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练臣，她已好久都没有和他说上一句话了。
他在这里等皇上，有事情需要禀报。
“可惜皇上的心里现在都是美人，没有江山了。”聂向莹淡淡的一句玩笑却让尚练臣眉头一皱。
“这样的话在我面前说说就行了，不能说给别人听。”尚练臣说道。
聂向莹看到他一脸严肃的样子，点头答应，“好，以后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我都只说给你一个人听，行了吧？”
不过就是一句玩笑而已，也只有他会这么当真了。就连聂向莹自己都没有当真。
而且她心里很清楚皇上是个明君。虽然这样的明君在很多事情上也会被人误导。但是瑕不掩瑜。
聂向莹的心里还是能分清楚的。
“我这边都已经有进展了，不知道你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了？之前不是就说到了字迹的问题吗？应该可以证明那些信都是仿造的了吧？”聂向莹还惦记着和家的事情。
只要能抓住安家的把柄，安氏必然会受到牵连，她要是被牵连了，她的两个女儿也会成为烫手山芋的。
她如今就只能祈祷聂慕东不要轻易提出赐婚的事情了。不然她在太后那里提出的要求要怎么圆？
不过就算是没有办法圆也没有关系，让聂向阳知道她是故意的也好，她就是要那么做，没有必要一定要隐藏自己的心思支支吾吾的。
敢做就要敢当。
这还是她们这些小人没有办法做到的呢。
她就是关心自己妹妹的婚姻大事，怎么了？她是长姐，还不允许她关心一下，把关一下了？就算是被人知道了，也不会说她的闲话，反而会觉得她这个姐姐很好吧？
“虽然的确是找到了笔迹是伪造的证据，但是仍旧不够。”尚练臣叹气，“我怕有人会说，他就是担心自己会被发现，才会用这样的方式作假的。”
聂向莹都忍不住笑出了声，“要是他真的担心被人发现，就应该将那些看过的信都烧了。没有必要留着。当然也会有人说，他就有那么蠢。这还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和大人因为他们一会儿精明到不行，一会儿又蠢到无药可救。话都让他们说了。”
还真的是没有办法解释，有的人就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和他说再多都没有用。聂向莹一定会远离那样的人。
“是啊，话都让他们说了，所以现在还需要证据。”尚练臣也很是无奈。
“你说当初是安大人说和大人有问题的，既然这些信都是有所指的，那么到底是送给谁的？要是和大人和他们没有关系的话，那么安大人，会不会才是那个通敌卖国的人？”
聂向莹提出了自己的猜想，但也不过就是个猜想而已，在她的心里，当然是安家的罪名越大越好了。
这样安氏才能受到更多的牵连。
如果安大人真的做了这样的事情，那他和他的家人也都算不得无辜了，聂向莹当然就没有什么心里过意不去的了。
她要是什么都过意不去的话，还要怎么生存。
她是医者没有错。医者仁心也没有错。但是那并不代表她就要对所有人都好。
聂向莹现在就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对她自己好。除了她自己之外，别的人她都不想去关心。
不过……瘟神呢？要是不关心他的话，怎么会一直都将他的事情放在心上。
还有眼前的人，要是不关心的话，怎么会想要撮合他和安宁公主呢？
对，安宁公主。她要这个时候问问他对安宁公主的印象吗？
要是问了气氛会不会变得很尴尬。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甜甜的声音，“臣哥哥，你怎么来了？你来都不和我说一……皇嫂？”
“安宁。”聂向莹在心里叫苦，她还在想着要怎么撮合这两个人，结果却被安宁撞见她和尚练臣在一起。
这可就……不好了。
她正想自己要怎么解释呢，就听到安宁问道，“宁贵人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她没事了吧？”
聂向莹这才看向安宁的眼睛，她的眼中很是沉静，没有任何起伏。
她没有误会自己和尚练臣的关系。聂向莹在心里松了口气，然后笑着说道，“她暂时没有什么大碍了，很快就会回到嫣月殿去。我才出来就碰到了尚将军，就想和他说，他暂时没有办法等到皇上了。”
“这倒是，父皇这会儿的心思都在宁贵人那里了，的确不会理会臣哥哥你，要不臣哥哥你就陪着我玩儿一会儿吧？”安宁公主的眼中都是期待，那个神情就是聂向莹看着也没有办法拒绝。
但是尚练臣却摇了摇头。“安宁，你就不要闹了。我的确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皇上禀报，没有时间和你玩儿。”
不过他虽然拒绝了安宁，倒是让聂向莹多了一分撮合成功的信心。
就凭着他和安宁之间没有用那么生疏的称谓，就能看出两个人的关系还不错了。既然关系不错的话，撮合起来应该就容易很多了。
但是，聂向莹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开口，现在并不是什么好时机，不让安宁误会她和尚练臣的关系就已经不容易了。
“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为今之计，自然就是要跑路给两个人独处的机会了。
但是聂向莹转身之后，一直都能感受到身后的那道目光。
尚练臣……大概是看着她离开的吧。
她没有回头，但是也能料到这会儿那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不是很对了。
“臣哥哥……不会喜欢皇嫂吧？”齐安宁一向都口无遮拦，这个时候自然就更是如此了。
她心中不高兴，嘴上也就没有把管。
尚练臣一愣，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喜欢就是喜欢。至于能不能在一起，那是命运决定的事情，他现在……说了不算。
见尚练臣都不解释，齐安宁咬着嘴唇，气鼓鼓地转身走了。
尚练臣的心中生出一丝愧疚，可是感情这种事情，又怎么是自己能轻易就改变的呢？
很多时候自己也不过是被困顿在其中而已。
他一直都在想，当初他先遇见聂向莹一个月，情况会不会完全不同。
也不过就是想想而已。
聂向莹回到别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几日没有见到聂向莹的方嬷嬷把她浑身上下打量了好几遍，“太子妃没有遇见什么麻烦吧？”
“有什么可麻烦的？应该解决的事情，我都解决好了。”聂向莹笑着回答。她正在朝着自己当初制定的目标而去。
等她做完这一切，就可以离开了。
看着方嬷嬷心疼的眼神，其实聂向莹心中更是心疼她。这么多年她都一直以为方家当初是被陷害的。却没有想过会是因为薛长灵。
而今真相出来，尽管无法接受，心中多少也释然了。
“那就好。”方嬷嬷松口气，可随即眉头又皱起，“其实太子妃没有做这些的必要，安安分分地过日子没有什么不好。若是招惹了太多是非，恐怕……”
“嬷嬷多虑了。根本就没有人知道是我做的。退一万步是说，哪怕有人知道是我做的，又能如何？我就是有本事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聂向莹一脸的冷然。
“可是……”方嬷嬷在她身边十多年，哪见过她这个样子。可已经不再是她认识的聂向莹了。
她也明白多说无益，只好转身走了。
聂向莹明白她的担忧，但是有的时候，你不反击，只会让那些人变本加厉。
她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吃过晚饭，聂向莹坐在房间里研究那几味毒药，一个时辰过去，没有任何进展。
别说一个时辰了，就她怎么干瞪眼盯着那几味毒药的毒性看，十年八年都没有办法研究出个什么来。
那个时候瘟神早就是白骨了。
想到这里，她竟然觉得自己的心口微微一痛。
还没有想过，要是她的生命里没有了瘟神会是什么样子。
毕竟从她到这里，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身边也都有他。
所有的回忆，好像都和他有关系。
“还以为你今天心情会很好。”
说曹操曹操到。
聂向莹不由得在心里感叹，还真的是说不得。
齐玄煜原本以为自己见到聂向莹的时候，她正在为第一步计划成功而开心，可她却盯着眼前的医书紧皱着眉头，他不由得想去看医书上到底是什么内容，让她如此神伤。
她却将医书收了起来，然后回头冷冷看了他一眼。
聂向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在为他的事情烦心。更不想去回忆昨晚那额头上的一吻。
那抹温柔的触感现在似乎都还能感受到，聂向莹的脸上一热，嘴上却还是冷冷的语气，“我当然高兴了。但这不过是开始而已。”
“这的确只是开始，我都迫不及待想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发展了。你觉得，你距离扳倒聂文歌，还有多长的时间？”齐玄煜问得很认真。
聂向莹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