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恒毅到银行上班后,看了会儿报纸。
他从近几天的报纸上看到了有关邵府失窃的报道,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他轻轻锁上办公室的门,用钥匙打开了专门收藏贵重物品的办公桌抽屉,一只红色丝绒的首饰盒子呈现在他面前,他取出盒子按了一下开关,盒子打开,只见两枚白莹莹的银元并排在盒子里。盒子是长方形,衬底是黑色的丝绒,原来这是两枚民国三年的袁大头,并不是他所想要的那一对开国银元铸模,两样东西的价值有着天壤之别。他把银元又放回到盒中,生气地合上盒子的盖子,口中不禁脱口骂了一句:“邵之诣,你这个老狐狸我算服了你,你那对宝贝最终也难逃我手。”之后又愤愤骂了一句,“阿狗这个笨蛋……不过,是我给他指点错了,还是老狐狸的花枪?”这时有人轻轻敲他办公室的门,他急忙锁上抽屉去开门,原来是银行里的那个小厮,他对刘恒毅说:“刘襄理,门外有个先生要找你。”
刘恒毅刚要搭话,只见过道里有个人朝他走来招呼道:“你就是刘恒毅吗?”
刘恒毅有点吃惊,此人从未见过面为何找我,便问道:“先生有何贵干?”
来人微笑道:“你岳父是不是打过电话给你,说我们要来找你?”
刘恒毅恍然大悟,原来是警局的人:“你们是警局的人,我岳父打过电话来,请到里面坐。”
“不了,”阿照客气地说,“我们探长司徒先生在大门口等着我,他说要问你一下车夫阿狗的住址。”
刘恒毅马上从口袋里掏出笔,随手从房间书桌上拿了一张纸写了地址,对阿照说就是这个地方,然后热情地把阿照送到银行大门口。站在门口吉普车旁的司徒剑望着银行的门,见阿照同一个陌生人出来,便知那人是刘恒毅了,扬声道:“哦,刘先生麻烦你了。”他接过刘恒毅写着地址的那张纸条,只见纸条上面写着:南市草鞋湾。司徒剑看完后马上问道:“没有门牌号头?”
“没有,我也只去过一次。那次阿狗生了重病好多天没来拉车,邵先生让我看看他并给他送点钱去。本来我该同你们一起去的,可是现在行里太忙脱不开身,不好意思。你们去了就问,拉洋车的阿狗住哪里就会知道了。”
司徒剑瞥了一下刘恒毅的脸,笑道:“没关系,会找到的。”司徒剑向刘恒毅摆了摆手,上了吉普车。阿照大约开了大半个小时,才到南市草鞋湾。这是一条破旧的街道,也可以说是平民窟,汽车开不进,司徒剑和阿照就下车走了进去。走了几步,看见两个老妇人在洗衣服,便上去问道:“请问,这里有个拉洋车的阿狗吗?”
一个老妇人听了,马上应道:“有。”指了指另一个老妇人说,阿狗就住在她隔壁的屋子里,说着就叫这个老妇人把他俩领到阿狗家。不一会儿,三人就到了街尽头的一间小破屋门前,老妇人朝屋子里大喊了一声:“小阿狗的娘,有人找你家阿狗,快出来。”
过了一刻,才见一个三四十岁的女人开门出来,她脸色惊慌,害怕地打量着司徒剑和阿照:“你们找阿狗什么事?”她的手中还抱着一个看来不满周岁的孩子,大概这就是小阿狗吧。阿照一边逗着小娃娃,说小阿狗真好玩。说着转过话题道:“阿狗的东家叫我给阿狗送点钱来。”
阿狗的老婆见那个领路的老婆婆走了后,悄声对司徒剑和阿照两人说:“到屋子里说话吧。”说着把两人引进了屋子,阿照随手关上了门问道:“阿狗人在不在啊,他为什么没到东家去拉车?”
阿狗的老婆把小阿狗放到一张破竹床上叹了口气说:“阿狗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回家。”说着偷偷地瞟了一眼两人。
司徒剑从一瞥中就得出这样一个结论,阿狗的老婆在说谎。于是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恐怕阿狗做了什么对不起东家的事情,所以没到邵府去拉车吧。”
一句话使得阿狗的老婆心理防线一下子垮了。她的嘴唇抖动了几下,终于说出了话:“阿狗这个杀千刀的,不知听了哪个的鬼话,鬼迷心窍拿了东家的一样什么东西,事后他害怕了,所以不敢再到邵府去拉车了。现在人确实是躲在外头不在家里。”
司徒剑“哦”了一声,道:“是这么一回事,老实告诉你东家为此事已经报了案,逃是逃不过去的。我们是警局的人,特地来找他,如他回去把事情说清楚就行了。这么处置也是东家的意思,邵先生是个好人你们也不是不知道。这样吧,如果他回家了就把我们的话转告他。今天就到这里,如果他明天晚上之前没有到警局自首,我们还会再来找他的,听明白了没有啊?”
阿狗的老婆听了司徒剑的话心事重重,颤抖着说:“如果他把事情交代了,是不是就没事了?”
阿照马上接口道:“对。拿的东西送还给东家,还有,要说出是谁教唆他做这件事情的。”“知道了,我会告诉阿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