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西林复和盛凉之间的恩怨,乔绚知道的不多,仅限于盛凉曾经告诉过她,西林复曾是他的教官,他是利用西林复才脱离了那个组织。
不过有这条,大概就够西林复对他恨之入骨了,像西林复这般倨傲的人,应该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打击。
乔绚没有多说,她不会傻到在这个时候还去激怒西林复。
离晚上的慈善之夜还早,西林复先把乔绚带到了附近的酒店,有很多也和他们一样要参加慈善之夜的人,都是先在这里稍作休息,同时,也可以获取更多信息。
西林复带乔绚进了房间之后,却没有出门,只是坐在沙发上,开着手提电脑,不知道在忙着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药力还没散尽,乔绚躺在床上,不知怎么就睡了过去,等她醒来,听到西林复正在打电话。
乔绚不是故意要听,可是房间里那么安静,而他的声音又是那么让人无法忽视,所以她就听到了,西林复对他的助理说,让助理尽快拟好收购盛世的合同。
在这之前,乔绚都还以为,西林复说要拿到盛世是开玩笑的,是故意说给她听,好借此要挟她留在他身边的伎俩。
现在她知道他是认真的。
不过,现在的盛世早已不复以前的辉煌,很多资源都已经被盛凉转移到了翡冷翠,所以即便是西尼尔这样的大家族,在不熟悉中国市场模式的情况下,也没办法让盛世再恢复生机。
这大概也是盛凉以前想好的退路,找人接盘之后,再收回来,几乎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可是偏偏,西林复在这时候横加一脚。
乔绚正发愣,西林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她旁边,勾着她的下巴,脸色晦暗不明:“又在想他?”
乔绚不着痕迹地闪开他的手,视线撇向一边:“没有。”
“就算你是在撒谎,我也很高兴。”西林复眼角染上一层笑意。
其实乔绚有心想问他为什么对收购盛世这么执着,只是为了让盛凉失意,至于拿几十个亿去打水漂?
但是她知道她大概是问不出答案的,所以也就不再问。
外面有敲门声,沉稳而有力,西林复听到,面色沉了一下,对乔绚说道:“就在这儿待着,别出来。”
乔绚看着西林复走到外面,随后便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有人跟着他进了房间。
“你过来的时候,没有被监控拍到吧?”西林复问。
“没有,我很小心。这个东西是宋代汝窑的水仙盆,是当初为了洗钱,从拍卖会上买来的,原本是盛凉家里的东西,你要这个做什么?”神色憔悴的半百男人凝视着西林复。
在里面的乔绚听到这个声音,立刻从床上站了起来,外面的人,竟然是齐明玉!
西林复一只手从齐明玉手里接了过来:“这你不用管。”
齐明玉手里空了,好半天才放了下去,慢慢攥成了拳,浑厚的声音带着冷戾:“我只要他死,哪怕拼上我这条老命,也绝不让他好过!”
西林复却是一点没在意的样子,淡淡地说:“我会给你机会亲手报仇的,等我安排好了,会让人通知你。”
齐明玉机械地点了点头,转身往外走。
西林复又在后面提醒道:“齐市长,路上小心。”
“好。”齐明玉仍是浑浑噩噩的,齐楚的死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西林复把门关上,回过头,看到乔绚已经从里面出来,站在那儿,用惊愕又愤怒的眼神看着他,他笑了笑,把那个水仙盆放下,走过去抱住了她:“不是让你不要出来吗。”
“你怕我看到齐明玉,怕我知道你又要陷害盛凉?”乔绚觉得自己的声音都是飘忽的,好像随时会消失在空气里。
明明是他打死了齐楚,却让那么多人证明是盛凉做的,而且连理由,都是那些人想出来的,他们都是齐楚的人,齐明玉会相信他们也是自然的。
西林复本来就是在抱着乔绚,听到她的话,猛地用力咬上了她的颈,鲜红的血瞬间在他口腔弥漫,他抬头,看着乔绚因突然的疼痛拧紧的眉,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嘘,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个名字,这是对你的惩罚,下次要记得这个教训。”
乔绚的嘴唇都白了,但她硬是忍着没有发出声音。
而且现在,她比任何一刻都更知道留在西林复身边的意义,即使抓不到他犯罪的证据,也至少可以在他要对盛凉不利的时候,想办法通知盛凉。
“我知道了。”乔绚假装妥协。
西林复揉了一下她的头发:“这才乖。”
之后,西林复帮她清理了颈上的血迹,粗粝的指腹摩挲着那排牙印:“真好,现在你身上,有我的印记了,你就是我的,谁都别想抢走。”
乔绚侧目看着他,身体不由自主地发着颤,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也总是用这种满含热切的目光看着她。
但是,也就只是那么一瞬,少年的脸都是模糊的,根本看不真切。
想到西林复曾对她说的那些话,难道,她丢失的那段关于六岁的记忆,真的跟他有关?
乔绚心里猛的一阵战栗,根本不敢去想这些。
她的父母千方百计想要掩埋的那段记忆,必定是不好的事情,她从宿林回来的时候,也想过不再去寻找当年的真相。
可是,发生过的事情,又怎么可能毫无痕迹,终有一天,一定会再次出现在面前。
就如同现在这样,以她最不希望的方式,迫使她去记起。
不找到根源,她和西林复之间,就会一直这样,无休无止地纠缠。
“你说,用什么办法,能让这个痕迹永远都不消失?”西林复捧着乔绚的脸,一脸的痴迷。
他一直对乔绚保持着理智,并不是他有多绅士,他只是,不喜欢在享用美味的时候被打扰。
所以他迫不及待想要看盛凉死掉,那样他就可以不再隐忍对她的欲望。
他早就已经等不及,想将她拆吞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