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云姑娘,在下卢子健,家中独子尚未婚配……”两人才走近就听见卢子健这雷死人不偿命的自我介绍。
卢子健说完冲若云嘿嘿一笑,那蠢样子跟地主家的傻儿子一般,反观若云姑娘,目光一直放在卢子健的伤上面,就像是没听见他说的话。
宋栀瞥了眼卢子健那春心萌动的样子对秦白道了一句:“秦白兄,我真想不认识他。”
秦白也道:“我同宋兄想的一样。”
在若云姑娘那里吃了瘪的卢子健正愁尴尬不知道怎么化解,抬头就瞧见站在人群之外淡然旁观的宋栀和秦白。
“宋兄你则么样了?”卢子健极度热情地冲宋栀打招呼。
宋栀翻了个白眼,暗骂了一声见色忘义的东西,随后杨了扬自己已经包扎好的手臂道:“已无大碍了。”
没成想这个动作被若云看见,瞬间就冲宋栀教训了一句:“这位学子,切莫大动作!”
美人之所以是美人,那就是即使她在生气依然让人看起来赏心悦目,若云就是这样。她的这一声责怪非但没有让人觉得不悦反而因为声音绵软让人觉得像是在嗔怪一般,又叫卢子健一阵好生失落。
“好的若云姑娘。”宋栀连忙将手放回去,不再在医者的面前放肆。
秦白在一边上轻笑,觉得就这若云姑娘就像是一只猫,让卢子健和宋栀两个属耗子的都乖觉了不少。
“若云姑娘,你也这样说说我呗?”卢子健厚脸皮地道。
说话间,卢子健身体一阵动弹,若云深深看了眼卢子健,忽而转身从药箱里面取来了一根银针。
卢子一愣:“若云姑娘,你拿银针干什么?”
若云拿着银针倏然凑近卢子健:“公子别动。”
她的声音温温柔柔,卢子健见她突然凑近早就不知道手脚如何自处了,不用她说他都忘记了怎么动弹。
“嘶!”卢子健只觉得自己的跟颈部像是被蚊子咬了一下,浑身便动弹不得。
“我怎么了?我怎么忽然动不了了?”卢子健慌张地含着,惶恐地不断试图动弹。
若云抽回银针,淡淡地对卢子健道:“公子不肯听话救治,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卢子健身体一僵,看向若云的目光都乖上了三分,语气中全是请求之色:“若云姑娘,求你给我解开……”
若云淡定地给卢子健的伤口抹药,只说了一句话,卢子健便闭上了嘴巴。
“你若再聒噪扰我行医,我让你三天也说不了话。”说罢,目光往银针的方向看了去。
围在周围的学子纷纷用袖子遮着脸笑。
宋栀十分惊叹:“若云姑娘你是怎么做到的?”
若云瞥了宋栀一眼手上给卢子健上药的动作未停,淡淡道:“我用银针封了他的麻穴。”
宋栀一阵惊喜,还能有这样的操作?宋栀完全来了兴趣,若是银针刺穴能够让人麻·痹,那是不是点穴的功夫也有可能存在?
“若云姑娘,不知道改天你是否有空?我想……”宋栀的话还没说完,便引得周围围观的学子一阵倒吸气,似乎是在叹宋栀勇气可嘉。
而卢子健则是不满宋栀竟然当着他的面约他喜欢的姑娘:“宋兄!君子不夺人所好 ,朋友妻不可欺!”
在给卢子健上药的若云用手上的力气忽然一大,疼得卢子健只剩下哎呦哎呦的叫唤。
“宋兄,你怎么可以说出这么轻浮的话?”秦白在一边上扯宋栀的袖子。
宋栀知道所有人都误会了,顿时间哭笑不得,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于是宋栀赶忙解释:“若云姑娘,我不是那个意思……”
宋栀的话才开口,只觉得一阵幽香扑面而来,耳垂下面一阵蚊子般的刺痛,她瞬间便张口不能言了。
突然失声的宋栀跟不能动弹的卢子健一样慌张,赶忙求饶地看向若云。
“三个时辰之后你们的穴道自会解开,若下次还敢这般,你们两个就不要再来我的医舍了。”若云姑娘发下狠话便收拾了药箱请人送客了。
宋栀张张嘴试图说话,却只能发出哈哈的哈气声,不免郁闷非常这简直无会大发了,想解释都解释不了。若云姑娘还算好心临走的时候告知他们医舍里面有木轮车,宋栀几个用推车推着卢子健走回宿舍。
“哎,这若云姑娘好生凶残,但是我还是好生喜欢,这可怎么办?”卢子健僵硬地躺在推车上面叹息,望着逐渐黑下来的天色直发愁。
他叹息完,被同他们一起回宿舍的学子给听了去,转头嘲讽全开道:“ 拉倒吧!就你们两个这样的若云姑娘也能看上?第一次见面就这样轻浮,啧……”
“哎,这位兄台,我们这样是怎么样了?不说公子我家财万贯玉树临风,我这位宋兄也是英俊潇洒的,若云姑娘怎么就看不上了?再说了我们哪里轻浮了?”卢子健躺着不能动嘴炮功夫就是他现在的唯一乐趣。
宋栀翻了个白眼,冲嘲讽他们的那个学子打了一会儿手势,大意是:你说他别说我,我可没有那个心思。
那个嘲讽脸学子看了宋栀半天:“停停停,比划什么?你也不服气是不是?”
宋栀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郁闷得脸都黑了,瞪了一眼那个学子,气怒地抱胸:得得得,你长得丑,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反正这若云姑娘你们趁早就歇了这个心思吧,若云姑娘厉害着呢!你们今天也瞧见了,她那一手金针刺穴的功夫随便给人来一下都有得受的,不然偌大一个山水居书院风流俊才又不是只有你们几个,要是真那么好追早就被人追到手了。”学子扼腕叹息道。
“佳人是好,可惜带刺,实在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学子负手三十五度抬头仰望天空忧伤道。
“哼!那是你们!我可不会轻易放弃!”卢子健咬牙恨恨道,简直想把这人的乌鸦嘴缝上。
宋栀闻言看着卢子健,呦呵,看这样子是真看上了人家若云姑娘还是怎么地?
“且不知这若云姑娘是什么来头?”秦白好奇地问道。就若云姑娘今天的一番所作所为当真是与寻常女子不同,可以说得上是一位奇女子了。
学子收回仰望天空的姿势,冲宋栀三人啧了一下,像是嘲笑他们孤陋寡闻,随后才道:“这山水居中都是求学的男弟子,连个女仆役都没有而唯独若云姑娘例外,你们说这是为什么?”
宋栀有些无语,我们知道还问你干什么?
“他就是咱们山水居的院长,素斋先生的掌上明珠,这回晓得了吧?”说罢,学子不再与宋栀三人为伍,径直离开了。
“切!”卢子健在后头看着那学子离开的背影努努嘴。
“我还就不信了,反正这若云姑娘一定是我的。”卢子健不服输地下定决心,随后又想起来似乎今天若云姑娘对宋栀的关注比他多谢,不免危机感地看向宋栀:“宋兄,你可不能跟我抢若云姑娘啊!”
宋栀看着他那张写满威胁的脸,冲他翻了个白眼, 用力地挥了挥手手臂:“找打是吧?”
然而,现实是宋栀张了嘴却什么也没发出来。
“哎,宋兄你说我们俩这要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啊?”卢子健不免又是一阵颓丧,只能老老实实躺在推车上了。
宋栀心里面郁闷归郁闷,但是却又对若云姑娘这金针刺穴的功夫感到惊奇。实在是压抑不住自己好奇和兴趣,宋栀觉得她能说话一会后还是得好好找若云姑娘说说,最好能将这个功夫交给她。
“好了,卢兄,你稍微安静些……”卢子健的聒噪秦白都有些受不了了。
第二日,宋栀和卢子健因为受伤的缘故,终于在坚持了小半个月的早起之后睡上了一回懒觉。一觉醒来,清晨的阳光塞在窗户上,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个晴天。
窗外传来吵吵嚷嚷的学子说话声,看来是下了早课了。宋栀眷恋地吸了吸被窝里面暖意, 随后快速起床。
单手洗漱完毕穿好衣裳之后,宋栀坐在镜子面前面对一头披散的长发倒是有些束手无策起来,请问一只手如何盘发?在线等停急的。
昨日并不怎么疼的胳膊没想到今日起来直接抬不起来,宋栀有些烦恼,正准备忍着痛也要将头发盘起来之时房门被从外面敲响了。
“扣扣!”
“宋兄你起了吗?”是秦白的声音。
“起了,秦白兄请稍等。”宋栀从镜子旁起身去给秦白开门。
门一打开便瞧见立在屋檐下的秦白对宋栀道:“宋兄,我知晓你和卢兄可能会多休息一会儿便从饭堂给你们带了早食。”
说罢,宋栀当真问到一股南瓜粥特有的香甜。
而秦白却在宋栀开门的瞬间愣了一下神。
“多谢秦白兄,快请进门来。”宋栀让开门请秦白进屋。
秦白收回目光从善如流地将食物放在桌子上,随后目光从宋栀披散着的头发和他手上右手臂上滑过,瞬间就知道了宋栀披头散发的原因。
“秦白兄,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宋栀受过伤以后的嗓子低沉沙哑,兀然就破坏了她此刻披散着发的柔和感。
“宋兄是不是行动不便?”秦白问道。
宋栀有些不好意思地用左手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发丝道:“确实是有些抬不起来,我正发愁着呢,也不知道书院里面可不可以不束发?”
宋栀想了想,若是拿一根发绳将头发固定一下还勉强能行。
谁料秦白正色地摇头道:“衣冠不整何以为君子?束发及冠乃为礼,不束发不及冠岂不是失礼?”
“那可怎么办?先生也不可能因为我束不了发而免了我今日的课业啊。”宋栀为难道,用脚指头想想也素斋先生也不会因为这种荒谬的原因准假吧?
秦白轻笑一声摇头道:“宋兄,要我说你什么好?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束发而已,你不行还不能让别人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