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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下了车,易老倌朝越来越小的班车屁股啐了一口。他挑起两个蛇皮袋回来过年,一副穿了好衣服生怕别人看不到的样子。他的面颊早就变成了一张钱纸,枯黄干燥。村委办公楼像指挥塔般武高武大立在村道旁。三只乌鸦正在啄一具毛茸茸的乌鸦尸体。一只呆鹅伸长注定要被宰杀的脖子,嘴巴一张一合,嘎嘎地叫个不歇气,一身喷臭。

还没走开几步,淡淡的过滤嘴烟气,夹着大蒜的呛味,附着女人的胭脂体香,丝丝缕缕飘进了他的鼻腔。这是村长的味道。前面一个细手细脚的人,大蚱蜢一样地拦在路中间,一定是村长了。他高大的影子向后倒扑过来,压在易老倌的身上。

易老倌慢慢凑过去,立住,抬头和他笑一下,喜喜庆庆地喊声村长,希望村长也和他照个面。以前没人的时候,村长还是会扯动脸皮笑一下的,也算是打了招呼。今天会不会和他笑一下,他脔心犯冲。

村长没笑,村长正在对矮秘书大声说话。矮秘书站在岸下的田里,举起锄头攥劲挖坑。村长好像没有看到易老倌,更没听到他的招呼。他横站在路中间,侧了下头,弹了下手指夹住的过滤嘴香烟,对矮秘书说,“坑要挨着岸挖,要从岸上滚下十几担石灰。”

易老倌就低了下头,打算从他身边擦过去。顺便还瞟了一眼矮秘书,坑已经挖好了,方方正正,一个多人深,摆得下几桌宴席。是他易老倌的责任田,挖田也不和主人讲一声。他换了肩,起势行开,“村长忙哈,忙就不叨扰了,——不忙哩,易老倌,你好走哈。”易老倌自问自答。他怕麻烦别个,对村长,对娃娃都一样。总是一开口问,就晓得别个会怎么回答自家,干脆就自问自答。时间久了,也觉得有味。

刚擦到村长的后背,村长咳了一声,并不和他打招呼,只是往路中一站,又挡住了易老倌。他继续对矮秘书说事:“你别说,你听我说!回来过年的也不会有几个人。”声音很大,震到了易老倌的耳。易老倌又自问自答,拜菩萨一样,“村长忙哈,——嗯,易老倌,你忙。”他边说边靠路肩走,挨着村长的背,稍微加点力想挤过去,村长一转身,差点把他带到岸下的坑里去了。

“你霸蛮挤咋个,招呼都不打?”村长好像这才发现他。

“村长,您好!您看,我和您打招呼了。嘿嘿。”看到村长的眼睛在看他,脸上就马上堆满了笑。

矮秘书在岸下坑里也嘿嘿地笑了几声,“易老倌,城里有么子新鲜事么?”

易老倌乜了矮秘书一眼,并不搭理,只对村长说:“村长,您怎么一下就老了。”还没等村长开口,他就自己回答:“都六十岁的人了,也该老了。”村长的脸立即像烧焦的塑料袋一样卷了起来,甚至可以闻到一股糊味。这个味走不了,几丈外的蜜蜂采过什么花,腿毛上粘着什么蜜,他都能嗅出来。

“去城里这么多年,疯病还没好?”矮秘书朝岸上唾了口痰,没唾好,掉在自己的黑棉袄上。

“城里人都不跟自己的婆娘困了。十几岁的娃娃就困一起了。”易老倌对矮秘书认真地说,“你竟然还和你婆娘困一起?生了娃的人都干那种坏事,别以为人家不晓得。”

易老倌又对村长蹦出一句话:“现今还是和你儿媳妇困一起吗?”说完就自答道:“当然是了,婆娘没了,只有儿媳妇睡了。村里已经难得见到母的了。太阳天上照,不管人间事。”

村长黑眼珠子好像要跳出来一样,嘴巴张开没有一个字。矮秘书把锄头一扔,赶紧爬上了岸,凑近易老倌:“呸,你神经病也不严重,如何讲出这种话?马上要选村长了。”

村长跺了下脚,说:“你别说,你听我说!易老倌,管住自己的屁眼,别乱放屁!我崽出事后,儿媳妇出去打工都好多年不回了。”

村长边说边递给矮秘书一根金蒂子芙蓉王。他本来也想给易老倌来一支,手在半途停了一下,把烟又插回了烟盒。矮秘书喷了口青烟,眼睛眯着说:“易老屁股,你快回家刷刷牙过年,满嘴臭气,你在城里收垃圾又不是吃垃圾。”

“村长,您放一万个心,这次您肯定又能连任。”易老倌换一下肩,并不和矮秘书搭话。转过身就轻轻地,但也是狠狠地说出下一句,“选上了,娃娃们就又要遭殃了!”

村长望着易老倌的蛇皮袋出神。矮秘书顺手一捏,里面一个“娃娃”咩咩哭出了声。易老倌脸红了一下。他使了把阴劲,性急中把担子向矮秘书挤了过去。矮秘书没站好,一个趔趄滚到了岸下的坑里。坑的周边用竹篱笆围着,防鸡鸭飞进去,路肩这边的篱笆倒了,篱笆门像一个捕兽夹。矮秘书脸色虚白,一身黄泥,额上一下冒出冷汗。易老倌不管不顾就走,还仰起脖子突然奇怪地长啸了一声。村长和矮秘书的目光倏地向易老倌后脑勺追去。易老倌脚下行得快,就过去了。

易老倌自从去了省城,觉得自己的老脸比离村时大很多,整个人都是通红的,走路故意不走直线。平时十分钟可以到家,他硬是走了半个小时。浅一脚,深一脚,浅一脚,深一脚,不扶扁担的那只胳膊甩得厉害,细瘦的小腿像火柴棍子前后撒开。

到了老屋,灰黑的土砖墙对他沉默不语。黝黑的树枝像一张坚硬的密网向天空撒去,罩住了南边的彩云。褐色枯叶,已经死了一个季节,像扔在树上的黑色手套,他一回来,就纷纷扑落到他的眼前。只有竹叶是青青地活着,像无数把小剪刀,刷刷地剪着过往的日子。他心里一热,你们别说,听我说,我回来了!

大梅树不见了,只剩一棵细小的。血红色的梅花,开在黑油油的树枝上,一片挨一片,整棵树都红了,像极了艳红的花衣。他常常在夜晚俯身修补艳红的衣裳,用白天在街上拾掇的花布,穿针走线,在灯下帮她缝补。这样,艳红就可以穿上城里人的布料了。

柜子上的灰土比脸还厚。他在窗户上贴了两个红喜字。没开灯,只把红蜡烛点起。打开两个蛇皮袋,从袋里捧出一个个娃娃。屋里的泥巴地上,枯树枝,鸟屎,碎石子,秃了的竹扫把,残缺的瓷脸盆,暗红色的塑料绳子,生锈的铁丝衣架,到处都是……他不晓得要把娃娃们放哪里。

他戴上发黑的草帽。草帽边烂了,撕下腐烂的,一扯就去了几圈。他砍下竹子,用竹枝扎在竹尾做了一个长扫把,把墙壁、墙角上的蜘蛛网扫了个干净。又捡起一根长柴用膝盖一撅两断,扔到了灶下。

几只麻雀在门口喳喳叫着,瞧来瞧去。他巴望竹子长起齐天高,扎成一个篱笆把屋围住,兽闯不进,鸟飞不进。这样没有人理他,他就想得通一些。不出门和人家打招呼,也没人怪他。灶里的火照亮了半个灶下,易老倌的脸上暖热了,骨头里却冷了起来。

去年离家时,在楼板下吊了个黑竹篮,篮里放了酒。他从不吃新酒,老酒才是酒,新酒还是娃娃。刚刚取酒时,嘭,罐子碎了。他站住不敢动,他晓得命不久了,老天断了他的粮。易老倌舍不得买酒,也没人送他。他买什么都以能吃上一根油条衡量。买瓶酒可以吃上几百根油条了。不买,只拾荒,捡拾别人扔了的东西,也能过得喜滋滋的。

文娇双手抱膝坐在床上。她的手,脚,脸,身子,面粉一样白软,两瓣红唇像花一般微微张开,一味娇嗔的模样。无数条黑色的细线,瀑布一样从头顶倾泻下来。蓝色长裙上的褶皱,摸起来沙沙作响。眼睛一睁就随时都是水灵灵的,看着易老倌的目光不带一点灰尘。

嘉妹的下巴抵住膝盖,坐在桌上,嘴唇嘟着,好像在吸吮一块糖果。圆圆的眼睛闭着,眼皮重重落下,像在打盹。皮肤接极了她娘艳红的脚,活嫩活嫩的。

艳红两手撒开,看着易老倌,似乎想要帮他做点么子。易老倌没理艳红,他一边吮着食指关节,一边盯着文娇看。生锈的钟摆还没停,像舌头般来回摆动,好像每晃一下就吞噬了一寸时光。

日头还有几丈高,他带娃娃们下地。锋利的锄头刮进泥土,锄去杂草,像老剃头匠刮胡须一样。紫色的蚯蚓和乳白色的幼虫在翻起的碎泥上前缩后缩,左摆右摆,像被弄醒的婴儿。他锄几下就看下文娇,一直嘿嘿笑着。

蜂子飞过来,粘到娃娃们身上就不飞开了。好像它们都认识,那个亲热劲,一群接一群涌上来。褐色的小翅膀扇动着新鲜的空气,发出脆脆的嗡嗡声。娃娃满身都是蜂,蜂子在它身上爬动,似乎要寻找一个口子钻到它心里去。娃娃有了蜜蜂眼,无数只小眼睛在眨动。娃娃有了无数只小翅膀,它一定可以飞起来。娃娃在酿蜜,心里一定甜甜的。娃娃的双颊在蠕动,心脏在跳,一定是有想法了!当初看到艳红的第一眼,她也是这样羞涩,双颊一鼓一鼓,眼里都是“快要我”!

易老倌闻到了一丝汽油味。村道上,不时开过来几辆车,下来一些人。年终了,都往回赶,赶入一个隧洞,往隧洞的终点走。走完这节隧道,就走完了一年最后一段路,一年便结束了。隧道那端的口子便是新的一年。

想想刚刚离开的省城,马路上的车尾灯,应该还红红点点,像烧旺的一盆炭火。转得飞快的轮盘,擦起火花,喊出一片片尖利的叫声。城里人都心急,都像轮盘一样转个不赢,好像永远有人在某个旮旯弯里等他。只有易老倌不急,没有人招他。他背着塑料袋,一个个垃圾桶里翻过去,他晓得哪只桶里有什么惊喜。

苍蝇总是在每个垃圾桶里等他。他的手一探进去,它们便像无数个小麻点突然飞起,小翅膀扬起一股股细风。等他的手完全伸进,苍蝇又折回来,纷纷落下。落在塑料包装盒上的,就打起一片清脆的响声,如一阵突然倾下的暴雨。不识相的红头苍蝇会直接落在他的头顶,眉心,甚至嘴唇。如果是蜜蜂,他会一口咬死它们。记得小时候和文娇在油菜地找吃的,就专门抓蜜蜂,撕了它的尾巴,让文娇吸吮它的汁液。至今不晓得她当初吃的是蜂蜜还是蜜蜂的肠子,反正她那样子是很甜很美的。

可苍蝇不能吃,只能用手捏死。

他一路经过奇形怪状的各种草坪,和散发油漆味道的凉亭、花坛,还有木棍支撑着的小树苗。很多人在抽烟,喝茶,打太极,也有算命的。一条路上有几十个垃圾桶,不晓得有多少惊喜等着他。碰到运气好,垃圾桶里会有半截香肠,只咬了两口的苹果。最常碰到的,也是他最渴望的,是半瓶矿泉水。其他道上的垃圾桶他不会马上去淘,等个一两天再去,就像每天鸡崽会长大,稻穗会更沉,隔一两天收获会更多。

每天不晓得有多欢喜,各种宝贝,天天捡。他过的就是神仙老子的日子,他的好日子地上有捡呢。要不是艳红和嘉妹一个接一个离他而去,他也不会来到城里过上这样的好日子。这得狠狠感谢村长。

捡拾废物,他从不用火钳夹。不用食指和中指,也不是食指和大拇指,这都不够礼性。他吃饭解手都是左手,捡拾的时候都用右手,右手干净。右手每个手指的指尖特别粗大,指腹也特别丰满,像壁虎的脚蹼。五个手指握手一样向废品伸出去,把它们接到自己身边来,这样才会让对方不会不好意思。他用来装废品的袋子不新,但是洗得干干净净,让它们一进来就欢喜一下。宝贝太多,总是把他压得腰弯背驼。

他鼻毛很长,像两只毛笔伸出鼻孔,对气味非常灵敏。蚊子腿上带了什么,苍蝇啄上沾了什么,几丈远他都可以嗅到,他就晓得那儿有块大肥肉在等他。

那天出门,就被一种久违的气味抓住。他的鼻毛过滤掉泥土,花香,塑料袋,布袋,玻璃瓶,保险套等各种气味后,拾掇到少女身上特有的清香,还有她们唇上的膏味。他打了一个激灵,向气味的来处走去。丢垃圾的都是他的客人,衣食父母。这个客人,是一个少女,有点像嘉妹。他跟了她三里路,听她哭了三里地,她才丢弃手上和她差不多高大的布娃娃。他真想把这个少女也捡回去。

这个布娃娃有张婴儿的脸,一碰,脸上就会出红晕,很像文娇。三十几年前他一头青发去追文娇,文娇却嫁了村长。现在一头白发把他罩着,却捡到了文娇。“文娇”的一只手似乎被扯断了,他拿出针线,修补起来。每天晚上他都让文娇睡在他旁边,出去拾荒也把文娇背在背上。他还帮文娇捡到了几个姐妹,一个像婆娘艳红,一个像女儿嘉妹,都和她们真人一般大细。他们一家人竟然在省城的垃圾站团聚了,他抱起她们在垃圾屋里啸叫。

后来他又捡到了各个年代残缺不全的,废弃的,烂面断腿缺胳膊的布娃娃。它们不能卖钱,做枕头都不舒适,但他摸上去感觉它们是一个个人。他看着每个娃娃都是一个个活着的细孩,真娃娃,觉得捡了大便宜,袋子装不下了就宁愿把值钱的东西扔了,把娃娃带回来。心头暖和,对路过的人也禁不住嚎叫几声。

娃娃身上洋溢着不同人家的各种气息。他出门,娃娃们在家守屋。娃娃们的味道却跟随在他脑后,有时缠在他手上,有时窜进他的鼻腔,有时就停在他头顶,像一团烟雾,无色却有味,像城里的玫瑰花一样热烈地盛开,弥漫。每次他都学着村长的口头禅,“你别说,你听我说!谁也别跟脚!”吓得娃娃们都不敢吭声。

村长确实很霸气。男人都想这样说话,别人才怕他,才让他,才服从他。每天一睁眼就开始新的一天,每一天都像一块新鲜的方块豆腐。有权的人可以慢慢吃着这块豆腐看世界,没用的男人只能看着嘴边的豆腐随时被别人划走,咽着口水过日子。

易老倌下地回来,拿出艳红的衣服给娃娃套上,口里念着:“艳红,你比以前生得更好了。别出去乱跑,小心村长拦你。”冬天的夕阳在西南方向放射着金色的光辉,照在黄色的土墙和玻璃窗上。一根青烟钻穿黑瓦,在屋顶上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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