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楞了一下,要是张院判不提醒一下,她都忘了这事了,刚刚她掀开皇后娘娘的被子都还没有盖上,就出来叫张院判了,真的是关心则乱啊。如玉返回内殿,为宋未雪盖好被子,左右环视了一圈,见没有不妥之处才又出去叫了张院判进来。
如玉看着在为宋未雪把脉却一直沉默不语的张院判,有些担忧。不知道娘娘的病情怎么样了,明明之前已经稳定了啊,怎么突然又出了那么多的血,希望娘娘平安健康,肚子里的龙子也能安然无恙。
张院判缓缓收回手,不发一言。如玉见状,有些着急的开口:“张院判,娘娘如何了,她流了好多血,有没有大碍啊?”这张院判,是好是孬倒是说话啊,一句话也不说,真是急死人了。
“皇后娘娘怕是有些不好了,这腹中的皇子,难保啊难保啊。”张院判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个皇后娘娘千盼万盼盼来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你的意思是……不行!这个孩子一定要留住,不然娘娘会奔溃的。”如玉知道,这个孩子对宋未雪的意义有多大,如果这个孩子没有了,那皇后娘娘肯定会奔溃的。
张院判也在心里暗暗叫苦,保不住这个孩子,对谁都没好处。对于如玉的问话,他点了点头,有些无力的开口:“如玉姑娘,皇后娘娘现在已经不只是因为吃了山楂而导致的滑胎了,而是有些中毒的征兆了。因为臣对毒没有过多研究,所以也不能完全确定。但是如果真的中了毒,皇后娘娘和小皇子,就只能选择一个了。选了皇后娘娘,就要把体内的毒转移到小皇子身上;选了小皇子,那就用生命去孕育他,但是诞下小皇子的时候就是皇后娘娘身死之时。”
如玉听完,一时泪流满面,跪在床边,抓住宋未雪的手,口中哽咽道:“娘娘,你快醒醒啊,你快醒醒啊……”一时之间,屋子里都是如玉的哭喊声。
在一旁的张院判摇了摇头,皇后娘娘如果真是中了毒,那真是神仙难救啊。但是,现在还有一丝希望,如果皇后娘娘没有中毒,那就轻松了很多了。想到这里,他对如玉说:“如玉姑娘,臣现在就去太医院,找专擅毒的太医过来为皇后娘娘诊脉,如果不是中毒,那小皇子尚且有一线生机。”
如玉听到这句话,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一阵点头,口中附和着张院判:“好,那就劳烦张院判跑一趟了,奴婢也为皇后娘娘梳洗一番,事情一定没有那么糟糕的,娘娘肯定没有中毒,对,就是这样。”
张院判在心中暗叹一声,转身就去了太医院,寻找对毒有研究的太医来。而如玉则留在殿内,为昏迷的宋未雪清洁身体。
夜亦痕和德公公刚走到沉宣殿门外,就听见了里面欢乐的笑声,还伴随着宋星辰的说话声:“快点快点,再推的高一点,真好玩啊,哈哈。”
夜亦痕顿住了脚步,没有再向里面走,德公公一时不慎,差点没刹住车,看着脸色阴沉的夜亦痕,小心的开口:“皇上,咱还进不进了啊?”
“不了,走吧,回御书房。”夜亦痕站了站,在墙外听了听宋星辰的声音,就带着德公公返回御书房了。
回到御书房,夜亦痕越想越不是滋味,就对一旁安静站着的德公公说:“看来是朕这段时间太惯着她了,多次偷溜出沉宣殿,把朕的命令当做耳旁风,现在被找回来了还毫无悔过之心,朕也该给她一点教训了。小德子,你去沉宣殿跑一趟,告诉宋星辰,从今天起,让她回她的梨花院,好好静思己过,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来见朕。”
“是,奴才这就去。”德公公行完礼后就去沉宣殿宣旨了。不知道皇上又在想什么,果然是帝王心海底针啊,真真是应了那句‘伴君如伴虎’啊,前几天还把人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今天就把人驱逐出沉宣殿了,真是猜不透啊。
揽月阁,张院判紧赶慢赶回了太医院,带来了几个对毒有所研究的太医,为宋未雪合作诊治,宋未雪到现在还是一副不曾转醒的样子。
几位太医把完脉后,就站在一旁默默商议着,间或有几句话声调很高,众太医的神色也颇有微妙,看来是宋未雪的病情有些复杂,使几位太医的意见发生了分歧。终于,几位太医中走出一人,向静候一旁的张院判汇报他们讨论过后的病情结果。
“张院判,经过我等一致认为,皇后娘娘是中了毒。”那位太医行过一个拱手礼后就将他们诊脉的结果说了出来。而张院判和趴在床边的如玉听了这句话,心里都是一句话:完了,这个孩子保不住了。
“李太医,有话但说无妨,不必拘礼。”张院判虽说已经知道孩子可能就不回来了,但是皇宫内院,很多东西的用度都是有记录的,宫外的东西也轻易带不进来,而皇后娘娘的吃穿用度更不要说,自从怀孕后,都是有专人负责专人记录的,那么皇后娘娘的毒是怎么中的呢?
“是。皇后娘娘的毒应该是来自北樾国的,这个毒名为‘北国飘香’,虽然名字听着好听,可这毒却是再凶狠不过了。中了此毒,身体会慢慢散发出异香,人也会一直昏迷不醒,待到中毒半月后,香味达到顶峰,人就会在熟睡中安静死去,没有半点痛苦。”李太医顿了顿,看了看张院判的神色,又继续说道:“至于皇后娘娘这种情况,要么在半月内拿到解药,要么以腹中龙子为引,将毒逼到他身上,要么就是……等待死亡的来临。不过这‘北国飘香’的解药中药引是北樾国的湖水,半月时间不够去北樾国一个来回。那就……只有第二个法子了。此事兹事体大,怕是要禀报与皇上才能定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