭声是在催促他们开快点。
凡一航置之不理，依旧用他的速度开车。
车子汇入主干道后，那辆一直狂按喇叭的桑塔纳终于开了上来，跟超跑并驾齐驱。
罗薇薇本以为桑塔纳开上来耳朵终于能清静一点了，没想到对方降下车窗朝这边大喊着嘲讽：“开跑车有什么屁用？老子开自行车都比你快！”
罗薇薇侧眸看过去，是个打扮很朋克的中二青年，大概是剃了一半的眉毛让他那张脸看起来更没什么精神了，此刻那张脸满是嘲讽地朝这边探出头。
“靠！”罗薇薇被气到了，转头对凡一航说：“超过他！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超跑！”
凡一航面色不变，车速也不变，似乎对对方的嘲讽根本无动于衷。
车子贴了特殊玻璃，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对方大概是挑衅了半天也没得到任何回应觉得无聊了，一踩油门车子消失地没影了。
罗薇薇忍不住转头问淡定如初的凡一航：“你干嘛不给他点颜色瞧瞧？看那小子嚣张的，我都气死了！”
她觉得自己嗓子里都在冒火，大清早的，本来就容易躁。
凡一航没回答，而是说：“把我手机递给我。”
“在哪？”
“后座。”
罗薇薇往后一看，手机果然被丢在后座。
一般人都是手机不离身的，唯独凡一航，手机对他来说真的只是个通讯工具。
罗薇薇解开安全带转身往后捞过手机。
凡一航叮嘱她系好安全带，而后说：“翻通讯录，帮我拨沈万荣。”
罗薇薇：“喔。”
手机没屏锁，她顺势看了一眼，最新款的手机里居然除了系统自带的软件外没别的工具了。
还真是通讯工具，就是浪费了新款的手机。
凡一航这种，她觉得用老人机就够了。
电话拨通，凡一航正要单手来接，罗薇薇抢先一步拿着手机放到他耳边。
本以为凡一航会把手机拿过去，毕竟车载蓝牙就在手边，结果他只是迟疑了一下就开始跟电话里的人说话：“沈叔，是我。有个事儿，刚遇上了辆车，车牌YXXX，你查一下，看能不能给扣了。”
车内很安静，罗薇薇能清楚地听到对方什么也不问，直接说了句：“没有问题。”
“好，麻烦您，那我先挂了。”
罗薇薇拿过手机，看了眼凡一航的眼神，幽深晦暗，似是极度不悦。
罗薇薇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凡一航的父母是怎么意外去世的，就是因为车祸。具体原因她不知道，但似乎她听凡爷爷说过，是对方的责任。
这么一来，也难怪凡一航经过那人那么挑衅也不踩一点油门，而且很没有他平时风格地“走后门”惩罚那个人，看来那人触及到他的底线了。
罗薇薇还真没想过凡一航的底线居然是在这方面。
不过她早该想到的，就连拿个手机，他都不自己拿，她拿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叮嘱她系安全带。看来，凡一航现在看起来病症虽然看不出来，可这在方面还是……
“在想什么？”凡一航忽然问，声线平缓，看来是从情绪里出来了。
罗薇薇不想再让他回忆那些事，就扯谎说：“我在想，咱俩从这辆车上下去，学校不知道多少人得吓死了。话说，你这车到底多少钱啊？”
凡一航摇头：“不知道。”
钱对他来说只是个没什么意义的数字，既然没用就不会去记，何况这辆车不是他自己买的。
罗薇薇：“……”
好了，她现在又开始仇富了。
不过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凡一航在距离学校还有差不多一百多米的位置拐进了附近一个小区，一路朝地下车库开去，直到停了下来，罗薇薇才反应过来，问：“你又来了个车库？”
凡一航回答：“租的。”
昨天送罗薇薇回去，他觉得走路或者打车都不太方便，所以就联系了人租了个附近的车位。
罗薇薇竖起大拇指：“有钱真好。”
她这句话没别的意思，纯属羡慕，凡一航深深看她一眼，像是想说什么，最后又咽了回去，打开车门下车，从另一边把她抱出来，小心翼翼放到地上。
“我还是那句话。”凡一航忽然说：“你妈妈的事情，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跟我，或者跟我爷爷说，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因为钱……真的只是身外之物。”
他注意着措辞，生怕罗薇薇误解了他的意思，因为他是在炫富。
听到凡一航的话，罗薇薇愣了下，继而眼眶有点湿，但是因为他一句话就哭也太丢人了，她快速别开眼，说了句“哦”，抬脚一瘸一拐走在前面。
凡一航看着罗薇薇笨拙的背影，唇角下意识扯了一下。
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打开心际，会一直被困在黑暗的牢笼里，没想到光照了进来，而太阳就在他身旁。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被命运抛弃的人，因为命运把他的至亲从他眼前带走。但或许是命运都在可怜他，又把光芒送回到了他身边。
如果可以，他愿意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
跳蚤市场罗薇薇所在的班级拿了年级第一名，刘姥姥表扬了娄美彤的同时，也敲打了秦千芊。
班主任的眼线永远比学生想象的要多，所以秦千芊的所作所为，刘姥姥也是第一次了解到了跟以前不同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