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独孤释眼睛一闪,将宋栀从怀里面退出去冷着声音问道。
“哈哈,不告诉你!”醉鬼宋栀指着独孤释的鼻子得意地笑道。
独孤释重新捏上了宋栀的脖子,手掌稍稍用力宋栀就开始皱鼻子,精致的小脸皱成了一团:“你,你放开,放开……咳咳……”
宋栀迷迷糊糊地就觉得像是被毒蛇缠住了一样呼吸不上来,这个人怎么那么奇怪?
独孤释望着宋栀挣扎的样子,冰凉的眼眸中神色快速转换最终还是放开了宋栀。
“咳咳咳!!!”宋栀捂着自己嘴巴拼了命地咳嗽,咳着咳着渐渐地意识就涣散了,扑通!一声猝不及防地昏倒在地。
独孤释一惊脸上上前将人搂起来去探她的呼吸,一双冰凉的无情的眉目此刻却装着担忧。等探到宋栀正常的呼吸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宋行知?”独孤释揽着宋栀试图唤醒她,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缺氧的缘故又或是因为喝醉酒,宋栀陷入深沉的昏迷人事不知。
夜风徐徐,周围一片寂静,独孤释望着昏睡的宋栀,眉头皱了皱最终轻松地将人从地上捞起抱住。
动作间宋栀握在手中的花灯掉落在地,倒掉的蜡烛点燃了灯罩,轰地一声在黑夜中点燃了一团火焰。
望着被火焰吞噬的灯笼,独孤释忽然想到刚才宋栀醉酒时候说的那些话,一时间凉薄的语调在宋栀头顶响起,宋知不知道在自己喝醉的这个期间她从鬼门关走过了好几回。
“哼,今晚暂且饶你性命。”独孤释目光紧紧地锁住怀中睡得深沉的宋栀。
另一边,策划了许久的卢子健终于鼓足勇气向若云开口。
“若云姑娘,我……”周边人声鼎沸热闹沸腾,然而卢子健自己的世界却静得稍微风吹草动就能惊得住他。他看向若云,藏在袖子中的盒子被捏得死紧,掌心中全是细汗。
“嗯?”若云闻言,收回了放在夜空中的视线疑惑地望向卢子健。
灯火阑珊处的忽然一回眸,有一瞬间卢子健觉得若云的世界里面只有他一个,这样的感觉真好。也正是这一眼给了他莫大的勇气,忽然心脏归位,也不再惊慌。
“我想请如云姑娘与我借一生说话,书向鸿笺共饮白头,不知道姑娘意下如何?”卢子健正色道,微微垂下头望向若云的时候满心满眼都是她。
若云被他的目光看得愣住了,那双眼看不见繁花似锦却唯独看向她。
卢子健静静地等着答案,不急切也不催促,将一切都交给静谧的时间。
躲在一边上远远关注着卢子健情况的秦白这时候见时机到了,连忙给家财万贯发信号,瞬间夜幕中就两趟了起来。数以千计的孔明灯冉冉升空,像是反省坠.落,引得朗州城的所有人都激动不已。
“啊!那么多天灯!好美!”早就有按捺不住的小姑娘们开始赞叹起来,一时间街头巷尾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驻足抬头。
若云也被天灯吸引了去,一双漂亮的眼里面写满了对天灯的惊艳。
“美吗?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卢子健同她一起抬头望天。
闻言,若云再次收回了目光定定地看向卢子健,目光复杂。卢子健被若云的目光看得心中一阵失落,手中那个犹豫着要不要拿出来的盒子也被他彻底地放回了袖子中。
“你不要有负担,喜欢你本来就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卢子健垂下头不敢看若云地道。
“噗,怎么会是你一个人的事情?”若云忽然就笑了出来道。
“什么?”本以为会遭到拒绝的卢子健听闻这一声笑,这一句话人都傻了,不可置信又问了一遍。
“我说,今后不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若云的笑容依然在脸上,看着卢子健的目光也变得柔和。
像是有一朵烟花忽然在脑海中炸开一样,卢子健此刻几乎快乐得要晕厥过去。
“太好了!若云,你真是太好了!”卢子健兴奋地大声喊道,随即又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样似乎十分失礼,于是又勉强地硬是压下自己,忐忑地道:“那我可以喊你若云吗?”
若云又是捂着嘴唇一笑,那双眼睛已经给了答案。
卢子健渐渐地缓过劲儿来,从袖子中将装了簪子的盒子拿出来打开,随即小心翼翼地给若云簪上。
秦白在远处望着进展顺利的卢子健心中也为他舒了一口气,随即心情松快地再次给家财万贯发了信号,随后朗州城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烟火盛宴便开始了,即使是很多年以后也被朗州城的百姓津津乐道,那一.夜的烟火美得像是做梦一般。
秦白满意地看了看天上,今夜他的任务顺利完成,只是不知道宋栀现在人在那里。之前两人被人群冲散的时候秦白找了一会儿宋栀没找到便选择按照计划走了回来。本以为宋栀找不见他应该也会回来,没想到竟然这么半天都没见到人。
秦白心中闪过一丝担忧的同时,又在想宋栀应该会遗憾错过了今晚这样重要的时刻。
秦白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便叫了家财万贯帮忙。
“宋公子都多大的人了,怎么可能会走丢?秦公子你也太紧张了。”
“是啊是啊,没准儿是宋公子在街上遇见什么有意思的东西给耽搁了。”
家财万贯两人异口同声地道。
“可我还是有些担心。”秦白不放心地道:“今晚毕竟人多也杂乱,万一要是遇见什么麻烦也未可知。”
“秦公子你就将心放回肚子里面去吧,咱们朗州城别的不说这治安绝对是一等一的。”为着卢子健的事情家财万贯也忙活了好几天,现在好不容易事情结束了他们也想过一过节,再说了那么一个大活人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怎么会有事情?
“怎么了?”几个人说话间,卢子健携着若云好奇地走过来问道。
秦白担忧地对卢子健道:“先前我与宋兄在街上走散了,本以为宋兄应该会回来此处找我们,但这都好几个时辰过去了也不见宋兄的影子。”
今晚的计划是宋栀提出来的,她也是主要的施行者不可能无故缺席。至于家财万贯提出的那些可能性在宋栀身上根本不可能成立。
“宋行知不见了?”若云紧接着问,语气里面有些急促。
“那咱么赶紧分头去找找吧!”卢子健立马就下定主意道。
“那咱们分头去找。”
秦白话音刚落,家财略带惊喜的声音传来,他指着摩肩接踵的街上道:“公子,你们看那是不是宋公子?”
街上虽然热闹人也多,但家财手指所指的方向却能让人一眼就看见,只因为独孤释抱着宋栀的动作实在是太惹眼。大魏朝虽然说民风开放,但男女间这样拥抱的人却也都少见,更何况是一个男人抱着另外一个男人。顿时就吸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
要说独孤释这人长得高挑俊美,身上自带沙场上历练而来凌冽气势,而被独孤释抱在怀中的宋栀则是唇红齿白,一副小白脸的模样。两个人又是这种公主抱的姿势,实在是让人忍不住地往那方面瞎想。
顺着家财所指的方向,卢子健几人自然是看见了宋栀。
秦白一见宋栀被独孤释抱在怀中的样子便第一个疾步走了过去拦住了他的去路。
独孤释抱着宋栀目光不善地看向这个挡住他去路的人,扫过秦白的脸他有些印象,上次在醉春楼的时候连同一起见过。
想到醉春楼那种地方,又想到自己今晚发现的秘密,独孤释看向秦白的目光更加不善了起来。
秦白本能地觉得被独孤释的气势压得有些不适,但目光扫向宋栀泛着红光的脸颊便又鼓起了勇气。
“这位兄台,我朋友似乎是喝醉了,可否将她交由我带回去?”秦白一靠近就闻见了两个人身上那股浓浓的酒味,瞬间就知道宋栀消失的这段期间到了哪里去。
“你是何人?”独孤释神色不变,声音冷冷地问。
“在下秦白,乃是宋行知的同窗好友。”秦白回答道。随即又道:“今夜我们本是一路同来的,只是街上人多走散了,既然出来时是一同的,自然走的时候也要一同。”
说罢,秦白上前来就要结果宋栀。脚步上前双手刚伸出来,独孤释便轻巧地抱着宋栀避开。
“呵……”他是什么身份竟然敢跟他抢人?独孤释那双好看的凤眸危险地眯起来,若是熟悉独孤释的人此刻一定知道他这是动了怒气了。
“请这位兄台将宋兄还我!”秦白见宋栀一直被独孤释抱在怀中也不由得焦急了起来。
独孤释冷瞥了眼秦白,莫说秦白这一介书生在他眼中根本不算什么,更莫要说宋行知那拙劣的伪装她尚未醉倒的时候都被他发现了,此刻要是交给秦白,那岂不是直接将她的身份昭告天下?
虽然他不知道宋栀为何要女扮男装,但却下意识地为他遮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