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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最轻的拥抱

知仁始终有一块心病,都知道,都不去触碰,生怕一碰,那块血痂就会“砰”的一声脱落。仿佛还在昨天,跟在父亲后面,看他走路,踏出一阵阵轰响。晨雾里,父亲迎着阳光打上一套柔和的拳。那时,他觉得,父亲已经柔软。柔软的父亲,他笑了起来,其实,我自己也正走在相同的路上。是不是都这样,父亲走着爷爷的路,我走着父亲的路,儿子走着我的路……一代一代,看不见尽头,永远没有尽头,像一条始终延续的脐带?

近年关,家家户户都忙,庄子充盈着年画、豆腐、鞭炮、糍粑的味道。堂客阿莲总想着把父亲的画像挂上墙。但知仁不许,在他心里,父亲只是突然失踪,说不定在某个时节,他又会突然出现,风尘仆仆,一丝不苟,吩咐五个儿子检修响马岩的投石机、擂木机,站在麻石课高高的白塔上远眺四方。

父亲是一个梦想家,他毕生都在做梦。有时,知仁这么想。他是不是又做下一个梦去了?

有一年冬天,父亲突发奇想,嫌弃原先的老祠堂太小太破,决定扒掉,盖上一幢新的,要有厢房,可以做学堂。老人都跳出来反对,好好的祠堂,说拆就拆,那岂不坏了好风水?“难道,我们一辈子就在响马岩?”天问反问。祠堂就这么建起来了。

正想着,天益老汉晃悠悠地走了过来,“知仁,我总觉得,这天啊,开始动荡了,不稳呢。”他喜欢说些古怪话,庄子里的人见怪不怪,知仁也不在意,任由他胡说。不想老汉又咕囔起来,“总睡不着,睡不着,头一挨枕头,枕头边好像就有一阵脚步声,等我点灯看,又没有了,等我准备困,声响又来了,简直要了我的老命呀……”

知仁望向老汉,“你是说,你听见了收脚板的声音?”“可不是,一连好几天了,是不是那些老家伙活得不踏实了?”老汉晃悠悠地走了,留下一连串的咳嗽。庄子里一片喜庆,似乎又笼罩着一层莫名的愁雾。

庄子有个古老的传说,人如果觉得要走了,他们就会把四处走过的脚步声收回,带往另一个世界。知仁觉得,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每个人都会担心自己在世间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在走之前,到自己曾经经过的地方转一转,把曾经的脚步,一粒一粒地捡起来,就像是老人在大路上捡拾牛粪。这是一种仪式,是告知、是怀念、是不舍,更是一种劝慰:即将离去,不要悲伤。但父亲从来没有回来转悠过,他一定没有去世,只是突然失踪,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他会像从前一样,突然回来。

一滴水跌进海洋,其实有细微的声音;一个人归于尘土,也有着细微的回声。

腊月三十夜,鞭炮噼里啪啦此起彼伏地响起,招呼逝去的祖先回家,一起享受过年的丰盛和喜悦。知义、知智回来了,一大家子围着方桌正吃年夜饭,结巴闯进堂屋,跑得匆忙,被门槛绊了一下,“轰”的一声。知义笑了起来,“结巴,要压岁钱,也不必行这么大的礼吧?”

结巴爬起身,顾不得拍身上的土,“老大,老……大,我,奶奶,不行……行了……”知仁拉上结巴,赶往竹竿家。竹竿是个篾匠,竹子经过他的手,化作薄片、细丝,任他揉捏成菜篮、担土的粪箕、捞饭的筲箕……因他长得高瘦,大家伙儿都叫他竹竿。竹竿看知仁来了,泪就往下掉,“只剩一口气了,我娘,可咋这么苦呢。”王奶奶隐约见人来了,把双臂努力向上,微微摇摇,结巴会意,挤到奶奶身前,“叫我,我呢,奶……奶……”王奶奶喉咙里一声响,颓然放下双臂,房间里的蜡烛“忽”的一声,熄了。

结巴放声痛哭。“奶奶,你再,抱抱,抱抱,我……”竹竿也抽噎着,“快吃年夜饭时,我娘就不大对劲,她晃悠悠地走向我,轻轻地抱住我,拍了拍我的背……”竹竿命苦,三岁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王奶奶一人把他拉扯大,给他学手艺,让他跟随天问走南闯北。二十六时,堂客又被凉亭河的水鬼拉走了,结巴原来说话很灵泛,但不见了娘,整天抽抽噎噎,就变成了结巴。

知仁拉过竹竿,告诉他,把丧事缓一缓,等过了正月初七,再来知会大家。竹竿点点头,忍着伤心,“知仁,我娘抱我的时候,说了两个字,粮食。”粮食,粮食?知仁念叨着,他的大脑,好像被一根针挑了一下,疼得钻心。回到家,知义几个就赶紧围了上来,知仁微微一叹,“世上又少了一个贤惠的人……”

各人心下黯然。知仁抽了两口黄烟,看着火塘旁边的知信,“你怎么不出去转转,和大家多唠唠,别整天大姑娘似的。”知信摇头,体弱多病的知礼走后,母亲水芹整天恍恍惚惚的,父亲从山外带回一个男孩,身材长相,都和知礼差不多,只是比知礼壮实,天问叫男孩知信。

第二天早上,正月初一,男人们照例是在祠堂门口放爆竹,说说喜庆话,叫“出方”,一出一入,一年方始。知仁拿起“三音枪”,问石头,“火药够劲?”石头点头,“晒得紧,夯得壮。”三音枪是一种土制烟花,请铁匠将铁块融化,敲打成圆柱体,中间有三个不相通的孔,用来填火药,边上留小眼,用来插引线。大年三十晚,填好火药,装好引线。正月初一,齐齐摆在祠堂门口。疙瘩嫌弃三音枪只有三孔,又改良出五音枪。

知仁喜欢三音枪,有劲,音骚,引线一点,“轰”一声,手臂发麻,响声能震碎对面山岗的积雪。大家捂住耳朵,静静等待开年第一枪。引线“刺刺”,但枪声没响,点了三回,三音枪始终没响。大家都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傻二挤进人堆,“枪没响,嘻嘻,枪没响……”石头黑着脸,“枪声没响,今年兴旺!”

知仁抱拳,“大家该放炮竹了,放吧放吧。”于是“噼里啪啦”里夹杂着“轰轰轰”,好一阵闹腾。大家团拜一圈,嚷嚷一阵,怀着忐忑,各回各家。尔木带着几个小字辈,在祠堂边寻找那些没有点燃的,或没有完全炸开的爆竹。把爆竹剥开,将黑色的火药倒在一起,点上,蓝色的火焰腾起,“痴——”,倒像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正月初七,晴了一冬的天突然飘起细细的雨。

初一为鸡日,初二为狗日,初三为猪日,初四为羊日,初五为牛日,初六为马日,初七为人日。女娲娘娘怕人类孤独,在捏泥造人之前,先造了家禽。谁料到人类善变、贪婪、追逐食物和色欲,那些朋友,能吃的,都被烹煮炖熬烤煎炒。

东方朔在《占年书》里唠叨:“人日晴,所生之物蕃育;若逢阴雨,则有灾。”庄子里的人,当然不知道东方朔的叽叽歪歪,但他们有自己的判断,“七晴八雨,物丰民阜。”萝卜扭进来,找阿莲说话,“怎么就下起了小雨,凉亭河也不晓得涨水没有,亲戚走动,真不方便喽。”阿莲正在扫地,头也不抬,“晴了一个冬天,下点蒙丝雨,又有什么打紧的。”

“我倒不是担心别的,我是担心石头啊,从去年腊月,到今年正月,他就一直趴在那不声不响地雕呀刻,魔怔了。”知仁从书房探出半个身子,“萝卜,你叫石头过来,说我想和他喝酒。”萝卜赶紧侧转身子,“好嘞,我去叫他过来。”

“知远会不会也失踪了?”知仁问石头。“那倒不会,他多精明,能掐会算,总能躲过灾星。”石头对知远很放心,但他晓得知仁和自己说的不是一回事,不愿提起那壶烧人的酒。“那你说……”石头喝下一杯酒,“该来的事,迟早要来,该走的人,迟早要走。”“你是说……”

“我是说,自从遇见梁武陵,天问叔就变了,他的心就不在响马岩,也不在刘家庄。”石头平日不多话,今天他晓得知仁存心要解开心结,搬走心上的花岗石。“那他会在哪里?”石头摇头,“竹竿的心,全在竹子上;疙瘩的心,全在烂铁上;木头的心,全在木料上;我的心,都在那些石头上。”“其实,你们都是醉汉,碰见了,就一门心思钻了进去。”知仁若有所思。

“天问叔也是醉汉。”石头笑。“他醉在哪里?”知仁自言自语,“他醉在哪里?”知信突然作声了,“武陵?是不是梁武陵?”知仁摸摸脑袋,心里蹦出一个声音,父亲真的没走,他在等。“明天的事,知道都安排好了吧?”知仁问。“是的,我已经刻好了五块碑。”

“五块?”

“我一直没对你说,我做了五个梦,他们都晃悠悠地走向我,抱了我一下,轻轻地,然后就像空气一样,消散得无影无踪。”石头轻声说,生怕碰碎了梦里的拥抱。

父亲失踪时,有没有给我一个轻轻的拥抱?知仁问自己,那个父亲,怒时生威,慈时生爱。初七夜,细雨转为中雨。知仁翻了一会书,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干脆脱了衣服,早早上床睡觉。屋顶上的雨声,吵吵嚷嚷,一只猫在心里挠着痒痒。

迷迷糊糊中,王奶奶走了过来,颠着小脚,拉着知仁的手,却不说一句话,只泪眼汪汪看着对面的田地,好像要把田地装进眼睛和心事。过了一会,王奶奶撇撇嘴,好像要对知仁交代什么,知仁却听不见任何声音,赶紧摇王奶奶的手,但王奶奶渐渐消失在一片黑暗里。

卧室门口传来隐约的声音,是什么人,骑着风,来捡拾自己的脚步?“是我。”天益老汉走过来,轻轻拥抱知仁,“雨的声音,水的声音,都将消失,知仁。”老汉还是那样,说着古怪的话,让人费解。不一会儿,蝎子也走了进来。不死的蝎子,有毒的蝎子。他横着身子,一只脚向前试探,觉得道路足以承受他的重量,就把脚落了下来,另一只脚随即撵上前脚,滑稽而古怪。有次在玄武县,一个衙役嘲笑他,正在那笑呢,笑得很开心。等蝎子走远,那衙役还在笑,靠着柱子笑,旁边人觉得不对劲,推了他一下,衙役笔直倒了下去。也不知蝎子使的什么戏法,让嘲笑他的人在快乐中死去。但蝎子一直灰心,喜欢唠叨,“阎王爷马上就要收我了,马上就来……”唠叨了几十年,还是活得好好的。

有几次,看起来实在不行了,吩咐儿子知明去准备后事。寿材重新上了漆,寿衣穿上,但蝎子又活过来了。等知明在獐子冲打猎被一只漂亮的梅花鹿勾走了魂,不幸跌下断肠崖,蝎子还是活得好好的。知明是蝎子在玄武县歇宿时捡的,狠心人把孩子放在客栈门口,蝎子看独眼的小家伙可怜,就捡回了家。

“知仁,这次真不撒谎了,命,是改不了的。”蝎子兀自在那说,“女人啊,我很厌恶女人,知仁,你呢?”知仁正想调侃调侃蝎子,不想知智闯了进来,一脸慌张,“大哥,大哥,船没了,他们都在造船呢?”知仁刚想问,知智扭转身子,倏的一下,就不见了。

知仁拽了空。这时,徐四维站在麻石课大声喊尔诺,知仁问尔诺哪里去了。四维不理知仁,还在风里喊,雨里喊,雪里喊,对着响马岩喊,“尔诺,尔诺……”知仁晓得四维对父亲天问和自己怨恨很深,只是劝慰他,尔诺迟早会回来的。“回不来了,回不来了,他已经走到毒盐巴里去了。”什么毒盐巴?知仁刚想问,一阵大风,把四维刮到了麻石课的白塔上,单薄的四维像一只小鸟,飘飘忽忽,不知去向。

知仁再也睡不着了,只在脑子里把刚才的梦境,一遍遍地梳理。粮食。水。女人。船。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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