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凉给两个人倒着茶水,也没抬头:“你胃不好,还是吃些清淡的吧。”
只是一句简单的话,盛凉大概也没多在意,可是听在乔绚耳朵里,还是禁不住有些浮想联翩。
但她知道那不可能,盛凉只是单纯地把她当成朋友而已,他对洛可可也是这样的。
手机又响起一声信息提示音,乔绚看了一眼,见是盛谦发的手机定位,他已经在那家餐厅了。
“怎么了?”盛凉见乔绚看着手机发呆,浅声问了一句。
乔绚立刻把手机收了起来:“没什么。”
两个人吃完饭,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听到外面似乎在打雷,盛凉说:“我们回去吧,一会儿要下雨了。”
乔绚点了点头,拿起包跟着他往外走,谁知一出门,雨点就已经落了下来。
虽然不是倾盆大雨,但是时序已过白露,一下雨,气温骤降,盛凉看到乔绚瑟瑟发抖,便把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她身上。
乔绚抬头看了看他,想要拒绝,却被盛凉按住了手:“穿着吧,别着凉。”
虽说很近,但毕竟离公司还是有段距离,盛凉看着哗哗的大雨,对乔绚说:“今晚别加班了,我去把车开过来,然后回家。”
乔绚也觉得加班不太可能了,但是就算去停车场,也还是要淋雨,她下意识地揪着盛凉的衣服说:“要不我们等等吧,等雨小一点了,你再去开车。”
盛凉没有反对,两个人就站在餐厅外面的遮雨棚下,看着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偶尔有车灯晃过,还能清晰地看到密密的雨丝。
“下雨了,我们快走吧。”几对情侣从里面出来,各自撑起伞,然后向不同的方向跑开。
刚才见他们你推我挤,盛凉不自觉地就把乔绚往身边拉了拉,等他们离开,两个人才发现,身体已经贴在了一起。
“谢谢。”乔绚拢了一下头发,不着痕迹地向旁边闪开。
盛凉发现她的动作,也没说话,只是转过头时,眸子里有什么情绪一闪而逝。
乔绚包里的手机一直在响,但是雨声太大,她没听到。
“你们是不是没拿伞,店里只有一把了,你们拿去用吧。”餐厅的经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伞递给盛凉。
他们互视一眼,向经理道了谢,盛凉说:“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开车。”
乔绚想把外套给他的时候,盛凉已经冲进了雨里,乔绚在后面看到,雨太大,那把伞根本起不到作用,盛凉的衣服瞬间就全湿了。
乔绚站在原地,看着大雨里盛凉已经消失不见的地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等了一会儿,盛凉把车开了过来,他撑着伞过来,把乔绚接过去,尽量不让她被雨淋湿。
盛凉全身上下都湿透了,尽管车上开着暖风,可盛凉还是连唇色都快透明。
但他却是拿了毛巾给乔绚:“把头发擦干吧,小心感冒。”
乔绚接过来,却迟迟没有动。
“怎么了,你怎么不——”盛凉正要问乔绚为什么不擦干,可他还没说完,就被乔绚忽然吻住了。
也就是那么一下,乔绚就连忙松开他,心里像敲鼓似的,咚咚直响。
盛凉被她冷不防的动作怔住,见她坐在旁边,头发有些湿了,原本披在身上的他的外套,也因为刚才的动作滑落在一旁,双肩微微抖着,看起来是那么楚楚动人。
他慢慢移开视线,看着前面车灯映亮的雨幕,声音低沉:“没结果的事,还是不要做了,你知道,我有喜欢的人。”
乔绚笑得有些勉强,但她还是说道:“我想的很清楚,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乔绚——”她这又何苦呢。
“好了,开车吧。”乔绚打断他,她能给自己的,只是最后一点尊严。
盛凉蹙了下眉,最终也没说什么,他心里明白,乔绚不是他能左右的人。
回到家,乔绚洗了澡换了衣服,躺在床上时,才忽然想起盛谦的事,她忙拿出手机,看到上面二十多个未接来电,正准备拨回去,手机又响了,还是盛谦。
都这个时间了,而且还下着雨,他竟然还在等她吗?
乔绚连忙接听,但那端传来的却不是盛谦的声音,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请问是乔绚女士吗?”
“我是,你是谁,盛谦呢?”听着对方的语气,乔绚心里忽然涌上一种不好的感觉。
“我是交警队的,盛先生现在在医院,头部撞伤,正在做手术,你方便过来一下吗?”
乔绚听到交警的话,脑子里立刻嗡的一下,立刻说道:“我现在就过去!”
她怎么都没想到,盛谦会真的一直等着她,因为下雨又遇到车祸,说到底,都是她造成的。
她换上衣服就跑下了楼,正好跟盛凉撞个正着,盛凉看她慌慌张张的样子,不觉问道:“出什么事了吗,你要去哪儿?”
乔绚也没顾得上回答,只是说了一句:“借你的车用一下。”
她这么说的时候,人已经出了门口,盛凉都没来得及说让她拿伞。
乔绚到医院的时候,浑身也都是湿的,头发上还在往下滴水。
在手术室门口,交警看到乔绚,走过来问道:“是乔女士吗?”
乔绚冻得嘴唇都是麻的,根本说不出话,只是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当时他的车停在路边,他正在车里打电话,有辆货车打滑,一下就撞上去了,他当时就昏过去了。我们看了他的手机,刚拨出的号码都是你的,所以就给你打了电话,肇事司机已经被我们带到交警队了,你们家属有什么问题,就到交警队找我,这是我的电话。”交警拿出一张纸条递给乔绚,向她敬了个礼,“我先走了,有事联系。”
交警刚离开,手术室的门也开了,盛谦被推了出来,乔绚连忙走了上去。
护士问道:“你是盛谦的家属是吧?”
乔绚还在犹豫怎么回答,盛谦声音微弱地说道:“她是,你们有事就跟她说。”
这种时候,他怎么还有心占她的便宜,不过看他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上面渗出殷红的血迹,乔绚忍了忍说:“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