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海哥家玩牌清静,海嫂侍候周全。
海嫂以前见牌伤心,眼泪在眼眶打旋,现在也磨过来了,整天有说有笑,痛快地打发岁月。海嫂比海哥小十岁,长得年轻福态,哪像海哥黑皮黑脸,白须银发,一身儿怪相。可海嫂硬是喜欢上他。
阴阳李说:“这是五百年前系的姻缘,命里八尺,难求一丈。”
这天一大早,海哥刚放下碗筷,牌迷们便陆续而来,这儿是小牌协会中心。各路豪杰英雄出没此场所,不够格儿的只能望尘莫及。这不又来了一位,——绰号叫“跑封张”的。只见他一溜风似地进来汇报几日“工作”。海哥听完微微一笑;“你跑封张恐怕是空有其名吧!偌大的街面,我不信就找不出个人才来?”跑封张脸一红,委屈地说:“我敢和您撒谎么……左右是这点大能耐,只好交上军令状……”
海哥大笑:“你还当真个的了,阴阳李不就是现成的人物吗?说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跑封张感到辱没身份:“我乍就忘了此人……”
跑封张也是街面一个人物,过去专管跑封传信。退休无事可干,便向牌迷建议,趁这热闹时何不成立个小牌协会。牌迷们万分激动,最后命名小牌协会叫“子窝小牌协会”用老字号,不能忘记祖宗的功德……海哥当选会长,秘书长连选几位,不能胜任,海哥说:“你不能跑封吗?张罗秘书长人选去!”
正说着进来一位歪脖刘,此人也不客气,开口就说:“昨儿丢人了……不怕诸位笑话,败得好惨,是个初出茅庐的角儿。我提过你,这小子眼睛这样瞅我……”几位听得津津有味,海哥笑而不答,歪脖刘又进一步说,“那小于叫你骗啦……”一句话使海哥激动起来,街面没谁敢叫骗,这小子有几分骨气,海哥爱才,尤其是牌道高手,这回儿高兴地说:“果真如此?……”
歪脖刘一急,歪脖处青筋暴跳,手指此处说:“我敢和你胡说,这旮儿生疮、流脓。”
“你说点吉利话,下午把他领来。”
“非出出这口气,你们等着……”歪脖刘一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