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盛凉很早就回去了,这是他答应过乔绚的,他要给她学做新菜谱上的菜。
对这个男人这种表达宠爱的方式,乔绚已经不能用感动来形容了。
而且他就算是系着围裙,也掩藏不住他身上的光芒。
但越是这样幸福的时刻,乔绚就越会想到他们即将到来的离别,这么好的盛凉,她真的希望老天一定要善待他。
“一会儿吃完饭,我们去看魔术表演。”盛凉往她碗里夹着菜说。
“去哪儿?”乔绚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
“那个西林玥,今天来求我帮忙,是他的朋友的团队,我答应让他们在剧场试演。”
乔绚想到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她之前只以为盛凉和他是合作关系,没想到他们现在已经都私底下互相帮忙了。
不过,那个男人跟西林复完全不同,看起来人很好,如果能和盛凉成为朋友也不错。
吃完饭,盛凉开车带乔绚去了那个剧场,这里原本都是演出话剧的,也是因为之前的老板经营不善,所以转给了盛凉,这一年多,才刚刚有所起色。
不过,虽然盛凉跟西林玥说什么在商言商,其实他还真不指着这个地方赚钱,大概每个人心里都会有属于情怀的东西。
他们到的时候,那些人已经到了,剧场的经理说他们已经来了很久了,一直在准备道具,可见他们对这个机会有多重视。
乔绚是小时候就喜欢看魔术,觉得很神奇,虽然后来知道都是道具,也还是很佩服这些人的速度,她明白台下十年功的不容易。
虽然不是正式演出,但这些人还是很努力地想把最好的展示出来,舞台灯亮起的瞬间,他们就像开启了新的生命。
台下就只有盛凉和乔绚,还有几个剧场的工作人员,乔绚看得很投入,不只是被舞台上的人的认真所感染,更重要的是,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尤其是在看到一段火中逃生的时候,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像是完全陷入了那种氛围里。
盛凉在旁边看她神情紧张,以为她是害怕了,轻轻揽住她说:“别担心,是假的。”
乔绚回过神,对盛凉笑了笑。
但是直到演出结束,乔绚还一直在想着这件事。
他们在台上谢完幕,盛凉站了起来,对他们说道:“表演很精彩。”
站在中间为首的人小心地问:“那……”
盛凉知道他想问什么,对身边的经理说道:“你看着安排吧,给他们多排一些场次,宣传方面,我会让公司企划部负责。”
“好的,董事长。”经理应道。
那些人也都立刻对盛凉表示感谢。
盛凉拉着乔绚出去的时候,转身才看到西林玥也在,只是他坐在最后一排,因为没有灯光,所以谁都没注意到他。
“谢谢你。”西林玥浅声对盛凉说。
“举手之劳。”盛凉看看乔绚,又问西林玥,“这么晚了,不如一起吃个夜宵吧。”
西林玥点头。
他们就在附近一家餐厅里坐下,西林玥非要请客,所以他们也就把点餐的事交给了他。
反正来之前,乔绚刚吃过,她也不是很饿,对吃什么完全没意见。
“我去个洗手间。”盛凉站了起来。
剩下乔绚和西林玥两个人,他们又不熟,所以根本没话说。
乔绚喝着饮料,忽然想到什么,抬眼问西林玥:“刚才那几个魔术师,是你的朋友?”
“是啊,怎么了?”西林玥很细心地给他们分好餐具。
“没什么,就是对魔术很感兴趣,如果可以的话,我能去参观他们的道具吗?”乔绚故作不经意地问。
西林玥笑着说:“他们这一行很有忌讳,要是别人这么说恐怕不行,但是乔小姐就另当别论了。”
因为她是盛凉的女朋友,而盛凉算是他们的恩人,西林玥是这个意思吧。
“谢谢。”乔绚咬了咬吸管,又说,“这件事,你不要跟盛凉说,他不喜欢我到处跑。”
西林玥看着她,心里明白乔绚是在说谎,但是却没有揭穿,只是点头笑道:“我知道了。”
乔绚留了一下西林玥的手机号码,说等他方便的时候,带她去看魔术。
西林玥也没有推辞。
只是在盛凉回来之后,他们很默契地谁都没有再说话。
其实乔绚让西林玥带她一起去看魔术,还有另外的目的,上一次在他们医院检查完之后,盛凉什么都没告诉她,而她虽然知道结果不好,但具体的,还是想知道更多。
正好那几天盛凉似乎很忙,晚上也回来得很晚,乔绚找了个下午,给西林玥打电话。
她知道医生做手术一般都在上午,下午一般都是没事的。
西林玥果然很快就出来了,开他的车,带乔绚去了剧场。
路上的时候,乔绚试探地问:“听说你找盛凉,让他认购西林家的股份,那你许诺了盛凉什么好处?”
西林玥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的敏锐,她果然一针见血地正中问题的关键。
“盛凉没跟你说吗?”西林玥笑着反问。
就是因为他没说,她才觉得不正常,所以才会怀疑是跟她有关。
“是不是跟我有关,”乔绚扭头看着西林玥,“是不是跟我脑子里的东西有关?”
西林玥显然也不擅长撒谎,被乔绚直接点破,他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看到他沉默,乔绚就已经知道她猜对了。
果然,盛凉是因为她才去冒那么大的风险的。
“我想问你件事,我希望你如实回答我,”乔绚的神情很凝重地说,“如果我拒绝治疗,我还能活多久?”
西林玥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紧了一下,作为一名医生,他见过太多的生死,所以有时候都已经麻木了,可是听到乔绚这么问的时候,他心里还是迟疑了一下才说:“请原谅,我不能告诉你。”
这是他答应过盛凉的,而且面对乔绚,他竟起了一丝恻隐之心,那是很长时间以来,他以为自己已经不存在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