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我看到吴妈焦急的表情的时候,我就知道,小娴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心中的不平静也越发的强烈。
不过我仍然尽可能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抓着吴妈的手,在早就准备好的纸上飞快的写着:“吴妈,你别急,出了什么事你慢慢说。”
吴妈拽着我的手,半蹲在地上,喘着粗气,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吴妈这样奔波:“小娴,小娴她,她家失火了!”
“什么?!?”就算我早有心里准备,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难免还是吓了一跳,不过我还是心存侥幸的,用颤抖的双手,继续问道:“失火了?严重吗?小娴没事吧?”
只见吴妈站在我面前,低着头,用很小的声音说着:“整个宅子都烧的干干净净,别说小娴了,就是一只猫都没跑出来,我到的时候,周围的人正在扑火,你说这大白天的,怎么就能失火呢,真是怪了事了。”
我听到吴妈的话,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还好吴妈搀住了我,要不然我就直接摔倒在地上了。
这个消息对于我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如果说这世上有谁跟我最好,除了母亲和吴妈,就是小娴了,现在小娴竟然就这样出了意外,实在是让我难以接受,更何况,小娴这才出嫁没多久,怎么就出现了这种事情呢。
吴妈搀着我向屋里走去,我挣扎着想要向外跑,但是没走两步身子就摇摇欲坠,“湘儿,别去了,火势实在是太大了,小娴……”
说着吴妈也要哭了起来,我一看吴妈,立刻走到吴妈身边,想要安慰吴妈,但是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想要用笔写字,发现宣纸早就掉在了地上,一时间心头万般无奈。
“不就是一个旁系,死了就死了,能有什么,大白天的着火,能有什么别的原因,肯定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再说,小娴天天跟着你这个天煞孤星在一起,就算什么坏事都不做,也没有什么好下场。”我顺着声音看去,从门口进来的正是我的死对头,婉儿。
不知道为何,我看到婉儿就总觉得婉儿心虚,有一种这件事跟婉儿有关系的感觉,但是口说无凭,更何况我说不出话来。
看到婉儿我心里就更是厌烦,淡淡的看了婉儿一眼,搀着吴妈开始向屋里走去,婉儿倒是没有再追过来,带着自己的跟班回自己院子去了。
把吴妈安置好,我回到自己的屋里,想要弹琴,但是心烦意乱什么都谈不出来,想要写字,提笔迟迟不肯落下,最后只好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花,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过多久,一个温柔的声音传入我的耳边,“湘儿,你在做什么呢?”
我扭头看去,说话的人是母亲,我走过去,缠着母亲,坐到了床上,看着母亲煞白的脸,我眉头紧蹙起来。
这十多年过去了,母亲的身体跟刚生下我的时候一模一样,一点都没有好转,甚至于有些加重,很多人都说,母亲的身体这样,跟我有很大的关系。
说我是天煞孤星,克夫克亲,今天经历了小娴的这件事,我心头本来就乱成了麻,现在看到母亲的样子,一种说不出的自责浮在心头。
“想什么呢?跟我说说。”母亲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关心的看着我,想要从我口中问出什么,但是我又怎么能说得出口。
我摇了摇头,半跪在母亲面前,把头放在母亲的膝盖上,安静的躺着,心中舒服了好许,没过多久,母亲又继续说道:“人生无常,不如意十之八九,我只希望你不要把这些虚无的事情,归咎在自己的头上,毕竟,你是我的骨肉,我希望你快快乐乐的成长。”
这句话母亲从小对我说过很多次,虽然我明白,但是先天上的疾病让我对很多事情都没办法做到像常人一样,我只能强颜欢笑的点点头,不希望母亲为我担心。
“不知道我还能陪你多久,真想看到你出嫁的那天,穿上我年轻时候的那身红衣,这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了。”母亲用一种微弱的声音嘀咕着,我听到后立刻抬头看去,发现母亲已经闭上了眼睛,顺势就要倒在床上。
看到这个情况,我根本不敢怠慢,把母亲放在床上之后,立刻冲了出去,把吴妈叫醒,随后叫来了郎中。
没过多久,郎中就赶了过来,经过检查,我听到郎中说道:“哎,其实在你母亲刚生下来没多久的时候,我就替你母亲看过身体了,你母亲从小体弱多病,经过生产之痛后,伤及元气,按常理来说是活不过三年的。”
我看着郎中,一脸的不信,毕竟这件事我从来都没听过,我立刻在纸上写着:“怎么可能!我母亲从来都未曾对我提起!”
郎中看着我,眼眸中很是不舍,想说什么,但是张不开口,最后还是吴妈在一旁跟我解释起来:“没错,郎中说的是这样的,其实一直都是你母亲瞒着你,怕你会担心,今天小娴的消息让你母亲也受到了冲击,这才……”
听到吴妈的话,我内心中有多希望,这是假的,我无力的站在那里,手中的纸笔脱落都全然不知,知道母亲微弱的声音传来,我才反应过来。
“湘儿,来。”我立刻跪在床边,抓住母亲的手,想要哭,但是强忍着泪水,不想让母亲看到我不开心的样子。
“傻孩子,不用哭,我没事,这不是好好的吗?我就是昨天没睡好,有点劳累,好了好了,都别在这了,让我一个人静静。”母亲不耐烦的说着,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母亲会有这样的神情。
郎中看了看我,看了看母亲,贴在吴妈耳边说了几句话,吴妈惊慌失措的捂住自己的嘴,跟着郎中连连退去。
其实郎中说话的声音已经很小了,但是不能说话的我对周围的声音本来就异常敏感,所以郎中说的,我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