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国家公祭日,勿忘国耻!
诗曰:
雨点未落先排云,随风漫涌出天门。一时翻墨笼大野,满地跳珠入红尘。高树冷落千滴泪,芳草凄迷万里魂。阴在阳中谁料得,细参表里意思深。
——小诗道过,接着叙说:
托钵僧在这佳秀山前,一招击退南宫田,并将之吓跑,这消息,一瞬间也是传遍了乐游城,又以乐游城为中心,向四面八方传送。
却说雷仁带着心镜上人,来到城主府,拜访莫忆与乐游城城主,此时正聊得欢,却是突然有消息传来:
贼和尚在佳秀山前,一招击败了南宫世家的南宫田!
雷仁惊讶,莫忆也惊讶,心镜上人听了,也惊讶!
——当时的具体情形是这样的:
见面之后,叙礼毕,客套话讲过,雷仁道:“莫大师,这贼和尚跟我们明宗,仇怨是越结越大,若是让他这样横行下去,只怕我明宗将来所受到他的反击和祸害也就越大。
特别是这贼和尚公然挑战天下英雄,分明也没将我们帝国的法令放在眼里,居然在帝国大通缉时,做出这等事情来!”
莫忆道:“这个贼和尚的确是疯狂,像这样胆大妄为的人,只怕将来也是扰乱帝国秩序的祸害一个。”
雷仁道:“莫大师,我原来设想,见到那贼和尚,大伙儿便一拥齐上,将他捉了,现在看来来,是鸟无头不飞,人无头不行啊!敝宗建议,大家公推莫大师为首,共同对付此贼,不知大师意下如何?”
莫忆听了,傲然说道:“雷宗主,我既然可以代表帝国,众人要推我为首,当然可以,以我们的修为境界和实力,还怕对付不了他一个贼和尚吗!?”
雷仁听了莫忆的话,觉得有些对不上自己的路子,当时就顺着莫忆的话说道:
“莫大师说得有理。只是我此刻得了属下的消息,报称贼和尚在佳秀山前,一招击败了南宫世家的南宫田呢。”
莫忆听了,来了精神:“什么?他能一招击败南宫田?有点儿意思!哼,这贼和尚,更值得老夫我动手了!此前他两次落入老夫的千千结相思网中,却都是狡猾逃脱,这一回,老夫不相信他还有天劫可以凭借。老夫要抓住他,送他上帝国斩仙台受死!”
雷仁笑道:“理当如此,哈哈!”
莫忆笑道:“三天后午时,老夫要上他擂台,挑战一把,看他还能耍什么花招!哈哈哈哈!”
雷仁待其笑毕,这才告退,带着心镜上人返回本宗接待处。又聚集三长老花自明、六长老李明军、九长老管明经和心镜上人,一起商量细节事宜。
雷仁问道:“花长老、李长老,你们走访别的宗派,说说都有哪些宗派来了人?”
于是花自明和李明军两个,掰着手指头数了一圈子,大约是大宗小派都有人来。
但是,静得教没有人来,儒宗来了个颜三长老,听说禅宗也有人到此,是法堂堂主净月那个秃驴。小宗小派,有的是宗主亲到,有的却是宗派里的好手来了几个。
雷仁听毕,说道:“看来对付那贼和尚,还得以我们为主力啊!帝国那边,只有一个莫忆大师在此,此外也没有什么人在。”
心镜上人道:“宗主,三师伯,六师伯,九师伯,我有个建议,不知当说不当说。”
雷仁道:“心镜,有什么建议?不妨直说嘛。”
心镜上人道:“那贼和尚要以一己之力,挑战天下英雄,其实甚是不智。这等于是让众高手以车轮战法打他一个。
我估计,肯定有想到这一点的人,希望晚点儿上擂台去,拣便宜,混一粒金丹吃吃呢!”
雷仁听了,笑道:“嗯,还是心镜你说得对,的确会有这样的人,不过,我们不必理会这种人。”
心镜上人道:“宗主,我的想法是,先跟他打擂台,消耗他,消耗差不多了,弟子想上擂台去混他一粒金丹,也拣他一个便宜。等到他拿出金丹时,我们再一拥齐上,是不是好些呢?”
雷仁道:“为什么要选择这么一个时候一拥齐上呢?”
心镜上人道:“见到金丹时,若是我们动手了,将不知有多少眼谗金丹之人,也会趁机一拥而上,只怕会将贼和尚重重包围!到那时,贼和尚就算是再厉害,也逃不了他。
而且,到场的灵道高手们,不用我们催促,都会主动出手攻击贼和尚,我们可以坐山观虎斗,监视住他,又不须多费力气,又且我们才是最后的胜利者,也不招那些灵道高手们的反感。”
雷仁听了,笑道:“心镜,还是你肯动脑子啊。照你说的这么做,我们既达到了目的,又不至于让那些想得到灵丹的人们反感,是不是?”
心镜上人道:“回宗主的话,弟子正是此意。”
却说李诗剑随侍在九长老身后,听了心镜上人的话,心中不由得一阵恶寒:若是等到车轮战把明尘道友消耗得差不多了,明宗再引众人出手,那肯定是对明尘更为不利。
李诗剑苦思,觉得只有自己铤而走险,也上擂台去,见机而为,将心镜这个打算告诉托钵僧。虽然上了擂台就要交手,但料想凭自己和托钵僧的关系,自己境界虽低,他也不至于对自己下狠手。
想到这里,李诗剑弱弱地向雷仁道:“宗主,弟子也想上擂台会一会那托钵僧。”
心镜上人听了,眼里闪着莫名的光,向李诗剑看。雷仁则问道:“诗剑,你才灵道初阶,他已经是灵道六阶了,攻击力又这么高,你能是他对手吗?”
李诗剑道:“回宗主的话,弟子不是他的对手。”
雷仁道:“你明知不是他的对手,还想上擂台去挑战?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李诗剑就回答道:“回宗主的话,我听说他能够进行意境攻击,弟子颇想见识一下!”
雷仁道:“胡闹!你心镜师兄近来修为精进,现在已经是灵道七阶,他上擂台去么,我倒也乐意;你这却是个送死的做法,能长什么见识?”
九长老也说道:“诗剑,听宗主的话,错不了。”
心镜上人听到这里,眉头一皱,却是想着:让他上擂台也好,一来正好让宗主看清他们之间的真正关系;二来呢,他们自相残杀,岂不是正合我意?
想到这里,心镜上人说道:“宗主,九师伯,让诗剑师弟上擂台,其实也没什么危险。人常说,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贼和尚消耗得差不多了时,诗剑师弟应该也能奏功吧?”
雷仁道:“好了,心镜,这个事情,到时候看情况再说。”
不说明宗这边商议,这一夜,来到乐游城的大小势力的头头脑脑们,不知道有多少人难以安心修炼,都在商量第三天午时打擂台的事情。
乐游城中连日不见托钵僧现身,各路修仙者们都是互相打听,都是等待着第三天午时的到来。更有那有心人,一边等待,一边做着各种准备。
当然也有人日日去那佳秀山前,看看有没有擂台出现在托钵僧所指定的那个地方。
到了第三天,天才放亮,就有人把消息传到了乐游城中:擂台已经出现!但是,只见擂台,不见和尚。
于是,一群又一群的修仙者出了乐游城,来到了佳秀山前。
果然,擂台已经出现。众灵道高手看了这个擂台,都不禁暗笑:这是一个怎样的寒碜的擂台啊:
北面用几根木桩排布成一面木墙,上面挂着一个大牌子,牌子上写着一行字,众人看时,写的内容是“想要金丹就上来,你敢上来我就打。”
而这要桩子所做成地木墙下面的地面,被清理出一大块,这就是擂台了——说是擂台,其实就如平地划了一个大圈子,只是圈子北面,立着一排木桩罢了。
唯一能显点儿体面的地方,却是这地面,乃是一处小山峰,被人硬生生地削平了——不用说,这是那贼和尚干的。
只是太阳已经升起老高了,却还不见那贼和尚的影子。然而,赶到这里的人们,早已有人急不可耐了!
明宗诸人,在雷仁的带领下也到了。
此地只有明宗这么一个大宗派,谁不认得天青子雷仁?当时众人纷纷闪开,中间让出了一条路,留给他们通过。雷仁带着明宗诸高手,那也是趾高气昂,都脚踏白云,往擂台前降落。
不多时,又有一人哈哈大笑而来,众人抬头看时,只见一人在前,数十人在后,也是脚踏白云过来了。
有的人认得,说道:“城主府来人了!”
还有人说道:“后面倒是城主府的人,前面打头儿的那个,却不是啊?”
也有此前参加过明宗的金丹大会的修仙者,认得打那人,就说道:“那是帝国阵道大师莫忆!”
也有人说道:“这回莫大师是代表帝国来的吧?”
众人议论声里,雷仁早已跟莫忆打起了招呼。
也有人看到雷仁跟莫忆打招呼,就心中不满:“哼,这明宗宗主雷仁,也是个眼皮子向上翻的家伙,他来时,大伙儿主动跟他打招呼,他都爱理不理的,现在呢?看到帝国大阵师,就跟个哈巴狗儿似的!”
人上一百,形 形 色 色。此时这里的人,何止一百?
众人都等着贼和尚露面,上擂台。
午时刚刚到,贼和尚果然露面了:只见擂台上似起了一阵微风,微风里,一个和尚乍然现出身形,只见他,右手持杖,左手并不托钵,却是单掌当胸一立,向台外人们说道:
“南无阿弥陀佛!诸位都是想来打擂台,希冀胜老衲一招半式,赢一粒金丹的吧?请了!”
当时托钵僧说过了这个话,众人反而一时迟疑,现场安静下来了。众人都是不解:这就要打擂了?也没有定什么擂台规矩嘛!
当时众人迟疑,却有一人,按捺不住,跳到了擂台上——也就是跨进了圈子里。
众人看时,此人也是南宫世家之人,叫做南宫野,虽也是灵道七阶,但是,比起那南宫田,这位可是“野”得多了。
只听南宫野喝道:“和尚,把你那金丹,给老子我送上一粒,老子这就罢休,不然的话,老子打爆你的屁股,你也还得乖乖地奉送上来。”
托钵僧听了,并不动怒,只是哈哈大笑;“你想打老衲我的屁股?不错,不错,想法挺好,勇气可嘉!你就别说废话了,动手吧,胜得了老衲我一招半式,就有你的一粒金丹!”
南宫野听了,就问道:“好,和尚,你是擂主,你说说看,怎么比试?”
托钵僧听了,又是哈哈大笑:“你废什么话?直接动手不就得了!”
南宫野大喝一声,当时抬手便攻击,托钵僧见了,不以为意,只轻轻将手中独角沙虎杖轻轻一封,便挡过了这一掌。
当时台外诸修仙者,特别是明宗诸人,都暗道:“贼和尚果然是灵道六阶!”
南宫野对战托钵僧,一见对手一杖攻出,轻松化解自己这一招,当时就使出自己的绝学来了。
南宫世家自有家族传承绝学,当时南宫野祭出一件道器,只见一件赭色盾牌化作一只乌龟,盘旋在南宫野头顶,竟然是构成了玄武护盾!
有那没见识的,却是窃笑道:“哟!南宫家的这是谁啊,怎么弄个乌龟顶在头上啊?也不嫌晦气啊!”
说话之人的身边人告诫道:“莫乱说话,人家这是南宫家族的玄武护盾呢。”
南宫野有了这护盾防身,当时是放开手进攻,全是进攻招数!
托钵僧心中本是早有算计。只见他在南宫野潮水一般的攻势里,犹如一片落叶,随风势飘忽,又似一叶小舟,任大浪摇晃。
旁观者中,有个识货的向自己身边一人说道:“徒弟,看到没有?这是南宫世家的‘惊涛神功’,他们南宫家世代居住在太安海太安岛上,观察大海运行之象,创造出这一套功法,不简单哪。”
说话之人,就在心镜上人身后。心镜上人转头看时,这个人,自己却是认识。
原来,当年心镜上人在这一界作为散修仙人,他那三花洞洞府,就在莫临山后山,这莫临山上,却有一个小宗派,这一派乃是剑仙一路,都苦修剑法。就叫做“苦剑派”。说话之人,乃是苦剑派宗主,人称一剑惊天,名叫林爽。
那时,心镜上人才只是灵道初阶,而这林爽则是灵道四阶,如今心镜上人已是灵道七阶了,这林爽才灵道六阶。
林爽也早已认出了心镜上人,但是,看心镜上人跟在明宗宗主天青子雷仁身后,被明宗众人围拥到来,便知心镜上人已是明宗之人,又见心镜上人比自己已是强出一头,林爽就自惭了:
有心跟心镜上人打个招呼吧,又怕是时位移人,自己是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所以呢,林爽一时倒也没好意思上前认邻居。
心镜上人呢,却是真心没有注意到这个林爽,他的心思,全放在托钵僧心上了,正在琢磨怎样坑害托钵僧呢,此时乍听身后有人说话,再一看,哟,是林爽啊,于是,心镜上人当即转身,堆好了笑脸,这才说道:“哎哟!这不是老邻居林宗主嘛!”
林爽此时,见心镜上人主动跟自己打招呼,倒也不怠慢,当即说道:“是啊是啊!老邻居,你进步神速,修为如此之高,林某佩服!”
心镜上人有心给托钵僧拉仇恨,就以神识传讯说道:“哪里啊,我这点儿修为,比林兄可是差远了。哎,林道友,大伙儿一个一个地轮着上台,那贼和尚终究会消耗得承受不住的,到时候,大伙儿一拥齐上,机会可是难得哟!”
林爽道:“道友说得是,只是,谁知道要经过多少人单挑,才能把这和尚消耗得七七八八呢?”
心镜上人道:“林道友,待会儿我会上台挑战他的,我必是选择他消耗差不多的时候动手,只要他输了招,往外拿金丹时,你往前一冲,喊一声‘大伙儿一起上’,那时,你先行一步,我们两个联手,还不是占尽先机,得尽便宜?”
林爽听了,暗暗心动,说道:“好!就依上人之计。”
却说此时台上,南宫野攻势果如大海惊涛,这攻势,又加强了那玄武盾的防御,说起来,这正是“玄武得水”之意,那盘旋老龟,就如在海浪中浮游,老龟身下,却是惊涛骇浪,直向托钵僧涌去!
南宫世家的绝学,果然是经历过了千锤百炼的,不简单。
托钵僧来到这一界,虽然在净空寺中,蒙其住持清遥看顾,一众人等都得了些功法,但是毕竟多数是只有上半部,没有下半部的,因此,对于这南宫家的绝学,托钵僧当然也是大有参观研究之意的。
托钵僧并不曾使出意境攻击,却在揣摩这南宫野所使用的功法,在他看来,毕竟这是能自成一系的功法,不可能没有其独到之处。
南宫野此时,哪里想得到这一点?只以为托钵僧终究不是自己对后,那是越战越得意,只管将杀招绝学往外呈现,只盼着尽快占个一招半式的便宜,好赢得那一粒金丹。
托钵僧早已将对手这功法的本意参详得差不多了,却是故意让了一招,口中“哎哟”一声叫唤,退后站住,喝道:“住手!”
南宫野道:“要我住手,把金丹拿来!”
托钵僧笑道:“你胜了老衲半招,老衲也不食言。喏,给你!”
一粒金丹,飞向南宫野,南宫野抬手接过,转身上窜,直上半空欲走。
当时,见了金丹,场外众人,一时都是群情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