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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那时,芳芝正挺着大肚子在小厨房里煮稀饭。小厨房就在她房间的隔壁,与叶家院子的外墙挨着。原是叶家搭起来给伙计住的两间平房,先也在院子内,后发生了几件事,叶老板觉得不安全,就做了个外墙隔断。叶家人走后,伙计所剩无几,只有无家可归的苕货还住着。芳芝跟了苕货后,云妈索性把平房拨给了他们。芳芝肚子渐长,出进再不经叶家院子,省得每天跟云妈对眼,倒是心安。

早上听说解放军要进城了,苕货那东西就坐不住。不是他特意要欢迎解放军,而是去看热闹。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钻。苕货的脸长,又习惯于抻着细脖子凑近人堆里,就像只被拎着的鸭子。他先在叶家货栈里干粗活,跟叶家还能扯上点亲戚关系,叶家货行卖掉后,叶老爷就把他放在满春茶馆里打杂。彼时淮海战役打得正火,国民党的军队步步败退,恐怕汉口也要守不住,听多了反共宣传的叶老板,便带着一家人仓皇离开。叶老板一走,苕货就像搬开了压在身上的一块大石头,舒坦一大截。刚开始他还敛着点,有点怵云妈。云妈也没瞧出他的德性,以为他真苕。想他那副样子,让芳芝跟了他,该是天上掉馅饼的事。不大会计较芳芝怀着伢,明知是一朵鲜花插在牛屎上,也只能委屈芳芝了。

苕货也确实像中了头彩似的喜不自禁。往日在叶家院子里,他只能远远地瞅芳芝,芳芝那根大辫子柳枝样在圆润的屁股上摆来摆去,看得叫人心痒痒的。就故意趁着芳芝下院子里,跟她搭讪,“芳芝,热不热,带你去喝老万城的酸梅汤好不好?”芳芝总是淡淡地答,“不热。”就走过去了。芳芝再不搭理,他也就算了。知道她是太太跟前的人,如半个闺女似的。怠慢他这个做粗活的伙计,是很平常的事。理睬他倒是不平常了。他压根没想到芳芝会跟他过日子。当时他就像被云妈点了穴位似的,迷迷瞪瞪的。一直到新婚夜里,瞧着芳芝漠然的眼神,微隆的腹部,他才如梦初醒。

原来传闻都是真的。苕货时常在叶家院子里打工,再怎么地位低下,不被重视,总有一两句炒剩了的话灌进耳朵里。说别人他可能会不在意,但要一听到芳芝两字,苕货的耳朵根子就竖起来了。但听过之后,他还不太相信,叶家规矩大,上下分得很清楚,哪会出那种事情呢。再则他也不愿仙女一样的芳芝真被叶家二少爷收拢了。他认为不可能的事,却真真切切地发生了。这时才明白,云妈是把叶二少爷扔掉的破瓜打发给他了。要不,那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芳芝怎么会情愿跟他在一个屋里吃饭呢。他成了一块遮羞布,把丑事都掩盖住了。苕货觉得受到了愚弄。更受不了的是,芳芝以怀孕为由,对他一直划着楚河汉界,连睡觉都分了床。熬到三十岁的苕货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眼见白白嫩嫩的芳芝每天在眼皮底下来来去去,他只是嗅一下那身上散出的香气,可又不敢把她怎么样,毕竟被压制了多年,他对叶家上上下下的人,总有几分惧怕。对芳芝也如此,一看她那冷冰冰的样子,好像在说,你是个什么东西,他就塌下去了。但怕归怕,心里还是有抵触的,毕竟不是往日。想芳芝的身子下贱了,还能让我把你捧成皇后供着?那肚子里的货又不是我的,一看就叫人憋气呢。苕货不舒服,当然不会尽心尽力照顾芳芝,有空就去找街坊打牌,一打就是一天。眼见这几日她即将临盆,解放军又在攻城,他才不敢出去,在家守了几天。今天一听说解放军下午要进城了,他就借口出去买红糖,溜了半天不见人影。

此时,窗外还在飘进一阵阵欢庆的声浪。叶家院子处在满春街中段,离中山大道不过百米远的距离。芳芝往门外望了望,街上少有行人。恐怕都上中山大道去了吧。她如果不是怀着大肚,也会去看看的。前些天一直处在惶恐不安中,解放军兵临城下,白崇禧眼看抵挡不住,便命令毁掉这座城市。爆炸声此起彼伏,硝烟弥漫。芳芝缩在家中,生怕那燃起的火光一直烧个不停,把汉口变成一片废墟。现在总算放下心了。

叶公子走时,她还不知道自己怀上了他的孩子,只是胃口不好,闻不得一点油腻,人也瘦得厉害,她以为是思念所致。汉明一走,她就像掉了魂,茶饭不思,做什么事都打不起精神,眼前又总是晃着汉明的影子。

她从来没想过跟叶家公子发生什么,他们之间可隔着一条看不见的鸿沟呢。

芳芝是叶家院子唯一的丫头,其他的女佣都是已婚妇人。叶家太太能收留她,也是因为她母亲曾在叶家院子帮过工,自小被姆妈带到叶家,太太看姑娘白白净净的,长得也秀气,倒是喜欢。后来她姆妈身体有病,家里又着实困难,就要她过来顶替。叶家太太本是不愿收丫头的,但见芳芝瞧着顺眼,又经不得她姆妈相求,就应了下来。只是留在自己跟前伺候着,跟叶家父子是不沾边的。

芳芝整天就在太太身边,太太身体也不好,总得要有个端茶递水的。以前这事是云妈做,太太不让云妈伺候叶老板,更不让她照护小少爷,就只能伺候她一人。可是云妈那张狐媚脸,她又看不得,久而久之,她就以各种理由跟叶老板说,要云妈离开叶家院子。叶老板总是模棱两可,不予回答。太太知道叶老板是有意如此,气急了,也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云妈打发到满春茶馆里待着,眼不见心不烦。殊不知,叶太太这样做,反而给叶老板和云妈提供了单独相处的机会,叶老板有时在货行里做累了,就转到茶馆里来,云妈早给他在楼上安静的一隅放好了躺椅,他刚躺下,一壶清香的碧螺春就送上来了。不等那只纤纤玉手收回去,他就一把将它握住了。

这些当然是叶家太太不知道的。但芳芝知道,她有时回一趟家,就从姆妈口中了解不少故事。那时芳芝多少有些同情太太,对云妈这种老狐狸精存有几分反感。太太是个本分人,只会读书,养尊处优惯了,就像笼子里的金丝雀,哪知道外面的世界。有时芳芝就想把一些事告诉给太太,但又怕惹祸上身,太太那种直脾气,一旦闹起来,叶老爷肯定会认为是她说的,不把她赶出叶家院子才怪呢。芳芝以前倒不觉得叶家院子怎么样,只是与叶家二少爷汉明好上后,她就有些离不开了。

芳芝第一次见到汉明时,只有七岁,是姆妈带她来的,姆妈在叶家厨房里做事,她要跟着来,姆妈就让她待在厨房门口,不许乱动,免得讨嫌。她倒是听话,就一直坐在厨房门口那只小板凳上。到底是春天,她看看院子里那棵梧桐树的叶子绿得发亮,在阳光下一闪一闪地耀眼,花坛边的几盆红月季刚刚吐蕊,两只黄色的蝴蝶在飞来飞去。

有一个小男孩在院子里踢皮球,白净的额头上浸出一粒粒汗珠子。他没注意到,二楼的阳台上,另一个男孩正在痴痴地盯着那个五彩相间的皮球。男孩跟楼下的男孩有些相像,大二三岁的样子,脸上显出与年龄不相称的忧悒。

不知几时,楼上的男孩注意到厨房门口的芳芝,她正在玩一个用花手帕做成的老鼠,她用一只手蒙着老鼠的身,另一只手轻轻地推一下,老鼠呼地一下就窜了出来。男孩似乎受了感染,他的眼睛暂时从皮球上移开了。

倏而,一只纸飞机从楼上飞了出来,在空中打着旋。

“飞机……”

困坐半天的芳芝看到从天而降的新玩艺,便欢呼起来。

踢皮球的男孩注意到时,那飞机已经落到芳芝的脚下。芳芝没动,她看了看四周,阳台上的男孩已经不在了。

“是你的吗?”她对踢皮球的男孩喊道。

男孩看了看她,走过来,捡起地上的飞机说:“给你!”

他俩第一次对视,女孩眼中的男孩,是个小圆脸,皮肤白净,眼睛大而亮,跟楼上那个男孩一样。

男孩眼中的女孩,瘦小,下巴尖尖,眉眼细长,黄黄的腮帮上印了两块豆大的蛔虫斑。笑起来的样子很甜,正是这一笑,化解了她形象上的委琐,让男孩子有了好感。

“这不是我的。”芳芝摆手,指了指楼上,“你哥哥的吧?”

“他不是我哥哥,他是云妈的儿子。”男孩生硬地答道。

“你和他长得有些像,还以为是的呢。”她有点奇怪。

“怎么都说像呢。”男孩显出几分不高兴,似乎跟云祥的关系不太好,他把纸飞机往空中一掷,看飞机盘旋了几下,脸上的表情倒是舒展了。

“想玩皮球吗?”他递过皮球给芳芝,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那是主人家的口气。

“我不会玩球呢。”芳芝并不领情,她好像对他刚才的举动不太舒服,她不喜欢太霸道的人。

男孩两次主动受挫,倒生出一股倔劲,非要跟女孩玩点什么,他想了想,一下注意到芳芝手中的老鼠:“这怎么玩?”

芳芝把老鼠托在一只手上,另一只手蒙住身子,吱溜吱溜地往外窜。

“是你做的?”男孩来了兴致。

“嗯。”

“要不你给我也做个?”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方黄白条子的手帕,递给女孩子。

这是他俩的第一次见面。芳芝后来知道,他就是叶家的小少爷,叫汉明。楼上掷飞机的男孩叫云祥。

到叶家院子来了几次,她感觉云妈的儿子云祥总显得落落寡欢。听姆妈说,他父亲原跟叶老板在军队里结成拜把的兄弟,他父亲是排长,叶老板是连长,有一次,他们缴获了一个大地主的钱财,大地主的族人得知后,上告当地官府,官府派人前来军队抓人。他父亲为了保护连长,一口咬定是他干的,从此一去不复返。叶连长怕夜长梦多,就带着钱财潜回到汉口老家,从此置办房产,做起商人。后来云妈抱着半岁大的儿子来汉口避难,竟阴错阳差地碰到叶老板,从此就留在了叶家。云祥也成为叶家的一员。

多年之后,做了叶家丫头的芳芝,再见到叶家少爷时,彼此都长成了大人,相貌也有很大改变。叶公子瘦瘦高高的,圆脸也缩了一号,削长了些。他用那双深潭般的眼睛望着亭亭玉立、眉清目秀的芳芝,几乎认不出,她就是以前那个脸上留着虫斑的黄毛丫头。

感觉是瞬间而来的。两人都没说话,但细看那微红的脸,便知道彼此的心起了变化。那是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下,芳芝在给太太梳头,汉明偏巧从学校回来。

叶汉明在武汉大学读书,只有到礼拜六才回一趟家。芳芝整天待在太太房里,就是晚上睡觉也是在太太前屋的小床上睡觉,随叫随到。有时叶公子回来,给她请安,她就叫芳芝回避,不让公子与丫头碰面。

但一个屋檐下,处长了,哪有不碰面的呢?何况都是青春妙龄,偶尔擦肩而过,免不了会感受对方的气息。那分愉悦是偷着的,越是想躲开,越是存在心里了。一丁点,就会让人醉上半天。

又是个星期六,她在院子里收晒干的衣服,天边还挂着一大片灰黄色的云霞,似一幅刚打开的扇面似的。她望了一会云,又看一下院门。她每次就在这样的时候等他,看到他出现在大门口,又装作不认识似的,只拿眼角的余光睃他。他也装作目不斜视的样子,等从身旁走过时,便偷偷塞给芳芝一个苹果,或是一朵绢花,一条手帕……他们始终没说一句话,但这些小礼物在告诉她,他想着她呢。

云的扇面一点点散开,有些飘远了,但那个身影一直没有出现。芳芝在院子里磨蹭着,把衣服收进屋,又忍不住下楼,走到大门口望着。终于,她看到有个身影渐渐地走过来。芳芝的心怦怦直跳,脸颊涨得通红,她忘记了离去,只是呆呆地等着。可等他走近了,却不是汉明,而是多日不见的云祥。

云祥中学毕业后,就在汉口一家刻字社上班,平时很少回来。此时的云祥也是匆匆忙忙的样子,似乎没在意芳芝的异样。芳芝也感到奇怪,便问他怎么急匆匆的。云祥说取点东西就走。芳芝说星期六回来,就住一天再走吧。云祥笑了笑说,有事呢。然后就进院子里去了。

芳芝不知道,此时的云祥正秘密从事着地下工作。他此次回来是想跟母亲借点钱,有一个同志刚从牢里救出来,染上了恶疮,急需治疗,但组织上经费不够,他只能想别的办法。

一会,云祥就拎了个包袱出来了。

“怎么不吃饭就走呀?”芳芝问。

“有急事呢。”看了看芳芝,并不问她为何一直守在大门口,笑了笑,便离去了。这一走,竟是一年后才见到。

芳芝等到天擦黑还不见汉明回来,不光是她,连太太都有些急了。云妈就到江边一趟一趟地望,碰到一两个过江的学生就问,人家说学校放假了呢。太太得知学校没事,也就没在意,想是在哪玩去了吧。只有芳芝还放不下心,那晚都没吃几口饭,一会在窗口望眼欲穿,一会对着天花板想心思,想他到底去了哪呢?

她是到夜里隐约感到有人悄悄来到床前的,竟然躲过了太太。她闻到一股酒气,心里怦怦直跳,知道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可她就是喊不出,这是她在梦里多少次出现的一幕。她简直是昏了,他也昏了。他们始终没说一句话,就那么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到最后,仅仅是拉拉手,抽空亲吻一下已经不够了,隔几天见不到就受不了。纸终归包不住火,叶家上下很快知道了他们的事。好在叶老板有他的办法,战事紧急,正好带着全家离开此地,以截断情缘。她想跟叶公子一起走,叶公子也离不开她,可有什么办法呢?太太本想带上芳芝,可两人弄出那种事,太太只能忍痛割爱。何况云妈也不能走,也一视同仁,免得叶老板有话说,找借口反悔。

叶公子见事情不可挽回,只能安慰她,说他先走,等安顿下来,再接她过去。她就一直企盼着,可一连几个月没音讯,她开始提心吊胆,战事频繁,市面混乱,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呢。要紧的是,她的体形一天天变化,再怎么绑紧腰身,总有暴露的一天,等不到他带她走,她还要去寻他去了。哪怕是死。

却逃不过云妈的眼睛。

那天,芳芝在楼下晒衣服,正巧云妈从外面进来,见芳芝抖了下衣服,就往竹竿上一搭,阳光下,那显粗的腰身陡然入眼,云妈吃了一惊。当初她以为两人不过情窦初开,过了身也就淡了,哪想会出大事?云妈把芳芝拉到自己的房里,二话没说,就拨开她的衣服。看那肚子已经出怀,还真急了。

云妈遇上了难题。这是家丑啊。她不在乎芳芝,却要在乎叶汉明。但她又不能让芳芝把肚子里的伢做了,那是汉明的骨血呀。想来想去,她就想出那么一桩好事来,让芳芝跟了苕货,芳芝满腹怨恨,但到底是怕云妈的,云妈说,想把伢留下,就只能认命。不这样做,唾沫星子也会淹死你!

她心里还想着那个人,当然不能死。这十个月里,她躲躲闪闪,可是受尽了罪,即将临产,又听到汉口周边在打仗,达官贵人都跑了,只有一般平民百姓动弹不得。不久又有传言,共产党的军队专治有钱人,是来为老百姓救苦救难的。芳芝听了将信将疑,因为叶家人就是害怕共产党才走的。

好在战火终于平息。再听那边欢庆胜利的声浪,也受了感染,好久没有这振奋人心的声音了,如同久晦的天气迎来阳光。或许共产党真要改天换地,带来好日子?不管怎样,太平景象对她和孩子总是一个好的兆头啊。

稀饭煮好了,她添了一小碗,本想用红糖拌着吃,这时养点血,生时亏空就小些。物价飞涨,她买不起桂圆、红枣,就将就用点红糖吧。可苕货出去没个影,她指望不得,就拿出云妈差人送来的卤蛋,吃了几勺,又没味口,便撂下了。木盆里还泡着些脏衣服,得赶紧洗了,要不等到发作,就顾不得了。

她端了个板凳坐着洗,以前是蹲着,现在只能坐着,腿叉开,腰还是弯不下去,就把手尽可能抬起,搓了两件手臂就酸了,只能歇口气,再搓。总算把衣服搓完了,还得去涮洗干净。弯腰去倒水,感觉腹部梗了一下。到水池涮洗时,肚子就有些隐隐作痛,她心里一紧,还是硬撑着去晾晒衣服,可肚子坠得难受,一阵一阵的胀痛明显了,她草草晒完衣服,就感到有尿憋不住,刚走两步,下身呼地流出一摊水,裤子顿时浸湿了。

她准备去换裤子。可羊水还是流个不停,阵痛也加剧了。她有些怕,知道孩子就要出来了。此时,那边马路的锣鼓鞭炮声还在持续着,震得她全身的毛孔都支张着,可周围没有一个人,该死的苕货到现在还不回来。她喊了两声,可气力不足,连她自己都听不清。羊水还在往外流,她也快站不住了,猛地想起姆妈说过生孩子要剪断脐带的话,咬着牙挪到抽屉边,好歹摸出一把剪子,刚脱下湿透的裤子,毛毛的头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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