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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意外之战

诗诗喜欢看动画片,或者与动物有关的电影。她很少看新闻,觉得那都是大人们看的节目,而大人们爱看的节目常常枯燥无味,不知所云。今天,诗诗却无意中看到电视上正在播放的一则越狱凶犯的消息。

主持人表情严肃:“来自警方消息,昨日深夜,北方某监狱关押的一位大毒枭,趁雷雨交加的恶劣天气越狱逃走。在他越狱过程中,有一名警察牺牲,一名警察受重伤,至今仍在医院。警方已向全国发出A级通缉令。该逃犯四十多岁,光头,脑门上有刀疤。身材结实魁梧,攻击性极强。希望发现凶犯者,及时向警方报案。”

“爸爸,什么叫A级通缉令?”诗诗嚼着苹果。嘟嘟卧在她的脚边,馋嘴地仰望着诗诗手中的食物。

“A级通缉令是在全国范围内发布的级别最高的通缉令,为的是缉捕公安部认为应该重点通缉的在逃人员。说明这个犯罪嫌疑人犯了重罪,需要全民总动员,一定要抓住他。”

“光头刀疤会逃到哪里去呢?原始森林里?那里有老虎和狼,会吃了他。大草原上?那里也有狼,还很难找到食物。偏僻的小山村?现在村里也有电视了,人们会很快认出他来。爸爸,你说光头刀疤会逃到哪里?他会不会逃到咱们这里来?”

“快吃苹果吧。中国这么大,我们这里的治安最好了,他肯定不敢来。”

“嘟嘟,别总是叮着我的苹果。看着电视上的那个坏家伙,记住他的模样,如果哪天你碰到他,就把他抓住。”诗诗提醒嘟嘟。

“狗认人主要是靠气味,嘟嘟从来没有见过那个越狱逃犯,怎么能认出他呢?”爸爸笑着摇摇头。

“嘟嘟是神探狗,一般狗做不到的,神探狗一定能做到。要不然的话,它就不是神探狗了。对吗,嘟嘟?”诗诗对自己的小狗充满信心。

诗诗做梦也想不到,很快将会发生一件可怕的事,令她猝不及防。

周末,龙龙和壮壮约诗诗一起出去玩。龙龙带上了他的爱犬——小警犬,他们鼓动诗诗也把嘟嘟带上。平日里嘟嘟都是呆在家里陪爸爸。爸爸总是坐在电脑前工作,嘟嘟觉得没意思,就卧在小窝里一动不动。所以,嘟嘟好像又长胖了一些。

听说要带它出门,嘟嘟高兴得又蹿又跳,快要把尾巴摇掉了。

等诗诗带着嘟嘟来到慧仁小区的集会地点,龙龙和他的小警犬已经等在那里了。小警犬全身都是金黄的毛发,只有脑门上有一撮紫红的毛。一对耳朵尖尖地竖起来,看上去十分威武。

嘟嘟和小警犬头一次见面,它们慢慢靠近,相互嗅着对方的气味。龙龙很有经验地拍拍小警犬的背:“小警犬,不许咬架,我和诗诗是好朋友,你和嘟嘟也要成为好朋友。听到了没有?”

小警犬温顺地摇起了尾巴。

嘟嘟似乎也听明白了,跟着摇尾巴。

狗和狗见面,如果尾巴都静止不动,就很可能会发生战争。如果它们都摇尾巴,就说明它们彼此有好感。对于嘟嘟和小警犬来说,它们的主人是好朋友,它们也应该成为好朋友。

诗诗、龙龙和壮壮穿过小区,走过长长的马路,来到公园。这里有树林,有龙形水系,还有假山。小警犬和嘟嘟在开阔的草坪上快乐地追逐嬉戏。

壮壮说:“你们俩一个说自己的狗是威猛警犬,一个说自己的狗是神探狗。我提个建议,让它们比一比,怎么样?”

“怎么比啊?事前也没什么准备。”

“不需要特别准备。我有这个。”龙龙从口袋里掏出个毛毛球,“小警犬在家里时,我总是训练它找毛毛球。今天我们就让它俩找这只毛毛球,谁先找到谁是胜利者。怎么样?”

“这个主意不错。”壮壮表示支持。

诗诗忽然明白了:“原来,你们俩早就商量好,要让小警犬和嘟嘟比赛,是吗?”

龙龙嘿嘿笑了:“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嘛。就让它俩比一比,看看谁更像神探?”

“比赛就比赛,神探狗一定会赢!”

“小警犬,嘟嘟,你俩过来。快来!”龙龙招呼两只狗到自己身边,让它们嗅了嗅毛毛球,然后奋力扔向远方。“快,捡回来!”

两只狗听到命令,冲向前去。在毛毛球坠落的地方,各自急匆匆用鼻子寻觅。最后,小警犬比嘟嘟快了一步,一口叼住毛毛球返回来。龙龙得意地说:“瞧,还是小警犬快一步吧。”

“哼,这是小警犬经常玩的游戏,它当然很容易成功了。瞧我的!”诗诗捡了一块小石头,尽力扔向远处。“嘟嘟,考验你的时候到了,快把它捡回来。”

嘟嘟“嗖”的一声蹿出去,小警犬略微愣了一下,飞速跟上。嘟嘟很快找到那块石头并衔起了它,返回诗诗身边,把石头放在诗诗脚下。这时候,小警犬也叼着一块不知从哪里捡来的石头,回到了诗诗身边。

诗诗高兴地摸了摸嘟嘟和小警犬的脑袋:“你们俩都很棒!”

“这次算嘟嘟赢了。现在一比一,小警犬和嘟嘟打了个平手。下面由我来裁定决胜局的比赛。”壮壮拿过龙龙手中的毛毛球,分别放到小警犬和嘟嘟鼻子前:“你俩都好好闻一闻,这可是决胜局,谁赢了,就是最终胜利者。”然后,壮壮叮嘱龙龙和诗诗,“看好你们各自的狗,我去去就来。”

壮壮带着毛毛球跑向远处的假山,好半天才从假山后面跑回来。“我已经藏好了,让它们去找吧。”

“小警犬,快去找毛毛球。”

“嘟嘟,考验你的时候到了,去把毛毛球捡回来。”

两只狗听到主人的命令,不约而同飞驰出去,很快绕过假山不见了。诗诗想跟过去看看,被壮壮拦住了:“你俩都别动,它们找到毛毛球,自然就会回来。”

一分一秒过去,诗诗感到时间过得特别漫长。“它们怎么还不回来?”

龙龙也有些不放心:“会不会跑丢了?”

“这一回我藏得很隐蔽,要想找到没那么容易。你俩都把心放到肚里,踏踏实实在这里等吧。‘伤不起,真的伤不起,我算来算去算来算去算到放弃,良心有没有,你的良心狗叼走……’”壮壮摇头晃脑唱起了流行歌曲。

忽然,假山后面传来狗的哀鸣。

“糟糕,是小警犬的声音!”龙龙撒腿就跑。

“不会是为了争夺毛毛球,两只狗打起来了吧?”壮壮疑惑地问。

“不管是谁,都不能受伤了。快去看看!”

三个孩子没跑出去两步,只见小警犬和嘟嘟从假山后面跑出来。小警犬好像遇到什么可怕的东西,狼狈地夹着尾巴。嘟嘟紧随其后,看样子不像是它俩掐架了。

就在他们一愣神的工夫,从假山后面又飞窜出一只狗。这只狗浑身漆黑,两眼圆睁,大张着嘴巴,露出尖利的门牙。看样子就异常凌厉凶悍。

“完了,又碰上黑狗苍狼了。小警犬和它打过架,被它咬伤过。小警犬一见到它就像老鼠见了猫。可它每次见到小警犬就扑上来咬。”龙龙吓得心揪到一块儿,大声叫,“小警犬快跑啊。”

黑狗苍狼猛跃几步,越过嘟嘟,拦住小警犬。小警犬无处可逃,只得呜呜叫着迎战。显然,小警犬不是黑狗苍狼的对手,十几招后,被黑狗苍狼摁压在地上。

一个小脑门男人乐呵呵地从假山后不慌不忙走出来,一边走一边欣赏面前的战况。“我说过,我的黑狗苍狼是天底下最厉害的狗,战无不胜,胜无不克。上周和一只拉布拉多犬干仗,把那只狗的一只眼睛都干瞎了,让它从此彻底臣服。”

龙龙跑过去冲着小脑门男人大喊:“快,快让你的狗滚开啊!”

“小伙子,这是狗和狗之间的战争,你着什么急啊?”小脑门男人耀武扬威地晃着一条腿说。

“难道你没看到,它会把小警犬咬伤的?”诗诗也着急起来。

“不用担心。狗和狗之间也有规矩,只要你的狗四肢朝天,把肚皮露出来表示投降,我的黑狗苍狼就不会再咬它。”小脑门男人一脸得意的笑。看上去,他很欣赏自己狗的表现。

“混蛋,快滚开!”龙龙要冲上去,却被壮壮一把扯住,“龙龙,你不能去,他的狗会咬你的。”

这时候,一旁的嘟嘟突然“呜”的一声冲上去,脑袋狠狠撞在黑狗苍狼的屁股上。黑狗苍狼猛一趔趄,放开躺在地上的小警犬,呜呜狂叫着,调头扑向嘟嘟。

小警犬翻身从地上起来,夹着尾巴,狼狈跑向远方。

这次,黑狗苍狼把目标对准了嘟嘟,凶狠地朝嘟嘟发起了攻击。与高大威猛的黑狗苍狼相比,嘟嘟体型小了两圈。尽管嘟嘟奋力迎击,但很快就占了下风。黑狗苍狼瞅准机会,一口咬住了嘟嘟的脖子,紧接着就像拨浪鼓似的,发疯般猛摇它的大脑袋。

嘟嘟开始还尖叫着,四脚乱踢,拼命挣扎,但体型彪悍的黑狗苍狼根本不给嘟嘟任何机会,更加疯狂地扭动自己的脖子。

诗诗早发现嘟嘟情况不妙,大叫:“快放开!快放开!”

然而,黑狗苍狼不可能听诗诗的命令,它死死地咬着嘟嘟的脖颈,嘟嘟失去了抵抗力。

诗诗忍不住大哭起来,黑狗苍狼咬的是嘟嘟的脖子,却深深地痛在诗诗的心上。她冲着那个小脑门男人哭着说:“求求您,快让你的狗松口,快松口啊!”

小脑门男人也发现势头不对,照这样情形下去,黑狗苍狼真的会把它的对手咬死。小脑门男人大声喊:“喂,苍狼,停下,快停下!”

但是,兽性大发的黑狗苍狼连主人的话也不听,仍拼命咬着嘟嘟的脖颈,像撕扯破布一样来回晃动脑袋。嘟嘟身体绵软,任由苍狼左摇右晃。

“完了,嘟嘟肯定活不成了!”龙龙和壮壮绝望地闭上眼睛。

诗诗要不顾一切扑上去,想把嘟嘟从黑狗苍狼嘴下救出来,却被龙龙和壮壮死死拉住:“诗诗,你不能过去,那只黑狗疯了,它也会咬你的。”

他们齐声冲小脑门男人喊:“快啊,让你的狗住嘴!”

小脑门男人显得手足无措,无奈地耸耸肩:“我说过它了,可是它根本不听我的,我也怕被它咬。我帮不了你们了。”

直到黑狗苍狼没有力气,自己松了口。此时,嘟嘟已没有一点反应,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或许它已经死了。

小警犬远远地站着,眼中满是恐惧。

黑狗苍狼扭头又看到了看小警犬,发出低低的呜呜声。一步步走过去,好像在向小警犬发出警告。这时候,小脑门男人走过去,抓住黑狗苍狼的脖套:“嘿,狗崽子,你今天是发疯了?快走,咱回家。”

诗诗已经泣不成声,她扑过去紧紧抱起嘟嘟。“嘟嘟,你醒醒,你快醒一醒啊。”可是,嘟嘟却像睡着了一样双眼紧闭。

龙龙和壮壮拦住小脑门男人:“你不能走!”

小脑门男人上下打量他们,一翻白眼说:“怎么着?还有事儿吗?”

龙龙说:“你的狗咬了我们的狗,你得赔。”

“赔?赔个屁呀。你们两只狗,欺负我一只狗。我还没说什么,你们倒要赔?”

“你的狗把嘟嘟咬死了,你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你得赔!”壮壮握住拳头。

“我赔你个大头鬼!小混蛋,快让开道,不然我就放狗了。它能咬狗,也能咬人!”小脑门男人恶狠狠地说着,猛一推搡龙龙和壮壮,带着狗离开了。他一边走一边还嘟嘟囔囔:“自己的狗没本事,咬死活该!”

龙龙和壮壮回头,看到诗诗仍抱着嘟嘟。嘟嘟浑身湿漉漉的,不知道是汗,还是黑狗苍狼的唾液。“诗诗,别伤心了。都怪我们,不该让你带嘟嘟来比赛。”

“诗诗,对不起。我让爸爸给你再买一只狗,好吗?”

诗诗的眼睛都哭红了,她狠狠地摇头,她只要嘟嘟。如果嘟嘟死了,她也不会再养别的小狗了。

就在这时候,嘟嘟忽然睁开了眼睛,身体一颤,从诗诗怀里跳了下来。

“嘟嘟活了!嘟嘟没死!”诗诗又惊又喜。

“都怪那只坏黑狗,下次让我遇到它,我用棒子打碎它的脑袋!”壮壮狠狠地说。

“狗没有那么容易死,它的生命力很顽强。刚才它那是装死,骗过了黑狗苍狼。嘟嘟真聪明。”龙龙长长舒一口气,“那个小脑门男人就住在咱们小区马路对面,他的狗总爱和别的狗打架。小警犬曾经和它打过架,被它打败了。所以,以后每次小警犬看到苍狼,就会吓得掉头逃走。”

“那个人为什么不拦住他的狗?”

“他和他的狗一样坏。看自己的狗欺负别的狗,他就高兴。”龙龙有些无可奈何。

这时候,小警犬慢慢走过来,轻轻吮舔着嘟嘟,好像在安慰它。

诗诗忽然发现,在嘟嘟脖子背后,有一撮毛竖着,根部有一丝鲜红。诗诗大吃一惊,不由得睁大眼睛:“嘟嘟流血了。”

在嘟嘟脖梗上,有一个血洞,正咕咕往外流血。

爸爸立即带着嘟嘟去宠物医院,宠物医院的小李大夫给嘟嘟打了一针,又给嘟嘟的伤口敷了止血药,嘱咐诗诗和她的爸爸,要细心照顾嘟嘟,千万不要再让它与其他狗咬架了。否则,嘟嘟就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诗诗很伤心:“小李叔叔,嘟嘟会不会再也不能成为神探狗了?”

“这点伤并不会影响嘟嘟成为神探狗的。但是你要记住,即使是真正的神探狗也不是万能的。比如它也会打不过块头比它壮、力量比它大的狗,所以以后要尽量避免它和别的狗打架。”

“我一定会保护好嘟嘟的,我恨死那只黑狗苍狼了!”

受伤的嘟嘟有七八天精神都不是很好,看上去蔫蔫的。嘟嘟原来最喜欢的动作是甩脖子,没事儿就甩得脑袋像拨浪鼓。可是自从被黑狗苍狼咬伤后,嘟嘟就不能甩脖子了。每当它想甩时,总是微微一扭脖子就不得不停下来,它肯定感到了脖梗的剧痛。诗诗看到嘟嘟欲甩而不能甩的动作,都会感到心痛。“嘟嘟,你要坚强啊,嘟嘟的伤很快就会好的。”

虽然小李大夫说,嘟嘟的伤并不影响它可能成为神探狗,但这次意外之战还是给诗诗心头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她的神探狗之梦还能顺利实现吗?等待嘟嘟的还有哪些更残酷、更不可思议的考验呢?

哲思小语

一只狗带给人最大的快乐就是,

当你对它装疯的时候,

它不会取笑你,

反而会跟你一起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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