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姐是一家拥有几千万资产的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董事长,是当地颇有影响的实力人物。赵姐刚过完五十岁生日,除了体态臃肿些,皮肤保养得很好,也还有半老徐娘的风韵。她一个月内上了几次张太兴的游船,每次光临都点名让杨冬服务。赵姐喜欢杨冬的周到服务和沉默寡言,杨冬端庄的外表更让这位半老徐娘萌动春心。她再次光临目的就只有一个了……
天近傍晚,游船在一个小孤岛旁抛锚。赵姐打发走随从,躺在豪华房间硕大的床上慢慢喝酒。杨冬立在门旁,等候赵姐的吩咐,赵姐不发话他是不可以离开的。赵姐边喝酒边打量杨冬,好一会她坐起身说话。她问杨冬想不想换份工作,杨冬没明白她的意思,回答说不想。赵姐笑了,说有份工作月薪可拿三千元,不算奖金,问他感不感兴趣。杨冬眼睛亮了,问是什么工作。赵姐看着他,想了一下说:“做我的秘书。”然后走过去揽住他的肩,“怎么样?感兴趣现在就可以上任。”
杨冬还没明白赵姐的意思,待赵姐在他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突然醒悟了,心慌起来,不知所措。赵姐转过身想搂住他,他惊慌地闪开。他没有思想准备,也不想和这位和他母亲年龄相仿的女人有亲密接触,况且他还从没和任何女孩子有过亲密接触。
“不,大姐……不可以……”杨冬结结巴巴说,脑海一片混乱。他不知如何称呼面前这位女人,船上有规定,对待女人不论长幼,只可以称呼女士或大姐,因为小姐这个字眼已成为现今社会上的贬义词。
赵姐笑了:“好弟弟,大姐不会为难你的,大姐是在和你开玩笑,因为大姐喜欢你……”赵姐从酒柜里拿出一瓶标着洋文的酒,轻轻启开,倒满两个酒杯递给杨冬一杯,“好弟弟,大姐敬你一杯酒。”
杨冬想说不会喝酒,还没有说出口,赵姐已将酒全倒进嘴里,他不得不喝下去。杨冬喝过酒在想该说点什么话题的片刻间,身体犹如着火一般,接着他不能自己了,他想冲出房间跳进大海,洗掉身上的炙热,身体却被赵姐牢牢抱住。赵姐说:“好弟弟,没事,这酒就这样,一会就好。”
杨冬进入了恍惚的仙境,感觉太美了……
那日下班回到家,杨冬躲在自己屋里,一天没出屋。姐姐杨静下班回来喊他吃饭,他也不吭声。姐姐以为他病了,进屋摸摸他的额头,然后拍了他一下说:“别装病,快去吃饭。”
杨冬懒洋洋地出来吃饭,看到父母用异样的眼神看他,他强装微笑,说:“我很好,没事,就是累点。”
妈妈心疼了:“不行别去跑船了,找个轻巧活干吧?”
杨冬说:“没事,跑船挺好的,挣钱能多点。”
姐姐说:“那就先干着,有机会我帮你找到合适的工作再说。”
杨冬不再说话,他也不想再上船,他怕同事们知道发生的事被嘲笑。他后悔那天为什么没控制好自己,竟和……他怀疑赵姐给他喝的是春酒,或在酒里下了药,否则不会出现那种结果。这件事和谁都无法启齿,他嫌丢人。虽然赵姐许诺给他一份高薪工作,他不会去,他不想违心地从此堕落下去。赵姐下船时送他一块价值上万元的手表,他回绝了。赵姐说是礼物,他知道这份礼物意味着什么。
杨冬闷头吃饭,沉默不语。母亲把话题转向杨静。母亲说:“你都二十五了,婚姻的事该考虑了,别总让爸妈为你操心好不好?”
杨静说:“别为我操心,我又不是没人要的主。追我的人多了,怎么也得让我挑挑吧?”杨静苗条,清秀,如果立在美女群中,也会出类拔萃。
姐姐说话时杨冬偷偷看她,他发现姐姐真的很漂亮,这一点他以前没注意过。
杨冬在夜总会找了份工作,是做领班。他想重新做人,远离昨天的影子。这段时间赵姐给他打过几次电话约吃饭,他都借故推掉,他不想再见那个给他身心带来重负的女人。
杨冬邂逅红秀是在他换工作半年后。那天中午他正在大厅里安排工作,红秀在后面拍了他一下,他一回头,吃了一惊。红秀双手背在身后,满脸微笑:“帅哥还认识我吗?”
杨冬当然记得给他带来过羞辱的这个人,他有些生气,问:“你到这儿干嘛?还想逼我跳海吗?”
红秀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有些难为情地向杨冬道歉,希望杨冬能原谅她。杨冬不冷不热地应付着,他不知自己该不该恨这个漂亮女孩。红秀离开夜总会时约杨冬再见面,杨冬回绝,他不想再招惹是非。红秀看出他的心思,说:“别怕,我和那个人早散了,我请你吃饭,真诚地向你道歉,你要不去就是没原谅我……”
杨冬没有同意,他也不知为什么就不敢去,去了能怎么样?找着机会打那个胖子一顿不是常想的事嘛?他很沮丧。几天后红秀打来电话,还是约他吃饭,这一回杨冬赴约了,赴约的原因是他不想让红秀认为他是胆小鬼。
在开发区一家档次很高的大酒店包房里,红秀和迟到几分钟的杨冬微笑握手。红秀没问他迟到的原因,杨冬坐下后,她喊服务员上菜——她已提前点好菜。杨冬迟到是有意的,临进酒店他还犹豫不决,在门口转了几圈。杨冬也有心理准备,他不想让红秀请他。
这间宽敞的包房装修得很精美,衬托着镶嵌着金边的餐具,让人有进了宫殿的感觉。红秀点的菜上齐了,杨冬看着桌上的菜,心里没了底。他只带了几百块钱,桌上的菜有龙虾、鲨鱼翅,还有他叫不出名的高档菜和一瓶不知名的洋酒。这些要多少钱?他借故上洗手间溜出去,悄悄向服务员打听。服务员说那一瓶酒的价格是一千多,他差点没晕过去。服务员说那位女士已经买完单,他的心不知是喜是忧了。回到屋他开始低头喝酒,一瓶喝完红秀又要来一瓶,他想阻拦,没张开口。既来之则安之吧,他想,大不了哪天破费一下回请她。几杯酒下肚,红秀的脸上泛起红晕,一会儿有大颗泪珠从她脸颊滑落下来。两人谁也不说话,长时间沉默后,红秀开口了。她说后悔认识于宏宝,后悔走上这条路,她已下决心离开于宏宝,从那天以后她再没去见于宏宝……她说了许多,杨冬真不明白,一个漂亮女孩做什么都可能生活得很好,为什么非要羊入虎口和坏蛋为伍,自己找罪受?杨冬想劝她做好自己的模特工作,不要再和那些人掺和在一起。他的话还没出口,红秀突然问:“你会喜欢我吗?”红秀的脸红得像个苹果,目光柔柔地看着杨冬。
杨冬已有些醉态,也没想到红秀会提出这个问题,心里没有准备,想了一下,他说:“我,我没想过这个问题……”但内心还是很喜欢面前这个身材高挑的漂亮女孩。他也有些怕,是不是怕于宏宝他心里不愿承认。
红秀低下头啜泣。一会儿她抬起头擦去脸上的泪,勉强笑笑说:“没关系,我现在已不是一个好女孩,没理由让别人喜欢。我有一个要求,你要答应我……”她认真看杨冬,“我没有哥哥,没有姐姐,什么也没有,我比你大一岁,你做我的弟弟吧,你一定要答应我……”
杨冬这是第二次喝洋酒,忘记了喝到嘴里甜丝丝的酒也会醉人。他喝多了,离开酒店红秀扶着他摇摇晃晃走着,引来不少路人的目光。杨冬个头有一米八〇,红秀和他走在一起几乎不分上下,在投来的众多目光中,有不少是羡慕的。有出租车在他们身边经过放慢了速度,红秀摆摆手让车走了。红秀说这样走走吧,让大脑清醒一下。隆冬的夜晚天空飘着雪花,地上已积了厚厚一层雪,他们踏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吱的响声,在暗夜中传出很远。一辆黑色轿车从他们前方驶过,突然停下来,从车上下来一位身穿裘皮大衣的女孩,是宋丽。她从后面仔细打量前面行走的杨冬和红秀,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她让司机掉头,她要仔细看看和红秀在一起的男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