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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到了荒泽县。

刚落宾馆,还没坐下来喘口气儿,就有几个人扛着一台摄像机朝我走来。一个矮小窄脸的女记者拿着话筒对我说:“陈主席,您好,您能不能就我县作家丁飞鼓的小说谈谈您的看法?”

我一时愣在那里,变成了白痴哑巴。这些人在哪里潜伏窥候呢?只等我出现?不是采访我来到这个县的感受,不是谈我此行的目的,而是劈头就问我对一个本地作家的看法?呵,这真是霸道。正当我有点呆愣不快时,“丁飞鼓”就钻出来了,他跟在摄像机后头。此人毛发不彰,神情萎落,给人像从耗子洞钻出的感觉。且还外八字脚,日本腿,好像夹着四颗卵子——本文我姑且叫他丁四卵。丁四卵说我就是丁飞鼓,陈主席好,陈主席好!我说你们怎么知道我来荒泽县?怎么知道我刚好这个时候到呢?我刚落脚呀,还没喝口水也没歇个屁股,你说我谈什么呢?何况我过去不认识丁作家也没读过他的作品,我谈什么呢?可不能乱说。毛主席是最反对下车伊始,咿里哇啦的。先让我喝口水行不?

丁四卵一脸歉意地拿出一摞书来,想给我又怕给我。这时候——正在双方都很尴尬之时,县委宣传部的马副部长来了。我听见他们在喊马部长,我已得知接待我的将是常务副部长老马。老马是那种辛辛苦苦挣来的小官员,头发也没了,肉也没了,自己的表情也没了,连脊梁骨都没了,恭恭敬敬的一个人,从里到外符合官场二把手标准。此人一来现场就明白了八九分,询问是采访什么的,女记者重复了一遍。丁四卵不好解释。丁是他们县作协主席,但老马是他们的上级,在这些文人面前还是说一不二的。

“先让陈主席休息休息。”

刚好宣传部有人给我登完记并拿到了房卡,我们就一起上楼去了,丢下丁四卵和记者一行。

荒泽县是多么了不起,菰村也多么了不起。老马很健谈,是那种写材料出身的干部,热爱家乡,夸大其词。关于荒泽县的历史特别是近年来的成绩,经他渲染后光彩熠熠。但事实上的荒泽县是天荒水远之地,没有一条好公路。也因为长期淹水,血吸虫窝子,经济怎么也上不去。近几年在水产养殖和加工上有所突破,不是领导有方,而是水的确可以创造财富。荒泽县的烧瓷湖,曾烧过有名的陶瓷,称为“江汉黑陶”。我所知道的是现在许多收藏家正在大量收藏明清两代的烧瓷湖黑陶,器物粗大,憨莽朴拙。

“我们烧瓷湖,唐代大诗人李黑曾写有‘烟中菰火寻津济,湖上鹳声系流舟’。还有宋代大词人苏轮写有‘菰浪与天齐,渔火接星空’。确实,烧瓷湖有瓷,当年的烧瓷湖镇特别是菰村就是此地外销陶瓷的主要港口。‘菰村夕照’是我们县八景之一。陈主席,现在告诉你,烧瓷湖烧瓷二字,完全是误传,经我县学者考证,‘烧瓷’二字应是‘骚辞’二字。屈原的《离骚》就是在这儿写成的。后来这里出现了许多烧瓷的窑口,以讹传讹。现在我们已经将烧瓷湖更名为——应该是正名为骚辞湖了,都已经挂牌——如我们的骚辞湖镇。在菰村也建起了‘骚风亭’,立了屈原像……”

“屈原像也是用黑陶烧的?”我问。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就是水泥的,咱这儿也没有石头。不过塑得蛮好的。”

“这可是重大考证,哪个学者这么伟大?”

“丁飞鼓。”

丁四卵同志是在编小说。

但烧瓷湖的名不管是否与战国屈原写《离骚》、唐宋李黑苏轮写诗词有关,它还是有名。对于我这个神秘主义者,它的吸引力太大了。烧瓷湖广袤五百里,跟神农架一样,穿过北纬30°,志书上说它:“大泽茫茫,终年蜃气笼罩。若与夏水同来,渺若沧海,洪潭巨浪,惊撼三楚。归浦渔火,别有情色。而在天晴止浪时,则可见湖底楼台层层之楚王宫。有宫女款款出,且能闻水下声语,甚为妖媚。传说如循声而去,必无归人……”还有一说,“如湖上狂风暴雨,有龙常现。”

其实,关于烧瓷湖水怪的传说,由来已久,世人皆知,媒体也有过报道,目击者不在少数。当然,也不排除是当地为出名或者旅游的一种炒作。这不,屈原已经到这里写《离骚》来了。

可怜的屈原!常被人派来派去。天下名人一大累呀!

晚餐不是一般的丰盛。到哪儿都一样,都是这么吃。吃一千次,记不到一次。但这次有很特别的美食,小龙虾。这个小龙虾呀,特新鲜的小龙虾,当地叫油焖大虾,荒泽县的特产和美味。

喝酒时,出现了五个痛风,这是始料未及的。如今为什么有这么多痛风,而不能享受这么美妙的甲壳类美食呢?像丁四卵这么弱不禁风的人也有痛风。是不是怕吃后出现四肢震颤肌肉溶解之类的?但老马打消了我的顾虑。他说,你只管吃,我们已经攻克了小龙虾的病毒,这是国际上的难题。这个,希望陈主席不要写出去,为我们保密。

老马带头吃,他说吮小龙虾是最美妙的,就是吃味,吃我们这儿的辣味儿,吃得哈冷气,嘴唇通红,走出去,像被十个女人吻过一样的。

他陪我吃。他真有战斗力,已经上了两盆(当地吃油焖大虾以盆计)。他从面前高高的虾壳堆里伸出头来,对我说,小龙虾这东西,是入侵物种,过去污水沟里长的,无病无害,人们抓来吃了也没得什么病。后来人工养殖,饲料里加了些啥,加上高密度养殖,水质恶化,有病毒。尚没查清是什么,从病理解剖发现肝胰腺肿大,颜色变深,西药无效。我们聚唯酮碘、二氧化氯什么都用了,后来还是用板蓝根、大青叶、大黄等杀病毒。所以我们的出口检验检疫合格率为百分之百,陈主席尽管放心大胆吃,来来来,我们没痛风的干杯!

这里关于痛风的痛苦我领略了,几个人像找到知音争先恐后诉说自己痛风的惨状,一个比一个惨烈。特别丁四卵说他痛风起来在地上爬的经过,如上一次卫生间,六米路要爬一个多小时,简直惨不忍闻。

老马不失时机地介绍,咱们这污水里养的玩意儿老外也喜欢吃,光今年我们县小龙虾出口已经有五万吨,创汇两千万美元。小龙虾养殖主要在烧瓷湖,加工主要以菰村为中心。一开始,是由几个村民集资建成水产加工厂,十万吨的冷库,投资一千多万元。

丁四卵插嘴说,什么村民,哪个村民投资得起一千多万?还不是菰村村长朱麻六兄弟。

老马是个很温和的人,知道丁四卵要向我报料的,丁四卵虽属作协主席,但不是政府的人,民间声音会大些,作家或者文化人一般爱发牢骚,不然屈原老先生的诗咋会叫《离骚》?换句话说,屈原是发牢骚的老祖宗,带了个坏头。几千年来因此作家诗人牢骚不断,让政府的人很头痛。

老马说,总还是农民嘛,农民企业家,很有能耐的。

“就是个黑社会头子,什么农民企业家!”丁四卵吐出一口鸡骨头。

老马有点尴尬,就笑笑,说喝酒。老马说,现在的村长是很肥。我们县郊的村长,至少一年有几百万的收入,你就是要他当县长他也不干咧。

老马的本性也出来了,或者说向民意投降,附和起我们了。

丁四卵说,马部长,菰村朱麻那六兄弟,我知道得太清楚了,他们第一年就收回了投资,还赚了五百八十万。现在一年赚的钱哪,呵,听说用汽车拖,钱对他们不是钱,是纸。

老马说,丁主席,你在菰村也搞了不少吧?

老马看起来温和,但下手凶狠,一剑封喉,是个人物。这一揭老底,丁四卵跳起来——估计有点虚,也证明丁四卵跟老马这种官场人物比起来太嫩,不是对手,激将一下就拔剑而起。

“马部长听哪个说的?我是找朱麻要过赞助,一是给我们刊物《骚辞湖》拉的,二是说动他搞了个骚风亭和屈原塑像。为我县文化事业我作出了巨大的贡献,我问心无愧。我没给自己捞好处,不像那些当官的,见了挑粪桶的经过都要沾一指头。我找他们还不是像叫花子讨米的。县里又不拨给我们作协一分钱,刊物一年说给两万,至今没见一分钱,全是我求爹爹告奶奶化缘来的,人都丢尽。还说文化大繁荣大发展,全是哄鬼!(老马插嘴:不能这么说,不能这么说!)我是县政协委员,我搞了一个提案:《必须尽快在骚辞湖建离骚楼》,提案最后转到我作协来了。好不好笑?”

老马静观对手激动,不惊不乍,说,事情得慢慢来嘛,地方财政是个吃饭财政,工资还没完全兑现。你那两万元的刊物经费,我催他们一下,我保证今年给你到位好不好?

为缓和气氛,我就把话题扯到他们的工资。这里的工资的确很可怜。

但丁四卵一经被激怒,就回不去了,拗着了,死叮着菰村的话题。他说:

“菰村朱麻是怎么出现的?还不是你们树的典型。可就是不说他强取豪夺一个人承包了六百亩水面,他们六兄弟的水面占全村一半!有的村民一亩水面都没有。这些情况县里是知道的,是你们纵容的结果。”

料越报越多。老马一句话说岔了,挑了丁四卵那根筋,让丁四卵豁出去了。晚餐只好匆匆结束。本来我还可以吃几只油焖大虾的。辣得不彻底。

回宾馆的路上老马说了一句:当时县里当政的还不是想多创外汇。

到了宾馆,丁四卵说本县的业余作者们听说您来了,都想见见您,大家喝喝茶聊聊天。果然休息厅人不少,男男女女,也果然,这个连乡镇也有作家协会的县里,作家成堆,我立马手上就被送了十几本书,都是作家出版社、中国文联出版社、大众文艺出版社什么的。

不过因为有老马在这里,他们也不好坐到我桌子这边来。老马趁机安排工作:“这次,我们要全力以赴为陈主席在我们县采风提供尽可能的服务。我和作协丁主席全程陪同。”

老马还说,对不起,我们赵书记不能陪你了。

我说书记有他的事,忙。

我也没指望什么书记陪我,我也不喜欢官员陪我。哪知老马说,他现在不忙了,双规了。我说,哦,啥事双规了?老马说,还不是经济问题!我问多少钱?他说不清楚。我说下来之前咋没听说?他说双规这事儿没什么新闻效应了,双规就双规了,就跟矿难和拆迁自焚一样的,人们都麻木了,只等着看冷。

丁四卵要跟老马唱反调,他说哪里不知道他多少钱,过了千万!没听说他进去招供的事吗?一进去就挨了打,三天后就招了。说调查了的,凡双规的官员,不超过三天必定招,跟江姐没得比。要命的是把县里有点姿色的女人都招出来了,有大约二十个,四大家、电视台的都有。这些人,要是再来一次革命,个个都是叛徒。

老马说,传闻。

丁四卵说,全县哪个不知道?还悄悄对我说,江部长也是赵书记的。江部长就是宣传部的女部长,有点姿色,但年纪也不小了。“在办公室都干。”丁又附我耳边悄悄跟我说。

唉,好大的瘾!怪不得有人说权力是最好的春药。

丁四卵说:“供得太多了,一大窝局长都给他送了。说市委书记发话了,荒泽县不能一锅端,还要正常开展工作的。所以都安然无恙,照常上班。”

老马说老丁你这是谣传。我们应该不信谣,不传谣。

丁四卵说,信息不公开,怪大家造谣。无风不起浪,没有不透风的墙。

喝了一会儿茶,有作者要跟我合影,还有找我签名的,要同我说说话,谈谈文学创作。老马正好转移话题,要丁四卵先讲几句。丁四卵要大家安静,说,陈主席是全国著名作家,鲁迅文学奖的获得者,他的神农架系列我佩服得五体投地。我讲的是实话,在哪儿我都是这么讲。陈主席光临我们县是我们县继屈原在这里写《离骚》之后的又一件文化大事,会在历史上留下重重一笔。以陈主席的才华,我认为陈主席在这里,有可能写出比《离骚》更伟大的作品,为提高我们县的知名度作出重大贡献。平常我们到哪儿见他去,现在活生生的陈主席就在我们面前,机会难得呀机会难得呀!欢迎陈主席作关于文学的重要指示。

这个四卵太会吹人了,把人要吹肿。我就说,丁主席说得过火了,要是在战国,我给屈原提鞋也不够资格。我不是作指示来的,我只是来看看的,我喜欢到处走走,特别是乡下。荒泽县有这么好的湖,长久以来很令我神往,特别是关于烧瓷湖水怪的事,过去有许多报道。特别说可以看到湖底下的宫殿,还有漂亮的宫女走来走去,竟然是两千多年前的宫女。这太神奇了。不知在座的各位同仁你们看到过没有?

大家立马叽叽喳喳,交头接耳,然后都摇头。

我接着说,听说我们的屈原在这里写过《离骚》,这里也是屈原住过的地方。那么,我这次来,也就有朝圣的意思,因为屈原老先生是我们在座的作家们的祖师爷。

“水怪有人说是美人鱼呢。”一个中年女作者说。

“美人鱼?”

“的确,的确,有渔民打起过这种鱼,还有两个大妈妈(乳房)。”丁四卵说。

这更神了。

丁四卵要我给他们刊物《骚辞湖》题几个字。我就写了:楚王无情,楚骚有幸。

大家都拍手说好。

说的是明天八点出发,七点半早餐,我就到房间准备休息。因为吃了太多油焖大虾,胃里冒火,酒精作祟,人支撑不住。翻了几下丁四卵的小说,印刷太粗糙,除了作家社、文联社、大众社,还有香港天马社、澳门什么社,这个社那个社,估计是人民公社(乡镇)印的,质量太差,影响人的阅读情绪。正要进入梦乡,听见敲门声,就去开门。

门口是丁四卵,说,能不能在陈主席这儿坐十分钟?

我当然就让他进来了。

他却没坐,就站在那里。

我说我刚在读你的小说呢。

他说我不是说我作品的事的,我那小说,不值您一看,您有时间随便翻翻,感谢您指教一二我就很荣幸了。我是想趁马部长不在给您透露一个信息。

“什么信息?”

“我们说得最多的那个菰村,您应该感兴趣,他们大后天举行村长换届选举。”

他那两只枸杞小眼射出的光盯着我,就像眼里藏着一把越王勾践剑。

“噢。”我说。

我只能这样淡然。但我的内心有惊雷声。村庄的选举我没有见过,虽然我总在乡下跑。别人是不会给我这个机会的。这个菰村,这么大的经济总量,一个有黑社会背景的地方选举(我信丁四卵的话),一定是刀光剑影的,有趣的。这不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么?我可要抓住去见识见识。

可是我比较提防,长期在乡下采访与下面的人打交道,越是值得采访的事儿,你越要表现出淡漠和迟钝。你的兴趣会引起他们的警惕。他们知道怎么对付作家与记者。再说,我不能做出很关心的样子还因为这个丁四卵不是我的朋友,虽然他与我是同道并显出一种很想帮我找生活素材的热情。

“菰村过去因农民负担过重上访死过人的,您可能听说过。”

我说我没有听说过。

事实上菰村的上访死人我是听说过的。来之前我做了一下功课,是上吊自杀的,主要是当时农业税太重,人们缴不起。现在税是没有了,这种事应该不会发生了。

“您是写农村题材的高手,我不会写。但我总觉得您一定要写,菰村是一个很典型的中国乡村政治的范本。”

“噢,”我说,“你是指选举?”

“与这有关吧。”

“那个朱村长还想搞村长?”

“哪个不想搞村长?只有傻瓜不想。肥啊!”

“他操纵选举吗?”

“我也不知道。”

“他还有可能当选吗?”

“天知道。”

丁四卵用一种果断的否定来造悬念。他说话时根本没看我,眼朝着脚下的地毯。但他浑身都长着眼睛,我怕被他看穿,明明是一个江洋大盗,看到了人家屋里的金银财宝,还故意装作不感兴趣的样子。其实,他不用看也知道我的垂涎欲滴。唉,这湖里的人鬼精!

他再解释:“我确实不知道。一个村的选举,却让县里如临大敌,听说县公安局都开了动员大会。”

“噢?”

“他们有头疼的事……”

“究竟是什么事啊?”我问。

“您应该去村里,走一走就知道了。”丁四卵说。

“我愿意。可这得要你们安排呀。客随主便,我是客人你们是主人。”我说。

他不说话了。

“你做不了主?他们应该会安排吧?”

“我要是部长,第一站就安排您去!我来告诉您就是怕他们不会安排,您要心里有数。”

“啊?听天由命吧。”

“听说后天要有二十辆警车封锁他们村。”

“哈,这么厉害?不就是一个村的选举吗?”

“您想的也是我想的。”

“可能还有别的什么吧?”我说。

他无奈地摇摇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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