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也是这个女人暗中操纵她与周岩的婚事,让她像个傻子似的为他们姐弟付出一切。
容诺眼里一片冰寒。
没想到重来一世,依然没绕过金华公主的算计。
一个轩王的助力还不够,还要拉着她们家来垫底,还真是好打算呐。
不愧是周岩背后的军师,这金华公主若是生为男儿,有周岩什么事?
嫡亲姐弟……
容诺冷笑:“没想到我安安静静在家坐着都能被人惦记上,还真是承蒙厚爱。”
看向面前脸色平静的男人,她心里微微苦涩,气馁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若不是周宸说明,恐怕她至今还以为自己高枕无忧,幸灾乐祸当一个局外人。
眼里闪过一抹失落,容诺难得有些迷惘。
今生变化太多,太子没有身受重伤,周岩也并没有如上一世般被刘妃快速厌弃,而她自己,更是从一开始就将孙柔和老太太的作妖扼杀在摇篮中。
然而做了这么多,依然逃脱不了命运开的玩笑。
光一个金华公主,就轻而易举打破了她长期以来的自信。
任何计谋,在绝对的强权下都会是灰飞烟灭的结果。
若太后真的被鼓动下了懿旨,那她除了鱼死网破,再无它法。
双手紧握成拳,容诺心里满是难以压抑的杀气。
算来算去,偏偏就漏了一个金华公主。
如果可以,真的好想掐死这个女人以泄她心头之恨。
“稍安勿躁。”
察觉了容诺情绪的异样,周宸拍了拍容诺光滑白嫩的额头,淡淡道:“太后什么心思恐怕金华都未必摸得清。相信孤,无论是让你嫁与周岩做侧妃,亦或是刘妃为周岩挑的那几个王妃候选,太后都不会同意。”
“为什么?”
容诺讶异问道,对这位太后,她了解的实在不多。
只是听说其去广福寺之前跟皇帝产生分歧大吵了一架,扬言此生不会再回皇宫,现在突然出尔反尔打破自己立下的誓言,怎么看都很异常。
“你的意思是?太后此次回京来者不善?”
周宸静默片刻,轻轻点头,低沉开口道:“太后和皇帝之间一直有根刺,如今这根刺被你无意中挑起,自然会是一场腥风血雨,哪还顾及得上周岩的婚事。”
“我挑起的?”
容诺讶异出声,眼里有丝茫然。
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有这么厉害的手段。
便是让杨婵顺利入宫,还是在他的帮助下。
本来她是打算求母亲将杨婵认成干女儿,届时再带杨婵进宫找机会勾引皇帝。
哪能想到这人跟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率先出手安排了一切。
“难道,你说的是杨婵?”
容诺眼里闪过怀疑,怎么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她可是清楚的记得,上一世杨婵被周岩以歌女的身份送给昭元帝后确实风光了一阵子,但姜还是老的辣,不过短短几月就跌落神坛,被刘妃陷害的人不人鬼不鬼好不凄惨。
当然,也是杨婵的死在昭元帝心里对刘妃埋下了怀疑的种子,才一次次对刘妃失望,直至彻底将刘妃打入冷宫。
说刘婵会挑拨昭元帝和刘妃的关系她信,但是这与太后有什么关系?
难道刘婵隐瞒了她?
容诺没有一点头绪,眉头紧紧蹙在一起,陷入无止境的猜测中。
“莫要胡思乱想。”
周宸无奈打断容诺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温柔将她紧蹙的眉抚开,低笑一声:“不过是当年关于凌阳乡君的一些旧事。”
中间的纠葛太过婆婆妈妈,他也不打算多讲,提醒了句便不再多言。
以容诺的聪明,自然一点就通。
她瞬间了然的点点头,再次感叹周宸的心思缜密。
就这一个杨婵,都能让他举一反三弄出这么多事。
这么深沉的心机和手段,真的会那么轻易英年早逝?
掩下目光中的复杂,容诺扬头,直视周宸漆黑深沉的双眸,提醒道:“你该回去了。”
颇有些过河拆桥的意味。
轻柔将容诺耳边的碎发撩到耳后,周宸垂首将人隔着窗户半抱在怀里,薄唇轻抿,轻贴在容诺耳畔处旧事重提道:“不要躲孤,一个侧妃之位怎能与你匹配。诺诺,总有一天,孤会以这万里江山,许你凤披霞冠。”
听到周宸那强势霸道的许诺,容诺抵在他胸前的手不禁紧张缩回,气恼道:“光说有什么用,你一个光杆太子还是先顾好自己的小命吧,可别平白连累了我。”
说着,有些愤愤地捶着男人结实有力的臂膀,她怒斥:“混蛋,还不放开我?”
周宸也不是真的要惹容诺生气,很是听话的松开自己的双手,轻笑:“你会舍得孤出事?”
“呵,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有什么舍不得的?”
默默翻了个白眼,容诺取巧从周宸怀里钻出,“啪”地一声关上木窗,得意道:“臣女先休息了,殿下您自便。”
她就不信,这人还能在她窗外站一夜不成?
周宸确实不可能在窗外站一夜,想象着容诺粉面含威双眸嗔怪的样子,心中别有一番滋味。
停了会儿,眼看窗前没有任何动静,他脸上浮起一丝笑意,优雅离开。
毕竟,宫中还有人无时无刻都在等着抓他把柄。
至于有人想要算计他的宝贝,自然别有一番计较。
这边有人安然入睡,另一边,竹清宫内,杨婵看着精致奢华的大殿和精心伺候的宫女,紧张跳动的心终于宁静下来。
还好,出师顺利。
自知最艰难的时候还没有到来,她也不敢耽搁,趁着宫人都出去的空档,将容诺出发前派人塞给自己的香囊拿出来。
做贼般的将里面的粉末洒在枕头上抹开,确定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杨婵轻轻松了口气,壮着胆子唤道:“有人在外面吗?我胃有些不舒服,能劳烦帮我请个大夫吗?”
“姑娘且稍等片刻,待奴婢禀明圣上,得到圣上许可方能请御医来为您诊脉。”
“如此,那麻烦了。”
听着外头宫人走动有人出门的声音,杨婵躺到床上,静静等着宫人的消息。
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外面传来昭元帝略带紧张的询问:“杨姑娘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