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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沉痛的悼念

龙三江为自己掏掏不绝的智商傲娇的笑了。但随即又有点羞愧,自己一个如此杰出的未婚男性青年,怎么就想到一个女孩子的痛经上去了?而且还是那个表面貌似柔和,却高冷的遥不可及的苏醒呢?一想到外柔内冷的苏醒,还有她那各种可恶的智商。龙三江的羞愧感顿时降温成青鼻子青脸。

人品好,老天都帮忙。龙三江发现,被高度怀疑成苏醒的这位年轻未婚女子,每月痛经的那一天刚巧就是明天。龙三江轻轻的叹了口气,好吧!越狱时间就定在明天的最后晚餐。

“滴”的一声,最后晚餐这一天的早晨开始了。

整座深域基地一如既往的开始了一天的运作。所有极度重犯的隔离室恢复了白天模式的照明。在电子提示音反复要打屁屁的提醒下,大多数的极度重犯们最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个电子音从播放器里揪出来,然后掐着脖子按到抽水马桶里去。

但事实是,极度重犯们的第一件事还是要乖乖的起来,然后按照程序:起床、洗脸、刷牙、上厕所、吃早饭。

在早晨这一系列的程序中,极度重犯们最讨厌的除了起床外,还有就是刷牙。编号001瘦螃蟹极度厌恶的把牙膏往牙刷上挤,看他的表情就像在看着一截被挤出来的软屎。有的重犯干脆把一整管牙膏一次性都挤到马桶里去,好像这样他就可以把一个月的牙都提前刷完了一样。

编号011疯牛正瞪着一双疯牛眼盯着手中的牙膏有些迷茫,因为自幼经常打架脑神经受损,他有些轻度间歇性失忆。电子音提示应该把牙膏挤在牙刷上,疯牛这才终于找到了人生方向一样松了口气。用棒槌一样的手指把牙膏认真的挤到小小的牙刷上,然后认真的对着防碎镜子端起了牙刷,去很认真很认真的刷头顶上昨晚睡觉被压歪了的几根板寸短发。

11个编号重犯里,就属007比较听话。或者那不叫听话,而是一个潜伏者跟粗鲁罪犯们的本质区别。他每次刷牙都严格按照正常人类的生活程序,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每次007刷牙的优美频率,你都仿佛听到了有韵律的摩尔斯密码一样。细刷刷细刷刷 哦哦 细刷刷细刷刷 哦哦……。每次细刷刷后,007都会很有成就感的吐出一嘴的血沫子。

通常,基地在早晨这个时间段里,会播放一些像薄荷口味的牙膏一样具有醒神功效的轻音乐,比如维也纳森林的故事,或者水边的阿狄莉亚。但今天稍微的有所不同,在播放了水边的阿狄莉亚之后,居然播放出高挑嘹亮的花腔女高音歌曲《春天的芭蕾》。

绝大部分的编号重犯就只是稍稍觉得这歌曲有点异样的熟悉,但到底异样熟悉在哪里,没几个费脑筋的去想它。很快没人再去留意它。

只有007听到这个音乐后咯噔一下,牙刷戳在了牙花子上,细刷刷哦哦戛然而止。他一下子就想到了,这首花腔女高音《春天的芭蕾》在此之前只播放过一次,那是在极品重犯龙三江第一次被押送到基地的时候。

007走到门口,透过门栏杆,边心不在焉的刷着牙,边一脸狐疑的看着空空的过道和静静的升降梯。一股白白的牙膏血沫子,顺着007含在嘴里的牙刷把流了一手。

龙三江留给007的记忆很复杂,如果说,用到嘴的鸭子飞了来形容遗憾和悔恨的话。上次龙三江的逃狱对他来说,就是这只鸭子都已经到胃里了,居然还让他扑棱扑棱着爬出来给飞走了。这对于像007这样一位资深老特工来说,那已经不只是遗憾和悔恨了,而是羞辱。

所以,有关龙三江的任何符号出现,对于007都像扎进神经的一根刺。包括正在播放着的那首《春天的芭蕾》。他有点莫名的焦躁,今天的播放器怎么会播了这首龙三江的入场曲呢?

吃完早饭,上午9点整,11位编号重犯们准时进封闭仓开工睡觉。12点午餐。下午2点草原操场晒太阳。除了早晨的那曲无关紧要的《春天的芭蕾》有些可以忽略掉的异常外,一切都是那样的照常运行着。

编号重犯们各自散落在草场的各个角落里恣意的晒着太阳,因为能来到深域基地的重犯,都曾经是黑暗世界里的王。所以,他们不屑与他人扎堆在一起。除了遇到重大事件的时候,才勉强凑成一帮乌合之众。

只有两个人例外,一个是最能打的疯牛,一个是最不能打的007。这两个人居然能靠在一起晒太阳。远远看去,就像一只营养不良的狐狸,趴卧在一只巨无霸的疯牛旁。很简单,007要找个靠山。患有间歇性失忆症需要有人时时提醒的疯牛,理所当然的成了他的最佳人选。

这时,草场的播放器刚刚播完了一曲《草原牧歌》。稍微静默了一下,随即播放出另一首曲子。曲风怀旧,而且充满了异域的海滩风情。闭着眼眼睛晒太阳的编号重犯们,仿佛在遥远的海鸥声中,看到了海滩上那白晃晃颤颠颠的泳装美女。

忽然,007睁开眼,警觉的坐了起来。他听出了这首曲子——《沸腾的生活》,同时一个笑的人畜无害人间有爱的家伙像刺一样扎进他的脑海:龙三江。

很快,瘦螃蟹也睁开了眼睛,他也终于想到了今天两首曲子的异常之处。他看了看007,然后站起身凑了过来。接着,其他回过味儿的编号重犯们也纷纷凑了过来。

瘦螃蟹警觉的看着007:“今天很异常啊!”

007瞳孔紧缩:“不是一般的异常。”

听瘦螃蟹和007这么一说,其他重犯们也纷纷神情异常起来。

瘦螃蟹凝重的看了看周围每一位静默着的重犯:“我个人觉得,在这个异常的表面之下,一定隐藏着一个非常异常的事情!”

编号重犯们纷纷点头,空气在继续凝重。

瘦螃蟹:“今天这两首曲子绝对不是什么巧合,很可能这是基地在向我们表达着什么深刻的含义。很可能……”。瘦螃蟹顿了顿,忽然异常沉重的说:“很可能……那个龙三江就在今天……不!很可能就在今早,被正式肢解了。”

除了007,编号重犯们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有点悲壮。

瘦螃蟹:“兄弟们那,我建议,我们集体为龙三江默哀半秒钟。同时我还要嗦句掏心窝子的话……这倒霉孩子他是活该倒霉呀!干嘛不好?非要把他逃狱的快乐嫁接在我们失败的痛苦之上。兄弟们,你们说,他活该不活该?”

编号重犯们群情激愤的异口同声:“活该他八辈儿祖宗!”

顷刻,整个草原的空气沸腾了。瘦螃蟹一挥手:“兄弟们,为了纪念这人生里的重要时刻,我瘦螃蟹给大家倾情献上一首风靡了一个世纪半个地球的伟大歌曲——甜蜜蜜了您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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