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上。”安赛行完礼后,安静退至一边,默而不语。
场中的臣子们,虽然都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却无人敢开口。
龙榻上的上官城目光扫了众人一眼,随后朗声道:“既然众位爱卿都无事,那朕就有事要宣了,来啊,宣读圣旨。”
“是,皇上。”上官城的声音落下后,一旁的公公手捧金黄色圣旨,站到中央,望了众人一眼后,大声朗读起来。
“奉天成运,皇帝诏曰。三皇子上官夜德才兼备,学富五车,乃百里挑人的人中之龙,此次又为朕化去杨氏毒害之劫,朕惊觉,三皇子上官夜惊才绝绝,故,朕要立三皇子上官夜为太子,钦此。”
场中的臣子,愣了半晌,许久,才反应过来,纷纷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上官城微笑,摆了摆手,示意众臣起身。”诸位爱卿请起,若无其他事情,那么就退朝吧。”
“皇上,臣有事要奏。”左首位置的震远大将军——司徒炎站了出来。
“司徒将军请说。”上官城淡淡挥袖。
司徒炎一身银白铠甲,头戴银盔,脑后鲜红长翎羽,一张国字脸,耿直忠厚。他望了上官城一眼,随后恭敬出声。“皇上,如今我们北冥国人心动乱,而驻守在与碧国边境的军营,军心已有动摇,与我国交界的安城,昨夜里有竟然碧国士兵闹事,他们借由碧国公主朱陌在我国被掳一事,与我军发生口角,虽然最后压了下来,无任何损伤,但此事,臣认为不宜再拖,若是碧国再借由此事与东凌国合作,大举来攻,只怕对于国不利。”
司徒炎的声音落下后,场中又掀起一片议论声。
要知道,他们北冥国国力虽然不差,但若碧国与东凌真的联合起来,以碧国的财力,东凌国的武力,要攻下整个北冥国,不是没有可能。
再加上如今他们北冥国正是国弱之时,外忧内患,人心惶惶,实在是经不起任何战事。
上官城微微拧眉,目光凌利望向司徒炎。”司徒将军,不知你有何良策?”
司徒炎对上皇帝上官城的双眼,坚声作答:“皇上,臣认为,当务之急是找回太子妃朱陌,另,臣愿意驻守边境。”
上官城微笑。“好,朕准了,明日起,司徒将军就驻往边境军营,至于太子妃朱陌一事,诸位爱卿放心,太子如今正在严密地搜查当中,相信不久便会将太子妃带回来,好了,退朝吧。”
碧国皇城。
一身明黄龙袍的朱玄安,斜斜地倚在软榻上。此时的碧国,风和日丽,与北冥国的冰寒飘雪,倒是极为鲜明的季节对比。
朱玄安那一张淡漠的脸上,毫无表情,阴阴冷冷,一种从骨子里散发的无情,让人畏怕。
朱玄安虽是三十六岁的中年之龄,但那一张阴美的脸,不但没有因为岁月的流逝而显得衰老,反倒多了一股成熟的吸引力,全身上下,俊美得无可挑剔。
如此,也难怪北冥皇后杨睿华痴恋一生了。如此完美的外表,确实有让人疯狂的资本。
然而,一切也只止于外表,朱玄安的性情,太让人无法苟同,冰冷无情不说,还爆虐无道。
他身为帝皇,一切皆因喜好来做事,若是高兴了,便赏赐你千金珍宝,若是不高兴,随时掉性命不说,还会连累家人,因为,朱玄安在极怒之下的外罚,只有诛九族一条。
朱玄安正躺在软榻上,正欲闭目休憩,这时,却有一抹神秘的黑衣身影晃了进来。
“圣主……”黑衣身影来到朱玄安的面前,声音略带着惶恐不安。
朱玄安微微睁眼,这一瞬,那一双眼竟变得如此不一样,如果说刚才朱玄安的眼神是阴冷无情,那么此时,就是嗜血残虐。他身形未动,只是冰冷地出声:“事情可有办妥?”
“回圣主,一切皆都按着圣主的方向发展,只是……”黑衣人略有迟疑,不敢往下说去。
他的内心,是一片惊恐,此时身上的寒毒,发作时辰快到了,若是一惹圣主不高兴,他的解药就没有了,如此一来,等待自己的,唯有痛苦折磨至死。
而他,还不想死……
朱玄安从榻上起身,目光闪着冰冷的嗜血光芒,一动不动地望向黑衣人。“说……”
冰冷冷的一个字,不带任何感情,无人猜得透他此时的心思。
黑衣人暗捏了一把冷汗,横竖都是一死,那么他只有一博了,当下,他颤声道:“圣主,属下该死,不能查出炫冥神功的下落。”说完,颤抖地跪下。
朱玄安不怒反笑,那一张冰冷无情的阴美脸庞,此时竟比震怒时候更加让人胆寒。他站了起来,走到黑衣人身边,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冰冷的笑,扬的弧度更加高。“既然该死,那么……赵长老,你就去死吧。”
黑衣人赵长老大惊失色,他抻手拉下黑巾,一张苍老的脸,惊慌苍白,惧怕到了极致。“圣主,求您给属下一次机会吧,属下保证,绝对不让圣主失望,圣主,求您再给属下一次……”
然而,黑衣人赵长老的话还没说完,身上的寒毒。竟然发作了。
只见他痛苦地倒在地上,全身剧烈抽搐,无尽的痛苦,蔓延全身,像是千虫万蚁啃咬,又像是坠入千年的冰寒当中,心中冷得似要碎裂。
慢慢的,他的脸色由白变黑,七孔,都有浓郁的血流淌下来,整个身体,抽成一团。
“啊……”一声声凄厉无比的嘶嚎,从他嘴中呼出,那痛苦到了极致辞的声音,似是兽吼,听罢让人毛骨悚然。
然而,朱玄安却是一副兴味无比的神色,凝笑地欣赏着地上毒发的赵长老,仿佛在他眼里,这是一场无比精彩的表演。
“啊……”嘶喊声渐渐弱了下来。赵长老的身体,由黑又变成白,一种透明的白,与那浓稠腥红的血液交错在一起,格外的骇人。
朱玄安一动不动地望着,最后,他伸手进袖内,修长的手指,握着一个精致的瓷瓶,对着垂死挣扎的赵长老,拧开瓶盖,倒了下去……
“滋滋……”
只闻滋滋两声,那药水倒下来的位置,竟然在快速地腐蚀,而赵长老,还没有死,他眼睁睁地望着自己的骨血,一点一点地消失……
“嗷……”赵长老,声音嘶哑地狂叫出声,这一声,完完全全是惊骇到了极致的叫声,已不再是人类的叫声。
随着这道声音落下,赵长老的身体,最后化作了一淌脓水。
朱玄安嗜血的目光从那淌脓水移开,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平淡无情的眸光,他走至软榻前,从新躺了下来,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这时,刚从北冥国赶回来的清王爷朱玄清正举步朝着朱玄安的乾安宫走来。
近得乾安宫,他闻到了一股腥味,不由得微微顿步,不过只是片刻,他又断续走了上前,踏进乾安宫。
“皇兄,臣弟来给您问安。”朱玄清对着软榻上的朱玄安行礼。
假寐的朱玄安,缓缓睁开眼睛,此时那一双眼睛,竟然又变了变,从阴冷无情,又变得幽深难懂。
他望着朱玄清,唇角轻扬道:“皇弟,不必客气,北冥国的宴会可有什么新鲜事?”
朱玄清凝笑。“皇兄,新鲜事倒是不少。”
两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直到午时时分,朱玄清才离开。
然而就在他离去之后,原本带笑朱玄安立即冷下来。目光嗜血冰冷地望向饮水居方向。
朱陌,他的女儿。想不到,竟然如此不简单。
朱玄安戏谑地笑了。这一切,越来越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