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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北平,芒种时节。

已近巳时,该是古爷上路的时候了。

尚二爷从茶馆赶回来,到了“永聚合”,脸上已经见了汗。达子接过尚二爷手里的鸟笼子,红木杆挑着,挂在房檐下的钩上。尚二爷抬眼看了,对达子说,给我(目娄)紧喽,今儿街面上热闹,别让猫儿狗儿的抓了去。达子是尚掌柜贴身的伙计,机灵劲儿很合尚二爷的心思。达子应声,是,您呐!怕尚二爷不放心,又找补一句,这么高的房檐,除非猫儿狗儿的长了翅膀,不这么着,想碰咱家红颏儿一下,万难。尚爷望着高高的房檐,觉着达子说得不错。他一边掸着鞋面的尘土,一边又细看路祭的茶桌。

这是为古爷出殡预备的茶棚:顺房檐搭了一丈见方的白布,几根竹竿撑着,一直遮阴儿到马路牙子;红木八仙桌,上面摆放着四碟子糕点,大托盘盛着时令鲜果,茶盘是水晶琉璃的,用一方洁白的方巾盖着茶壶茶碗;桌边垂着帷幔,白底蓝花嵌金丝;素雅,庄重,如同老哥儿俩的交情,事事不含糊。

一时间,斜对面胡同里便有了鼓乐响动,响尺急促,叫赏声、呼应声、僧道的咏经声,随着哧溜溜钻天的纸钱,飞到半截空,雪片似的四散着飘。尚二爷看着天上的纸钱,心中酸楚,回身对达子说,赏钱?

达子回道,爷,预备下了。

杠头是谁呀?

是顺子。

嘱咐顺子,拿稳喽,本家见不到洒汤漏水,回头我单请。

达子说,昨天我就按您说的托付下了,呆会儿过来,我再把话传过去。

大街上的人越积越多,隔日就是五月节,十字街上处处是买卖马莲、苇叶,艾蒿的人。一筐一筐的苇叶,洒上水,晶莹碧绿的招人眼,一大个子把筐端起,上肩,在街上走过,一阵阵的清香在街上漫散。一些个推车的、挑担的、扛大个叫嚷借光让路的,夹杂着各种叫卖声,乌乌泱泱、挤挤插插,不大工夫就把胡同口糊严了。待到殡丧队伍的大司事露面的时候,人群呼啦一声就豁开个大口子,这情景让人想到暴雨后的护城河,水流冲撞着,任谁也别想拦住。尚二爷一边在门口驱散看热闹的人群,一边向胡同口张望,又见一把纸钱钻上半天空,散开,影儿恍恍惚惚映在茶桌上,挡不住丝丝缕缕的悲凉。

高挑经幡的执事已经出了胡同口,跟着是僧道尼的经乐,等棺木来到了闹市口街上,队伍便缓缓停住脚步。胡同窄,棺木出门时候是十六人杠,出了胡同,要换成三十二人大杠。杠子无论加减,棺木都不能着地,不许打晃,讲究的,棺木头上放着一碗水,从起堂到墓地,上坡下坎,顺杠换肩,这碗水不能有半点泼洒。杠头顺子拿出本事,几声尺响,杠夫们托底跟趟、穿杠、换肩,随着响尺示意,几十个穿戴整齐的精壮汉子,闪转腾挪,低沉呼应,呼唤声如狮吼虎啸,自是一番撼人心魄的声势;大喇叭呜哇呜哇响得震耳朵,叫好声、打赏声、杠夫们的附和声,混合成一种神圣而诡异的召唤。瞬间换杠停当,孝子一身白袍,蒙着孝帽子,被人搀着几步来到茶桌前,双膝跪地给尚二爷磕头道辛苦。尚二爷双手扶起古少爷,不免想起几天前,与古爷还在茶馆说笑,如今阴阳两隔,永难相见,一行热泪涌出,不禁脚下挪动,挤开人群,几步跨到棺木前,扶着绣有五福捧寿的金花棺罩,说声,走好古爷!又哭出声来。此时顺子又喊出,孝子磕头了,“永聚合”尚掌柜赏钱二百吊!杠夫们跟声附和,赏钱二百吊——。

乱过一阵子,等出殡的队伍走过,人群渐渐散开,尚掌柜被伙计们搀回到客厅,心情才有了舒缓。他坐在椅子上,下意识向外观瞧,突然脸色煞白,指着窗外大叫一声,哎哟——!便昏了过去。

达子一看,也惊呼,鸟——笼子,没了!

不用说,尚二爷的心肝宝贝儿,是被富三爷“荣”(偷)走了。

富三比尚二爷小两岁,都是年过半百的人,玩闹的心思一点不减。富三爷喜欢玩意儿,赌虫、架鹰,冬景天怀里揣个蝈蝈葫芦;手里盘着一对儿大狮子头。这对狮子头有故事,先前说是僧格林沁赏给他爸爸的,没人信,后头就改成咸丰爷赏给僧格林沁,僧大帅褒奖他爸爸的,人群里没人见过僧大帅,只能由着他性儿说。不过这对儿核桃真有样,周正、大八棱,滋润透亮,已经揉成红玛瑙的颜色。核桃揉在富三手里,老远就能听到哗啦哗啦的响动,像是两块闹响儿的石子在他的手里滚。尚二爷听了皱眉头,说,多好的玩意儿到了你手里,那算是糟践了。富三不爱听,索性尚二爷玩什么他就要什么,不给就赖。古爷常劝,玩玩意儿嘛,要局气,人家什么时候愿意给你了,那是另一番情意,又抢又夺的,那点意思就奓裂了?尚二爷给过富三爷不少心爱的东西,好蛐蛐、好蝈蝈,连同家什板儿(养虫的家什)都给了富三。但凡富三喜欢的,尚二爷尽可量地应允,只是这只红颏儿,富三说过几回,尚二爷咬紧牙关就是不松口。

这只红颏儿是尚二爷的心尖宝贝,虽说是鸟市上淘换的,尚二爷也认定是一生的缘分。

尚二爷在旗,祖祖辈辈吃皇粮,老家儿(父辈)节省,生生从嘴里抠出一个偌大的家产。铁杆庄稼指不上的时候,日子过得照样滋润。尚二爷当家后,觉着在城里游荡不是日子,就托人盘下个做料器的买卖,起字号“永聚合”。胶东兑货:鼻烟壶、烟嘴、珠串、托盘、器皿……前几年还去过日本,办了些“化学”(塑料、胶木)类的东洋货。几年踢腾,“永聚合”在京城也有一号了。柜上的事有二掌柜照看着,昌平庄院有管家,自己两头不撒手,日子过得活泛而实在。尚二爷走到街上,精气神鼓胀着印堂发亮,常遇见算卦的跟着跑:这位爷,送您一卦,十日内必有一步好运,到时候您请我喝酒。尚二爷抱拳,借您吉言,只要我有工夫,门框胡同咱爆肚酒。

尚二爷有了钱,听戏不捧角,吃饭不挑馆子,不酗酒,玩玩意儿不斗狠;闲时喜爱花鸟鱼虫。尚二爷玩玩意儿有心得,他说,爱什么就该明白什么,顺着那些花儿、虫儿、鸟儿的性子,没有养不好的。再者说了,人活百年,草木一秋,同是来世一遭,没见过拿着争斗当日子过的。

头年秋后,尚二爷从昌平乡下回来,到了德胜门,就打发管家赶车回去了。

尚二爷养鸟,红子、百灵、春蓝秋红的点颏养过不少,只是没有称心的。尚二爷百宝阁子放着一只紫檀雕花的鸟笼子,原装一堂官窑斗彩的鸟食罐。掌灯后,尚二爷舒展一下疲乏的筋骨,冷眼见到鸟笼子,一阵阵的不甘心,一个实用物件,不该成了摆设。

尚二爷在鸟市上逛了阵子,准备回家的时候,忽然瞥见一位庄户打扮的汉子,正把一只灰旧的笼子挂在树杈上。笼子里的鸟,大片的红羽铺在前胸,那红羽鲜红如血,甚是耀眼。鸟也灵透,见到尚二爷阔步走来,仰头欢叫一声,声音竟是洪亮悠长,宛如梅兰芳的一声甩腔,勾去了人的心魄。走近看,红脯如同一只倒挂的葫芦,粉叉分明,鸟儿眼明羽顺,站腔雄健,见了尚二爷,时不时还歪着头,像要跟尚二爷请安问好似的。尚二爷不觉赞道,好模样。把式,说个价吧。

庄家汉子见说,知道碰见行家了,抿嘴笑道,您眼力好,爷,随您赏。

尚爷端详着鸟,说着,说个价,也好有个掂对。

一百大洋,要听响的。嘻嘻,汉子还是抿着嘴。

达子一听要一百大洋,没等尚二爷说话,眼珠子差点绷出来,我没听错吧,砸明火呀?这就是个鸟,你以为卖黄花大闺女呢?

汉子还是抿嘴笑,呵呵,不瞒小哥说,黄花大闺女有的是,这只红颏儿,可是百年难遇,不信,问爷。

尚二爷说,小孩子不懂事,跟我走吧,柜上拿钱。

尚二爷让汉子提着笼子,又买了布罩子蒙上,免得路上把鸟惊着。一切收拾利索了,才让达子叫车。

尚二爷拎着红颏儿进茶馆,是一个礼拜之后的事儿了。这段时间红颏儿要换食、上杠。野性十足的鸟,原在乱树棵子里捡食吃,蜘蛛、蛐蛐、小蚂蚱是它的基本口粮。如此虽然进了笼儿,食罐、水罐就要先放到笼子的底部,笼底铺着干净的青草,就如同仍在草丛中寻食。鸟能站杠上,也要一番耐心引导,好在这鸟很给尚二爷面子,没两天,就习惯了上杠子吃食、喝水。养红颏儿尚二爷不嫌麻烦,鲜嫩的牛肉剁得细细的,和着掺了鸡蛋黄、绿豆粉的面食,举到红颏儿的嘴边,红颏儿歪着脑袋审视了片刻,张嘴就吃了。二爷美得大笑,缘分,没说的,它就是奔我来的。

天刚擦亮,尚二爷手里拎着鸟笼子,悠闲地在护城河边溜达。护城河边有庄稼地,庄稼地边有青草,河面上漂浮着白色的雾气,这份滋润只有遛早的人体会得到。空气湿漉漉的清新,鸟笼子擦着草皮摇晃,草皮有夜晚凝结的露水,二爷知道,这该适合红颏儿的习性。遛了阵子,就到茶馆喝茶,笼子不开罩子,只是为了让鸟习惯一下京城嘈杂的环境。在这样的环境中,尚二爷一家繁衍了三百年,见惯了京城春风秋雨,自己的鸟也该习惯在京城生活,无论人,鸟,闹市口这片地面,就是他们生命的依托。

开春,到了红颏儿拜师学艺的时候了。养鸟的行家、把式知道什么是好鸟,也知道怎么侍弄鸟,但是鸟能不能出玩意儿,还得看看鸟儿的先生有没有能耐。可是能称为“先生”的好鸟,在二爷的眼里,实在不多。

尚二爷选中了古爷。古爷养了一辈子的百灵,现如今的百灵,是千挑万选出来的精灵,叫声明亮,无脏口,一出十三套高低疾缓,接连不断地唱出,听来甚是绝妙。这天,尚二爷拎着鸟笼子来到茶馆,四样礼品托到古爷的面前——时令鲜果、好香片、酱肉、点心,一堆儿挤放在古爷面前。古爷一愣,问,又淘着好玩意儿了?古爷是做古董生意的,老哥儿俩过事不隔心,古爷揣摩,今天二爷怕是淘着件揪心的好物件了,不然,尚二爷决不会这么郑重。

活物,呵呵。尚二爷边笑边举着鸟笼子让古爷看:笼子,食罐、水缸经过精心擦洗,笼底有干净的帆布,帆布上铺着草纸。罩子一打开,红颏儿情不自禁仰天一声嘹亮的鸣叫。

鸟笼子先就抓住了古爷的眼,造办处的玩意儿,您看这工,这横劲儿,好笼子。再看那鸟,古爷禁不住“哎哟”一声,端详了一阵子,竟然没说出话来,好鸟,嘿嘿,这辈子见着这么好的红脖儿,也算是眼福了。有口儿啦?

这不是拜师来了么。

学百灵口?得嘞,这份礼我收下,师道尊严,也是咱养鸟的规矩,不能破。那什么,今儿吉祥戏院《失空斩》,歇过晌,我让伙计接您。

我听您的。尚二爷谦逊地说。

正说着,有人来道辛苦了。是富三。富三天青色丝绸大褂,粉底皂鞋,一手拿着礼帽,弯腰给二位爷请安。嘴里呵呵地笑着,古爷,《失空斩》我作陪,缺了我这“马谡”,二位爷治谁呀?

尚二爷说,你小子兔子耳朵,八丈远就蹦过来了。

富三说,您不想着兄弟,兄弟得想着哥哥不是,呵呵。回您个事,货卸完了,有车货像是没端平,我让达子开箱看了,没大伤耗。

二爷说,先按老规矩应着,回头我看看,把式们卖力气挣口嚼谷,别吓着弟兄们。

富三说,有您这菩萨心肠掌柜的,也是他们的福气,二位爷聊着,我还得照应一下去。

说着富三就要走,抬眼的工夫,见着了尚二爷的鸟笼子,再看那只鸟,竟然喜欢得不得了。尚二爷,这是您新抓来的?嘿,有样。

尚二爷见他说好,就堵了一句,这不是你玩的玩意儿。

这话富三不爱听。怎么着,尚二爷,这鸟是上边赏的,还是顶着双眼花翎呀?它就是前门外的头牌,爷喜欢,就能把它带家去。

尚二爷冷冷一笑,就冲您这心数也养不了这鸟。这么着,今年再逮着好蛐蛐,有你一条,到时候赌盆押房产,我绝不拦着。

富三爷越听越别扭,说,合着我就是绕世界斗蛐蛐败家的主儿,这是怎么话说的!

古爷听着也笑,打岔说,二位爷,离开戏还早着呢,过晚儿砂锅居,不知道合不合二位爷的口味。

富三连忙赔笑脸,我听古爷的。又说,二哥明摆着看不上我。富三感觉很委屈。

古爷说,哪能呢,二爷向着你,哥儿俩的交情,让人看着眼馋呢。又说,我请二爷听戏也有说道,听叫的鸟,讲究也多,如名家的行腔声韵,需要一番体会不是。

富三听不懂,两眼还是看着红颏儿,是不是这时候就惦记这只红颏儿了,也说不清。

富三爷与尚二爷是父一辈子一辈的交情。英法联军进北京那会子,骄横自大的八旗兵,在八里桥让洋鬼子打花了。富三的父亲苏醒过来就四处寻找一块儿玩命的大哥,扒开死人堆,见尚大哥满身是血,还有气儿,忍着伤痛,趁夜色,愣是把大哥背回了家。从此,尚家就欠下富家的一份人情。有道是大恩不言报,富家也厌烦把救命之恩挂在嘴上。怎么呢,尚大哥要是先醒过来,也不会忘了自己的异姓兄弟,富老爷子对此坚信不移。

老一辈先后过世,富三爷有尚二爷帮衬,开了号大车店,离着尚二爷的字号不远。“永聚合”进货出货,客商吃住,都是在富三的店里落脚。正所谓打断了骨头连着筋,有了这一层,老哥儿俩真比亲哥儿俩走得还近。尚二爷比富三爷大两岁,大一天也是哥哥,富三打小爱在尚二爷跟前耍滑头。为此,尚二爷经常嘬牙花子,却还是心甘情愿让着他。

尚二爷拎着鸟笼子进茶馆,伙计帮忙把鸟笼子挂在钩子上。尚二爷从怀里掏出盛着上好香片的瓶子,瓶子是水晶玻璃的,暖暖的阳光照射在瓶子上,闪着晶莹的光亮。桌子上放好了洗刷洁净的茶壶,壶上是桃花美人的画片,茶杯是素面的,豆青色的釉水,口沿一圈藏蓝色,让人看了安静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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