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君行在楼青玉的身后，捂着薄唇越发的呛咳起来，却始终紧紧搂着楼青玉，不许楼青玉在他的怀里有一丝的挣动。
楼青玉感觉到柳君行陡然加重的臂力，默默的停住想要挣开柳君行怀抱的想法，静静的等着柳君行呛咳结束。
“咳！咳！”
柳君行的呛咳声，一直徘徊在楼青玉的耳畔，仿似没了体止，或轻或重，不停的咳着。
那弥漫在空气里的浓郁血味，也随着柳君行不断的呛咳声，或浓或淡的缕缕飘荡在楼青玉的气息里。
时间，似乎在漫长且带着回音的呛声里，停滞不前。
柳君行捂住唇瓣的掌心里满是呛咳出的血丝。
道道血丝鲜红怵目，顺着他玉白的手指间，缓缓漾出，沿着手面浸透了纯白的素锦手袖，垂落成滴，啪嗒，啪嗒的摔在地上。
沉寂无声的屋子里，一刻间如似只能听得到血水落在地面上的声音，除此之外，便是柳君行由浅及深，再由深及浅的厚重喘息。
“咳咳！”
屋子里的呛咳声音，终于在某个时间的凝结处悄然停歇。
柳君行拥着楼青玉的手臂渐渐松了紧固的力气，些许带着血味的消散声音缓缓在楼青玉的耳边响起：
“楼姑娘，我...没事了。”
“没事？那就好。”
楼青玉淡淡的回了一句，伸手推开柳君行的身，却在最后一刻又被柳君行紧紧拥在怀里。
柳君行瘦削的下巴，无力的抵在楼青玉的颈子上，他在楼青玉的耳畔，带着厚重的喘息声，勉强露出一抹笑意，轻声问道：
“楼姑娘，我有些乏了，等醒来再试如何？我先送你出去，可好？”
楼青玉清冷的眸子蕴开些许疑惑，“送我出去？怎么送？”
“呵呵，自然是有送你出去的方法。我想用最亲近的方式送你出去，楼姑娘，你闭上眼睛，随着我一起走便好了。”
柳君行在楼青玉耳边淡笑一声，一手拥住楼青玉的肩膀，一手揽住楼青玉的腰身，然后带着楼青玉，一步一步的，软软的向屋门走去。
两个人，如同贴在一起的贝壳，从屋子的屏风，走过内室，走过外室，再走向屋门。
每走过一处，都会在空气里带起一股飘飞的血味，盈盈划过楼青玉的面前，引得楼青玉娥眉紧蹙。
楼青玉无声的怔了怔，顺从的搂上柳君行的身，暗中用力支撑起柳君行每走一步都会摇摇欲坠的身骨，而后从容的闭上眼眸。
如果，有些事情是柳君行不想让她见到的，她可以不见，至少，在柳君行清醒的时候，她不会去违背柳君行的意思。
‘嘎吱’一声，柳君行伸手推开了屋门，迎来一室散开的冷风，吹得两个人发丝飞舞，衣袂飘乱。
柳君行目色迷离的望了望屋外的雪景，只剩下一丝单薄热温的声音，浅浅在楼青玉的耳畔，沙哑的嘱咐着：
“楼姑娘，走了...就不要回头。不论发生什么，我一定不会留下你一个人，单独出现在明日的亲礼上。等我...一定要等我...走吧！”
闭着眼眸的楼青玉，忽然感觉到拥着自己的怀抱倏的松开，然后，她的身体就被人无力的一推，送到飘起凛凛寒风的楼廊里。
等到她睁开眼眸，看向四周时，她的人已经站在柳君行紧闭的屋门之外，而她一身碧青色的衣衫上，却点点滴滴的沾染了很多遇到冷风便凝起的刺目血色。
楼青玉揽起染血的衣襟，指腹在血色上轻轻一抹，清冷的眉目间，肃然含起一股冷意，她抬眸望向面前那扇紧闭的屋门，不觉轻声问着：
“柳湖主，你的伤...已经如此之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