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的沥楚夜,桃月宴不会否认,她是有一点心疼的,沥楚夜对她的心思,她自己也十分明白,当初的三国大会的时候,在那个房顶的夜晚,沥楚夜说的话,她犹记在心,可是一颗心只能托付一个人,她注定要辜负他,所以不如只当朋友,在心里给对方一个位置,高于朋友,却低于爱人。
沥楚夜脸上依旧荡漾着招牌的风流浅笑,无所谓的说了一句:“你需要我,我自然就来了。”
而这句话顿时让桃月宴斜睨了他一眼,不置可否的抽了一下嘴角,对于他这样暧昧的话听的多了,也就成了习惯了。
而这时候小绿等人也识趣的退到一边,自然知道桃月宴与沥楚夜之间有话要说。
两个人走到林间的树下,桃月宴认真的看着沥楚夜,“不担心吗?”如今龙宴国率先出兵攻打沥粤,即便传到沥粤之后的消息全部被篡改,可是一直身在龙宴的沥楚夜,不可能不明白,而且她也清楚的知道,凭借沥楚夜的能耐,想要知道宫里的龙凌是真是假,一探便知。
毕竟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接触,不必自己少,而且两人看似一直是冤家路窄,但是谁也不曾真正的伤害过谁。
沥楚夜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摇头叹息:“担心又能怎样,这一战在所难免!”
“你知道?”听着沥楚夜的口吻,似乎对此事早就有所预见,不然想来他对沥粤的重视程度,现在又怎么会如此云淡风轻。
“知道,一直都知道,三年前月弦与沥粤的战争,已经是导火线了。”沥楚夜扭头眼神有些迷茫的看着远方郁郁葱葱的树林说道。
“为何不阻止?”虽然他向来对这些争斗敬而远之,但是凭借他的逍遥门,想要从中做些什么,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犹记得沥楚夜对于沥粤国土相当紧张,只因为那一片疆土是曾经最疼爱他的父皇洒下汗水拼了性命打下来的江山。
沥楚夜闭目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如何能够告诉她,这一切早就已经注定好的,他曾经求过龙凌,只要让他保留沥粤的江山,他真的不介意变成龙宴的附属国。
这其实是他考虑了多年的结果,对于那个皇位,他从来都无心,而沥楚痕做了这么多,眼看着父皇的江山就要被他给玩没了,而且他也知道,当上了皇帝的龙凌,对沥粤的势在必得,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当初宴宴在沥粤皇宫内遭受的所有,以及沥楚痕对宴宴做的那些事。
最重要的是,如今三国之间的次序已经被打乱,三国皇帝,已经没有一国肯安心守着自己的疆土。
特别是沥楚痕,这个身为他兄弟的男子,有勇无谋,却高傲自大,向来自负的要命,可是一切已经成了定局,他不是没想过将皇位拿回来,可那又能怎么样。
当年他是借由太后的阴谋,与她狼狈为奸才能强势上位,可后来的一切却都说明,他也不过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而且从他了解来看,八弟似乎已经开始蠢蠢欲动,这沥粤的天下也不会太平静。
自然他不会去管也不屑介入他们的争斗中,他还是愿意做那个逍遥的王爷,风流倜傥,笑看天下,他也同样相信龙凌有那个实力,平定一切。
他如此冷静的原因,也正是因为龙凌曾经给他的承诺,那个人想来一言九鼎,说过会让他保留沥粤的国土,就一定会,而他也相信,龙凌不是那种会对无辜百姓任意屠杀的无良皇帝。
相反,有时候他甚至在想,若是这天下统一,那么最适合做天下霸主的人非龙凌莫属,治国之才,仁爱之心,他皆有。更何况身边还有宴宴这样独一无二的女子辅佐。
想着就侧目看着桃月宴,有些不解的开口:“我为什么要阻止,与我无关不是吗?”
“自欺欺人!”看着沥楚夜故作风流的样子,可是桃月宴与他之间的相识并不是一朝一夕,又怎么能看不出他眼底时而划过的苦涩和惆怅。
“宴宴,你是关心我吗?”
桃月宴斜睨着沥楚夜,语气不佳的冷哼,道:“我是关心你为何如此平淡。”
“呵呵,宴宴,大势所趋,我不平淡又能做些什么?与龙凌一较高下?还是与你们从此敌对?”说完摇头笑道:“我也做不到!”
他可以放弃一切,可以不惜代价的与龙凌来一场厮杀,可是若真那样,就注定他与宴宴从此要变成陌路,这个早已经进驻到他内心深处的女子,他舍不得,也永远无法做到。
桃月宴轻声叹息了一声,道:“谢谢你。”
这一声道谢,包含了桃月宴许多无法说出口的话,她无法再次开口一如那个夜晚那般的拒绝他,她也无法再次狠心的伤害这个默默关注着她的男子。
所有人都认为,龙凌对她付出是最多的,可是却全部忽略了眼前这个故作轻松的男子,当她得知自己失踪的三年时间,他做的所有事之后,就再也不可能一如从前那样对他冷淡。
她的失踪,龙凌为她苦守三年,以政事来麻痹自己,而他呢,本就是个逍遥王爷,被分配到封地,却也因为月弦的攻占而变成了对方的国土。
珍珠岛上失踪之后,龙凌接连接连几个月的寻找,都没有任何线索,却也留下了人在哪里一直探索。
而这个男子却是每一个月都要去珍珠岛查找一次,甚至不惜自己的姓名来做筹码,当她从无极殿的情报中得知,沥楚夜三年时间从未间断过去珍珠岛寻找他,此次从悬崖边上来之后,整个身体都冻的僵硬,若非服用过清天的血莲花,恐怕他早就命不久矣。
这样的事实在桃月宴第一次听说之后,整个人都呆愣了,而心口的疼惜也是那么明显,她也曾想过,自己有什么值得他付出这么多,却从不求回报,甚至对此绝口不提。
若不是她恢复了记忆,将过去三年的事情全部掌握的话,这些事情恐怕就永远被埋藏起来,无人探知。
而听闻在那三年里,他的逍遥门也被他放置了许久不曾过问,没有了封地,撇开了属下,全心全意只为了寻找一个与他没有任何可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