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你回来了。”明儿冲宋栀傻笑着,背后的衣裳都被雨水打湿了。
柳夫人和柳老爷打着伞过来,冲宋栀两人喊道:“快进去!”
宋栀扯着明儿将人拉到柳府的屋檐下,进了屋檐刚将伞收起来,柳老爷便皱着眉头呵斥门房:“怎么人来了你们也不请进去?”
两个守门的门房十分无辜:“老爷,是这位小哥自己不肯进去,不是我们不放他进去啊!”
明儿见柳老爷因为他责怪了人,焦急地站出来道:“是我自己不要进去的,我担心吱吱……”
宋栀心上一暖,嘴上却责怪道:“我不是让你在家等着吗?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明儿无辜地看向宋栀:“下雨了,可是你没有带伞,我担心你……”
因为担心她所以冒着大雨从双喜村徒步走到上阳镇的柳家来接她,怎么那么傻呢?而且他又是那样的心智,宋栀都有些好奇他是怎么记得那么长的路。
明儿关心宋栀的心思很简单,也很直白,像个稚嫩的孩童,宋栀哪里还能忍心责怪他?
柳夫人和柳秀才看着明儿,他们记得之前宋栀介绍过这是来投靠她的远房表弟,只是不知道这人竟然是个痴痴傻傻的。两人心上虽然感慨宋栀的艰难不易,但是看着明儿那关心宋栀的样子,却也觉得欣慰。姐弟两个之间的亲情便是他们现在最羡慕的。
“吱吱,咱们回家。”明儿拉着宋栀就要走。宋栀却止住了明儿,明儿有些不解地回头看宋栀。
“天色已经这么晚,宋姑娘你们还是留下来歇息一晚再走吧?”柳夫人看着雨水不断的天色连忙招呼道。要是按照当初柳夫人给宋栀的许诺,这柳家半个家财都应该送给宋栀的,只不过宋栀不要。如今宋栀在柳府歇息那是自然不过的事情。
宋栀并没有柳夫人那么多百转千回的思绪,不过就算是柳夫人自己不开口提,宋栀今天也是想着要在柳家住一晚上的。一来确实大雨道路危险,二来宋栀只能说宋栀还是按捺不住想要多管闲事。
余光有意无意地从柳夫人身后的小厮身上滑过,宋栀从善如流对柳夫人道谢:“多谢夫人,今晚我和明儿就叨扰了。”
“怎么会是叨扰,你想住多久都是可以的。”柳夫人笑眯眯地道。
宋栀能够感受到她的真诚,心中也是感激。穿越而来,对她好的人实在太少,虽然之前和柳夫人与柳老爷有些误会,但是总的来说误会解除之后他们都是善良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午夜,宋栀准时地从房间中醒来,顺便也将明儿喊醒。
明儿睡眼朦胧地看着宋栀还有些懵懂:“吱吱,咱们要干什么啊?我好想睡觉哦。”
宋栀拉着明儿远远地躲在柳千户原先的院子外面,目光紧紧地盯着院子门。因为刚下过雨又是后半夜的缘故气温极低,明儿气息吞吐之间还有白雾从口鼻中喷出。
“等着看,别出声。”宋栀原本拉了明儿想要进柳千户的院子一探究竟,但是却发现有人早了他们一步,不用想宋栀也知道这人是谁。
所以这才赶紧拉了明儿躲在一边,生怕和那小厮碰个正着。两人静默地等着,果然没过一会儿,便看见有个人影鬼鬼祟祟地从柳千户房门出来。
“有人……”明儿凤眼睁大便指着那小厮轻声道。
宋栀则是凝着眉头试图看出那小厮是不是有从柳千户的房间中带出来些什么。然而,天色实在太暗,而那人又走得极快,直到他消失,宋栀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
“走,咱们也进去看看。”等到小厮消失,宋栀便带着明儿进了柳千户的小院。
柳千户的小院并不大,不过只有三间房屋,因为已经没了主人看起来格外冷清。
宋栀带着明儿便直奔柳千户的卧房,然而两人翻找了半天没有什么发现。两人这又去了柳千户的书房,柳千户看起来是个粗人,但没想到的是他书房中还正正经经摆了两架子书,布置得算雅致。
一看那书本挪动的痕迹,还有书房墙上歪了的挂画,宋栀便知道这地方先前已经被人搜过。
“明儿,咱们好好翻找一下,千万别漏了什么地方。”说着,两人便将书房中所有看起来能够藏东西的地方都翻找了一遍,甚至是挂画后面。
然而,却都是一无所获。
“吱吱,没找到。”明儿搜查完房间中的最后一个角落对宋栀道。
宋栀自己翻了好半天书累的够呛,却也是一无所获。心中失望的同时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莫不是那证据已经被小厮拿走了?
如果是这样,那岂不是不能找出贩卖私盐的背后真凶?宋栀皱眉。
“哐!!”一声,明儿不知道绊倒了什么,失手打碎了柳千户桌上的一个松树盆栽。
“啊!”明儿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却还是连忙对宋栀解释道:“吱吱,我不是故意的!”
宋栀却被泥土中的盒子吸引,目光一下子亮起来就蹲过去将盒子从泥土中刨了出来。带着有些紧张的情绪打开盒子,果然!
重新合上盒子,宋栀掩饰不住地喜笑颜开:“明儿,做得好!”
明儿可真是她的幸运星!随手打翻个花盆都能将证据给砸出来!
“啊?”明儿讷讷地看向宋栀。
看着明儿那呆呆傻傻的样子,宋栀忍不住又在他精致的小脸上留下了两道爱的痕迹。
明儿: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被夸奖了跟高兴呢!捏脸也好喜欢
拿到了东西的宋栀不敢多做停留,生怕被人杀个回马枪,拉着明儿快速回了住处。
第二天一早,天气放晴,宋栀和明儿在街上吃了脑花后掏出两个铜板托了个孩子给徐恒带去口信。
之后,宋栀便带着明儿上了茶楼。茶楼还是上次宋栀打听消息的那个茶楼,宋栀将明儿带进去,一路上便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怪只怪明儿长得实在是太惹眼,宋栀第一次觉得这倒是个麻烦事情。
原本是打算就坐在大堂的宋栀,这不得已就开了个包间,包间虽然贵,但却是宽敞又清净,再一个过会儿徐恒来了两人说话也更方便些,这么一想也算是划算了。
“吱吱,我要吃桂花糕。”一坐下,明儿便蹭到宋栀身边讨好地望着宋栀道。
宋栀随手揉了一把他毛茸茸的头,然后笑着点了单。
外面大堂中说书先生今天换了新花样,说起了本县中的奇闻趣事,逗得堂下观众个个都乐乐呵呵。宋栀和明儿两人一边听书一边吃点心,自在非常。
宋栀吃糕点吃得口渴,正往嘴里面送茶的功夫,徐恒便踏进了包间。
“宋姑娘找我?”徐恒今日穿了件雪白绣松鹤的袍子,头上绑着白玉缎带,脸上带着不浓不厚的笑容,看着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宋栀放下茶盏,正要搭话,却见徐恒的目光放在正专心吃糕点的明儿身上。
明儿也感受到了徐恒的目光,抬起头来,便清澈懵懂地看向他,显然不认识徐恒的样子。
徐恒下意识抿了抿唇,随后自然地将目光移开到宋栀身上,笑容不减:“宋姑娘不介意我坐下一同吃杯茶吧?”
宋栀当然不介意,只不过有些奇怪徐恒刚才看明儿的目光。
“徐大人……”
“没人的时候就叫我徐恒吧,我单字恒。”宋栀被徐恒打断道。
直接叫他徐恒?他们没那么熟宋栀还真心叫不出口,但是又不太想围着称呼这个问题纠结,所以宋栀便取巧地避过了称呼问题,直接将盒子递给他。
“这是什么?”徐恒接过,疑惑地看向宋栀。
“或许对大人有些帮助,大人不如打开看看。”
宋栀说完,徐恒便带着疑惑将盒子打开,拿出里面的几封信读完之后,又翻看了一下账本。
半盏茶的功夫过去,徐恒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阴沉,他仔细看完之后将盒子合上,眼神探究地看向宋栀:“宋姑娘,你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什么为了什么?”宋栀突然被问到这个,还有些吃惊,因为徐恒看她的样子倒像是她不怀好意一般。
“姑娘一介女流却这般聪慧,还拥有那样不凡的见识,根本不像寻常女子,而且魏县这样的小地方也教养不出来姑娘这样的。这件事情本与你无关,你却几次三番掺和进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徐恒盯着宋栀,目光带着审视和逼问。
宋栀心中恼怒,这徐恒还当真是抬举她,见识不凡就是心怀不轨?
“你到底是什么人?做这件事的目的又是什么?”徐恒忍不住攥紧了宋栀的手腕,威吓道。
宋栀没料想到这样一个看着朗月清风的人也会动手,反应过来皱着眉头就要抽回手,却发他力气极大她根本拽不出来。
“徐大人你干什么?放开我!”宋栀瞪着徐恒怒道。
“你放开吱吱!”一边吃糕点的明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冲了上来,不由分说便一拳打在了徐恒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