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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两人都吓坏了,现在是非常时刻,接连两起命案,人质失踪,已经够头大了,马思望再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外面没见到马思望影子,分局长给他打电话,通了没人接。

分局长道:“快找,他可能有所发现。”

两人分头行动,酒吧面积并不大,十几分钟,就足以排查完毕,马思望不在酒吧。

分局长慌了,作为刑警队副队长,他相信马思望的职业水平,可现在面对的连环凶杀案的杀人犯。对手狡诈残忍,酒吧环境复杂,马思望又离奇失踪,很有可能遭遇不测。

分局长是位老刑警,几十年的刑侦经验告诉他,情况很不对劲。他顾不上与马思望达成的协议,立刻通知警力赶赴包围酒吧街。他只希望马思望才失踪,不至于出事,同时他又和小朱离开酒吧,扩大搜寻范围。

他们才走上大街,马思望的手机居然通了,分局长对着话筒大喊:“喂……你人在哪儿?我们立刻去接应你……”

手机传来嘈杂的音乐声,是“魔鬼情缘”正在放的音乐,小朱扭头朝酒吧狂奔,同时高喊:“他还在里面……”

分局长举着手机跟了进去,舞台上黄头发的主场抱着吉他唱得摇头晃脑,手机里只有嘈杂的音乐声,正是主唱在唱的民谣。

他们仔细分辨,马思望不可能在人群里,突然,分局长的目光落在最容易被忽视的落体拐角,一扇封闭的门上贴着“卫生室”,这是他们唯一没检查的位置。

分局长派小朱去找酒吧负责人,发现清洁阿姨推着小推车过来,阿姨开了门,门内突然窜出一个黑影,奇快的擒住清洁阿姨。

分局长仓促中掏枪瞄准,定睛才发现擒住阿姨的居然是马思望,小朱吃惊道:“怎么是马队?”

阿姨吓得尖叫,酒吧保安闻讯赶来,小朱想上前帮忙,被分局长拦住,马思望瞪了保安两眼,怒道:“警察办案,都别乱动。”

他抬手扬了扬手里的证件,保安只好狐疑的退开。

清洁阿姨被马思望抓住,挣扎不了,只能撒泼求救,他们闹成一团,分局长吃惊的发现周围酒客居然没有一个人围观。

马思望审视着清洁阿姨,道:“你是谁?”

“我就是个打扫卫生的,你们警察闲着没事街上逮小偷去啊,欺负我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分局长打量清洁阿姨,这是个五十岁出头的中年妇女,身材臃肿矮小,与马思望画出来的罪犯特征背道而驰。

保安替保洁阿姨辩解,“她老实本分,谁犯事也轮不到她,警官您弄错了吧?”

马思望跟保安争执不下,人群里突然闯进来一个人,分局长定睛一看,正是给他们递菜单的风衣男子。

风衣男子似笑非笑,斯文柔和,他分开马思望和清洁阿姨,对马思望说:“这位警官,这里人多嘴杂,被人拍照传出去影响警察形象,咱们找处安静位置来谈。”

年轻人看似温和,却流露出很重的邪气,他的要求更难让人拒绝。

分局长从警几十年,是从基层干上去的警察,干他这行的,跟各种人都打过交道,一眼看出风衣男子不是一般人,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风衣男子对保安点点头,保安给他们开了一间包间,马思望领着清洁阿姨先后进去,分局长和小朱遭到保安阻拦。小朱推开保安,保安刚受了气,脾气火爆,捋起袖子朝小朱扑过来,小朱踢中他膝盖,保安单膝跪着见识了小朱的警官证。

小朱瞥了马思望一眼,对保安说::“一起的,还打吗?”

保安无奈的摆头,小朱寒着脸关上包厢门,喧嚣被阻隔在外。风衣男子漂了一眼马思望和清洁阿姨,语气有些不咸不淡,说:“我的员工有冒犯的地方,我代她向您道歉,我是主您是客,招待不周还请您担待,别跟她一个老太太一般见识。”

马思望盯着风衣男子,他斜倚在沙发上,含笑望着众人,面对一帮警察,他没有表露出丝毫的紧张。

“你心里清楚,我们找上她,肯定不会是她冲撞了我们,我们在找一位凶杀案的犯罪嫌疑人。”

“她?”风衣男子手指清洁阿姨,大笑了起来,像听到特别好笑的笑话,“她连只鸡都不敢杀,敢去杀人?警官你肯定是弄错了。”

“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她跟凶手是否有瓜葛,我们会调查。”马思望沉声道。

清洁阿姨两腿一软,跪了下来,哭诉自己家庭悲惨,自己根本没干过违法乱纪的事,打人都不会,更别说杀人。

分局长和小朱也不信清洁阿姨会是凶手,她的言谈举止暴露了她的性格,犯罪者身上有独特的气场,清洁阿姨不具备这些。

风衣男子一脸无奈,道:“警官您也看见了,这么一位上了年纪的阿姨,会是杀人凶手?这年头听说冤假错案处罚可是很严重的。”他抬眼看向分局长,道:“您是领导吧,这样没根据的办案方式,我们可以投诉的吧?”

马思望皱眉,道:“我当然有根据。”他扬了扬手,手里提着一只黑色尼龙袋子,他将袋子倒出来,里面有件白色的血衣,分局长和小朱瞪大眼睛,神情由震惊转为惊喜,这件血衣无疑证明了马思望的推测。

“血衣是在保洁室内发现的,女式衬衣,据我推测,衣服的所有者身高体型与我们寻找的杀人凶手一致。只要DNA认定血液与凶杀现场一致,就能证明凶手来过你们酒吧。”

风衣男子笑道:“我们打开门做生意,客人三教九流都有,也没人脸上烫字说自己是犯罪嫌疑人,我们酒吧不知情。再说这血衣一看就是年轻女人的衣服,阿姨一把岁数敢穿这个出门么,就算衣服是在保洁室发现的,也不能证明跟阿姨有关。”

阿姨缩在角落,十分不安。

马思望道:“据我所知,保洁室的钥匙,一般是保洁阿姨管,短时间内,普通人很难撬开。”

风衣男子点了支烟,道:“不介意吧?”他瞟了眼众人,小朱点点头,风衣男子道:“警官说的没错,不过,您又怎么在大庭广众面前,轻易进入我们的保洁室呢?”他特意把我们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小朱有些生气,这家伙明显在找茬,干他们这行的,开把普通的锁哪儿叫本事,他为马思望辩白道:“这是我们的基本技能,警察办案,总会根据现实情况权衡处理。你别太得意,在你的酒吧发现赃物,你也脱不开干系。”

风衣男子虽然也在笑,不过笑容有些僵硬。

马思望道:“阿姨,你可知道包庇杀人凶手的罪名可是很重的,我现在给你将功折罪的机会,你再一意孤行,恐怕有牢狱之灾啊。”

阿姨吓得浑身颤抖,僵持了两分钟,终于撑不住了。坦白她推着小推车去保洁室换台布的时候,在推车发现了蒙面女人,蒙面女人给了她一些钱,她把自己平时穿的衣服给了一套女人换上,然后用推车将女人送了出去。

几位警察震怒不已,因为阿姨的贪婪,竟然错过抓捕凶手的最好时机。

马思望道:“她离开多久了?”

阿姨想了想,说:“已经有一刻钟了,我从外面回来准备处理她的血衣,你们已经来了。”

马思望气得跺脚,风衣男子两手一摊,说:“我可是真不知情,爱莫能助了三位警官。”

他们顾不上跟他斗气,小朱给清洁阿姨戴上手铐,分局长和马思望已经冲出酒吧,酒吧街上空寂一片,夜凉如水。

远处有大片汽车灯照过来,大量警车很快赶至,分局长简单交代了情况,分散警力对周边酒吧展开排查。

马思望跳上汽车,小朱把清洁阿姨交给同事,也和分局长上了汽车,他们不知道马思望要去向哪里,但刚才血衣出现的那一幕震撼还没从他们意识中消退,他们对马思望的才能由衷折服,对他的任何离奇举动,都毫不怀疑。

马思望一脚油门到底,汽车以极快的速度飞驰起来,然后在街道拐角处转弯,切入主干道。

小朱忐忑道:“马队,咱们这是去哪儿?”

马思望没回答他,小朱还想说话,被分局长用眼神制止,他只好闭嘴。

马思望突然道:“快打开地图,帮我找距离酒吧街最近的肯德基麦当劳一类24小时快餐店。”

两人摊开地图,很快圈出附近六家24小时快餐店并报出具体位置,这六家快餐店距酒吧街的距离大致相近,均衡的分布在酒吧周围,一家家找过去,很需要花些功夫。

分局长说:“我调其他人赶过去,咱们一家家的找,太耽误时间。”

马思望沉吟说:“不用,先找出最繁华最大的那家店,咱们过去看看再说。”

小朱很快锁定位置坐标,马思望把车开得飞快,像是赶赴抓捕目标凶手。几公里的路程很快,几分钟后,他们已经抵达最繁华的那间快餐店,店里灯火通明。

透过车窗看过去,街道对面的快餐店空荡荡的,偶尔有几个从网吧出来的年轻人进出。

三人跳下车,马思望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麦当劳,跟从里面出来的一小伙子撞在一起,小伙子手里的咖啡汉堡掉了一地。

马思望连连道歉,他才爬起来,卷闸门已经在他面前沉重落下,人家关门打烊了。

马思望茫然立在原地,小伙子跳起来要跟他干架,被从后面追上来的小朱提溜起来,小朱往他手里塞了两百块钱,说:“补偿你的,别闹了,没看我们人多吗?”

小伙子悻悻离去。

分局长突然开窍,对小朱说:“我明白了,他在找人质,他认为凶手把人质带来了快餐店。”

马思望利用警察身份敲开门,他出来的时候,怀里抱了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儿。小男孩儿像是睡着了,头靠在他怀里,双腿轻轻的在晃动。

分局长心跳到嗓子眼,追问道:“孩子怎样了?”

“还活着,只是睡过去了。”

分局长长吐了口气,一屁股坐地上,满脸大汗,半天爬不起来。

马思望把孩子交给小朱,小朱托宝贝似的将他放在汽车后座,马思望朝分局长伸出手,拉着分局长站了起来。

小朱转身回来,三人靠在快餐店旁的护栏上,夜风阵阵吹过来,吹醒了他们压抑下去的疲惫,小朱走向附近便利店,说:“我去买点酒。”

马思望摆手道:“还是别了,还要开车呢。”

小朱拎了酒回来,骂骂咧咧的说:“去他娘的酒驾,咱们今晚不但要酒驾,还要醉驾,蹲号子我也要喝,居然真能救出人质,太他们不容易了。”

小朱这回彻底服气了。

马思望能在酒吧发现凶手踪迹已经够吓人了,他居然能在没有任何线索指引的情况,获知神谕一般找到人质,更加耸人听闻。

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他都不信世界上会有这种人。

他简直不是人,而是神。

他终于明白,警界流传的关于马思望的传说都是真的,他的确是个神话。不需要任何语言上的修饰,只要跟他办一次案就够了,他神乎其技的破案本事,颠覆了他对刑侦的所有认知。

三人喝了不少啤酒,一贯不喜饮酒的马思望也喝了不少,三人实在太累了,这连日的鏖战,几乎消耗光了他们的体力,所以他们彻底的放松。

马思望把车钥匙扔给小朱,说:“你开吧,酒是你买的,蹲号子也得你来。”

小朱发动汽车,朝警局方向驶去,中途马思望醒了一次,他不着边际的问了句:“‘魔鬼情缘’斜对面是不是有个铺面?”

小朱怔了怔,分局长说:“好像是有家,招牌没看清。”

“看来酒吧街不全是酒吧嘛。”马思望嘟囔了句,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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