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盛凉之前刚去看过她的家人,她也见到盛凉的安全措施有多好,现在盛华说乔楠在他的手上,她凭什么要相信。
“你是以为,盛凉把他们保护得很好是吧,”盛华嗤笑一声,“那都是他故意给你看的,我根本就没费事就把乔楠抓到了。”
见乔绚不信,盛华拿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从画面里能看到乔楠正被绑在一把椅子上,嘴被胶带粘住了,满脸都是血。
“小楠……”乔绚咬了下唇,双手紧紧攥着,可是再跟盛华说话时,语气却明显弱了:“你想让我做什么?”
“你出来,我有东西给你。”盛华听出她的妥协,得意地说。
吃完饭,乔绚借着出去买东西的时候,到了跟盛华约好的地方。
盛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玻璃瓶,递给她:“只要你把这个让盛凉吃了,我就放了乔楠。”
“这是什么?”乔绚有些心惊。
“放心,死不了人。”盛华说完,整了整衣服,转身离开,“我劝你不要去质问盛凉,他不会承认的,反而会让你的父母更危险。”
乔绚看着这个小玻璃瓶,慢慢攥紧手心。
她回去的时候,看到盛凉站在院子里一棵木槿花树下,紫红色的花,绿色的叶子,而他一身黑衣,尤衬得他脸色的苍白。
乔绚握了握手中的小瓶子,慢慢放进了口袋里,走过去问道:“你在这儿干什么?”
盛凉没有回答,只是说:“天凉了,该找人把这些树干缠起来。”
盛凉一向不多说无用的话,也不太会操心家里的这些小事情,所以乔绚听到他这么说,有点不明白他要表达什么意思。
不过,他的心思,也真没什么人能猜透。
回到自己的房间,乔绚坐在床边,看着手里那个小瓶子,她知道那肯定不是好东西,而且一定是会对盛凉产生很大的影响,不然盛华也不会借她的手。
她该怎么办,她曾经在心里发过誓,永远不会背叛盛凉,尤其,她怎么能帮盛华去对付他。
可是乔楠在盛华的手里,她太了解盛华了,如果她不照做,他一定会杀了乔楠的。
上一世的时候,她没有保护到自己的家人,这一世,她决不能再让自己的弟弟受到伤害。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在盛凉和家人之间做出选择,因为他们都是对她最重要的人。
上天怎么会这么残忍,一定要让她做出这么艰难的抉择。
乔绚打开那段视频,看着画面里的乔楠,他身上全都是血,不知道都经历了什么,她的眼泪不自觉就落了下来。
乔绚就那么一直看,一直看,然后目光突然一闪,再看看手边的那个瓶子,紧紧地攥在了手里。
很快就到了法院开庭的日期,走之前,乔绚端了杯咖啡对盛凉说:“我早上起来磨的咖啡,希望以后,我每天都能磨给你喝。”
“谢谢。”盛凉从她手里接过来,看了一眼,然后轻轻啜了一口。
乔绚看着他喝完,长长地呼了口气。
乔绚他们到的时候,盛华和他的人都已经坐在旁听席上,开庭之前,盛华还回过头看了看乔绚,像是确认她有没有按他说的做。
乔绚跟他对视,却没有露出任何表情。
听到检方律师的陈述,乔绚才知道,那天晚上盛凉去的是码头一个仓库,那里面除了搜出毒品之外,还有走私的枪支。
更重要的是,警察赶到的时候,里面有两个人死了,而盛凉手里握着枪。
虽然他始终没开口承认,但是那里只有他和两个死人,枪上有他的指纹,他百口莫辩。
似乎所有的证据都对他不利,我不觉有些担心地看了看他,但是他脸上仍是那般淡漠的神情。
“检察长,我想请一位证人上庭作证,他能证明,嫌疑人当时,是在服用了某种新型冰毒后,狂躁发作杀的人。”检方律师凌厉的眼神看着盛凉。
“准许证人上庭作证。”
看到是盛华站了起来,走到证人席,罗杰立刻有些焦急,探过身,小声问乔绚:“怎么办,凉少肯定是被他们设计陷害的。”
乔绚到现在也算明白了,盛华那天给她的东西,就是他们所说的某种新型毒品,他是要把盛凉的罪名坐实。
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盛华居然还出示了一段监控视频,证明盛凉第一次是在一个酒吧里喝下了混有冰毒的红酒。
顺理成章的,检察长让医护人员上来抽了盛凉的血去做化验。
看盛华一脸胜券在握的样子,罗杰不满地嘟囔道:“凉少被陷害吸毒,已经是好几个月前的事了,验血根本验不出来的,这大公子怎么就敢这么栽赃他。”
乔绚看着盛凉,他低着头,更看不出一点表情。
“因为两天前,盛华刚让我在他的酒里放了那种东西。”乔绚的声音轻轻浅浅的,完全听不出感情。
罗杰差点蹭的站起来,他看看四周,才硬是忍住,紧盯着乔绚压低声音说:“乔小姐,你怎么能这么对凉少!”
乔绚也不辩解,就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盛凉,罗杰很生气但又无计可施。
化验的结果出来,盛凉的血液里没有毒素,盛华惊住,立刻看向了乔绚。
乔绚迎视着他,却没有一点害怕的表情。
盛凉的辩护律师陆良立刻站了起来,说道:“既然没有吸毒,我的当事人在神智清醒的情况下杀人的动机便不存在,他没有理由在交易之前,枪杀检方所说,所谓的他的手下,也就是说,那些所谓的证据,也有可能是有人栽赃嫁祸。”
陆良拿起一份报告给在座的人看:“检察长,这份是医院的伤情鉴定,是我当事人在进入那个仓库时,被人从后面袭击颈部导致昏迷的证据。我可以肯定,是有人在我的当事人昏迷之后,枪杀死者,然后把枪塞到我当事人手中的。”
检察长说道:“请注意你的措辞,不要有主观臆想成分。”
陆良点了下头,又说:“对不起,但这并不是我的主观臆想,而是合理的推测,那间仓库虽然没有监控,但是当时外面停了一辆车,车上的行车记录仪恰好记录了当时的情况。”
陆良把一个U盘给了书记员,书记员立刻接入了电脑,屏幕上便出现了当时的画面。
画面能清晰地看到,在盛凉进去之后,有个人跟在他身后,也走了进去,并且在门口拿了根木棒。
再加上盛凉的伤情鉴定,基本可以还原当时的情景。
盛华的脸色已经变了,又惊又怒的,然后向检方律师递了个眼色,那个律师立刻又想说什么,但被陆良打断了。
“不好意思,我的话还没说完,我们还有一位证人,他的出现必定能让整个案情明朗,谁黑谁白,立见分晓。”
陆良的话音刚落,盛华还没什么表现,倒是一直波澜不惊的盛凉突然说道:“检察长,我身体不舒服,请求暂时休庭。”
检察长跟检察官们商议之后,准许了他的请求。
看到盛凉被带出去,乔绚立刻站了起来,也跟着跑了出去。
在休息室门口,乔绚听到盛凉在跟陆良谈话,她便没有进去。
“凉少,你刚才是故意的吧,明明我们再乘胜追击就赢了,你为什么要请求休庭?”陆良不甘心地问。
盛凉看着他,目光咄咄:“我说过,那个人不能出庭作证,就算是我们今天一败涂地,都不能赔上他。”
陆良无奈地笑了笑:“不是我逼他的,是他自愿的,他是想救你,这你都不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