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距离凡一航所在位置差不多有五十来米的距离，不远。但就这么几十米的距离，走的罗薇薇两只手都渗出了冷汗。
她把手往自己衣服上蹭了蹭汗，加快了脚步。
不过就是问一句话而已，她怕什么？凡一航还能吃了她？何况刚才跑圈的时候凡一航还误会她了，现在正好给他一个道歉的机会。
算他走运！
眼看着距离凡一航还有十几米的距离，一道清瘦的声音先她一步朝凡一航跑了过去。
罗薇薇定睛一眼，是秦千芊。
怎么哪儿都有她！
“凡一航？”秦千芊叫了凡一航两遍，凡一航都没动静，她终于看到了凡一航耳朵上戴着的耳机。
犹豫了一下后，她把手里的试卷抬高，放在凡一航眼前晃了晃。
“有事？”凡一航终于注意到了她，耳机也没拿，不冷不热地侧目看她。
当一个人跟你说话的时候不摘耳机，不是没有礼貌，或是耳机没开声音，就是不想跟你说话。
秦千芊暗暗握紧了拳，告诉自己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最重要的是拉近跟凡一航的距离。
想到这里，秦千芊眼里一点气恼都没有了，真诚谦虚地说：“数学这最后一道大题我没听懂，你能教我一下吗？”
“最后一道大题我懂了，我可以告诉你。”清脆的嗓音突然响起。
秦千芊诧异地转头看向突然出现的人。
“罗薇薇？”
秦千芊不是故意抢在罗薇薇前面的，她甚至没看到罗薇薇也在往这边走，所以罗薇薇突然出现，秦千芊吓了一大跳。
“是我。”罗薇薇看了一眼秦千芊手里的数学卷，道：“这道大题有点复杂，用嘴说不清，得回去用笔写出步骤来。等下课或者放学回家我再教你。”
“你？”秦千芊笑了，眼底露出嘲讽的神色。
罗薇薇点头：“对，我。”
这道大题她在位置还没换的时候就问过凡一航解法，凡一航跟她说了很多遍她才勉强听懂，到后面换了位置，她闲着无聊，自己又做了几遍，到现在已经是彻底弄明白了。
只不过也只限于这道题而已，如果稍微换个叙题方式她可能就又做不出来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秦千芊只得说：“好……”
她看了一眼罗薇薇，紧了紧手里的卷子，转身走了，背影里都带着不甘心。
罗薇薇等秦千芊走远了才把视线转向凡一航：“喂，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凡一航正要去摘耳机，罗薇薇已经快一步替他摘了下来。
“你要问什么？”凡一航清明的眸子看着她，眼眸里清晰地浮现着她的倒影。
走到这边的路上，罗薇薇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可跟凡一航这么一对视，她的心理建设猝然崩坍，心跳加速。
砰砰、砰砰。
“我……我……”她憋了半天，最后一闭眼，道：“我想问你有没有女朋友！”
“……”
一秒、两秒。
空气仿佛凝滞了，凡一航没有任何的回应。
罗薇薇狐疑地睁开眼，正好对上了凡一航那双黑眸。
“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她咽了一口唾沫，有点心虚地说道：“我就随便问问，不行吗？”
凡一航静静地看着她，顿了顿才说：“没有。”
听到这答案，罗薇薇心里立马松了一口气。虽然知道凡一航大概率是没有女朋友的，不然也不会都一个月了，她都没听到对方的存在过，也没从赵和安那听到过，不过亲耳从他嘴里听到这个答案，罗薇薇还是忍不住高兴起来。
“那没别的什么事，我先走了。”罗薇薇一挥手，风一样地消失在了凡一航面前。
凡一航有点懵地眨了下眼睛，片刻后，嘴唇轻抿了下，是一抹几乎察觉不到的笑。
罗薇薇把这个好消息带回去的路上觉得有些渴了，就用手机发了条消息给孟欣怡，自己从操场侧门溜出去，准备去学校的小超市买几瓶水。
体育老师虽然规定了不准出操场，但只要不会体育老师亲手逮到，这个规定就等于是白瞎，所以离了操场一段路之后，罗薇薇就从偷偷摸摸改成大摇大摆，往超市走。
好巧不巧，她走出一段路后，正好撞上了一个女生在跟沈暮城告白。
两个人立在花坛旁边，而花坛那条路正好是从操场去超市的必经之路。罗薇薇有点发愁地挠了挠头发，不知道是在这里等着，还是直接走过去。
那女生红着脸，手里拿着封信封，正等着沈暮城的回应。
女生长得很清纯，穿着白色的裙子，腰间一根细细的黑色皮带，从罗薇薇的角度只能看到女生的表情，看不到沈暮城的脸。
罗薇薇在内心挣扎了一番之后，还是选择站在一个不显眼的位置等他们先离开。
她刚在灌木后面蹲下，那边就传过来沈暮城的声音：“抱歉，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些。”
“啊？”女生顿了顿，连忙说：“我知道！我知道！我不会耽误你学习的。等你毕业之后，你再回答我。”
话说到这个程度，差不多也就够了，但沈暮城非得加上一句：“非要我说的那么清楚吗？就算是毕业，我也不会考虑你。”
罗薇薇蹲着，没有再看女生的表情，但想也知道女生此刻肯定很受挫。
几秒后，传来了匆忙跑开的脚步声和呜咽声，之后就再没了声音。
罗薇薇蹲了一会，眼珠子转了一圈，偷偷猫着腰站起来。
这不站不要紧，一站起来，她发现沈暮城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站在了灌木丛的对面，正俯视着她。
“啊……”罗薇薇吓得喊了一声。
“你躲在这里做什么？”沈暮城微微眯起了眼睛。
“我……我……”罗薇薇干笑一声，说：“我说我在这里看蚂蚁搬家，你信吗？”
沈暮城看了她两秒，随后肯定地说：“你在偷听。”
“我没有！”罗薇薇站起来，干脆明说：“我是要去超市的，看到你被人堵着……我觉得不方便打扰，就没走过去，想着等你们走了我再走。”
“觉得不方便打扰？”沈暮城看着她呵笑了一声，眼底阴沉一片。
就在罗薇薇以为沈暮城要揍自己的时候，他抬脚走了。
罗薇薇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沈暮城这样，让她觉得非常不舒服。
思考了一会儿后，罗薇薇追上去：“沈暮城！你站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