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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前尘往事

水芝眉一张脸瞬间就扭曲得极为难看。

好在原来服侍文莲的刘姐这次也跟了过来,文莲离开水家,她就基本被闲置了。

水远程料到水芝眉这次回来,肯定要住在云峰别墅的,今天就把她也带过来,本来是要跟水芝眉说由刘姐服侍她的,可这一见面就闹了不愉快,两人几乎没有说话。

刘姐这点眼色还是有的,便接过水芝眉手里的拉杆箱,恭敬地说:“大小姐,我们也上车吧。”

刘姐是家里的老人了,是仅次于管家太太来水家帮佣的人,水芝眉身份尴尬,她一开口,只好叫出她去美国之前的旧称。

水芝眉心情不爽,便拿她做了炮灰:“你家大小姐前面走着呢!”

刘姐十分无奈:她一个失婚妇女,又不方便直呼其名,不叫小姐难道叫夫人?这也怪别人啊!

发泄了不满,水芝眉便跟上前去。

回了云峰别墅,水芝眉进门便说:“远程,我还是睡我之前那间吧。”

水远程没说什么,点点头叫佣人把东西都送过去。又见佳仪精神有点不济的样子,他便叫蒙蒙陪着她回房休息。

佳雪看看水芝眉,此时不溜,更侍何时,忙开口说:“我腿站久了有点痛,也回房休息了。”

水远程点头同意,目送佳雪在会会的搀扶下上了楼,才问水芝眉:“你要跟佳仪住一起吗?”

她说的那间屋子早已经给了佳仪住,现在提出还住以前的屋子,总不可能是要把佳仪挪出去。

水芝眉嗯了声,“我再不多疼她点儿,谁还疼呢?野草似的可怜孩子。”

水远程拉下脸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水芝眉针锋相对:“这么简单的话你听不懂意思?”

她接佳仪走的时候,就是大吵大闹一番才离开的,恨不得把水远程给剥了的样子。

水远程当时觉得做为父母对不起佳仪,没照顾好她她才会落到这步田地,现在过去那么长时间了,他早已对水芝眉一忍再忍,总不能因为这个被她压着头一辈子吧?

他又不是不疼佳仪!

水远程性格算是比较和顺的人了,轻易不会发火的,可这会儿也有些忍耐不住:“我对佳仪怎么样,你心里清楚!”

水芝眉立即就炸毛了:“你对她怎么样我怎么能不清楚呢!是什么人把佳仪害成这副样子你心里没数吗?还不是当宝似的捧在手心里?你陪着给她治,你是不知道她可怜!”

水远程深吸了口气,诚肯地说:“姐,你如果对我放心呢,佳仪我会尽最大的能力好好照顾,一直到她成家立业。如果你对我不放心,我也不会拦着你,佳仪的身世,我想你差不多也该是告诉过她了吧?”

水芝眉这下是真恼了,她的脸涨得有点儿红,绷着脸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当初你收养佳仪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你生不出孩子来,说会把我的女儿视如已出,说以后你的一切都是她的,省得落到外人手里!现在可好,找到你亲生女儿了,就要把佳仪一脚给踢开?”

水远程忍耐地:“我可没这个意思。”他知道姐姐这还是一直把佳仪疯了的事情,怪罪在他的头上。

而且她这话口口声声想说佳仪会疯,是佳雪的责任。

别说他觉得佳雪是无辜的,就真是佳雪做的,他也做不出把佳雪赶出水家让她再次流落市井的事情啊!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两个女儿之前的明争暗斗,是真的一步赶着一步到了今天的,没有一家对一家错的说法,要处置,也该各打五十大板。

只不过现在佳仪被人设计上,实在是叫人心疼。

水芝眉不依不饶:“你没这个意思?要不是佳雪回来了,你这么大的底气?”

水远程这回是真的有些恼:“我怎么没底气了?我收养佳仪,可不是全为我自己着想,是你当初要嫁人!”

水芝眉怒了:“你这是什么话?说得像是我要上赶着嫁人?还不是你觉得家产都是你的,你容不下我指着盼着叫我嫁人,当年我是被人迷了眼当局者迷,你在背后推波助澜是出于什么心思?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是为了佳仪才听了你的赶紧嫁出去!”

水远程这下气得脸色铁青:“你自己做下的事情,倒全怪到我的头上来了?你自己要不要嫁人,是我能左右的吗?我承认我当初劝过你,那还不是因为你的打算就是把佳仪给我养,以后继承水家的财产,你自己也能保全一点脸面!你觉得你未婚先育很光荣吗?”

十几年前,风气还远没有现在开放,即使是豪门中已经有了很多人讲究“彩旗飘飘”不忠于家庭,那也是限于男人。

千金小姐未婚生子,还是个很丢人现眼的丑闻。

水芝眉气得不行,二话不说伸手要打水远程,水远程又不是一桩木头,怎么可能站着不动给她打,闪身避开,不高兴地说:“姐,我叫你一声姐,是尊重你的身份!也请你自重些!当年的事情,我是想保全你的脸面保全水家的脸面,而且真收养了外人,你能同意吗?”

水家那时虽然远没有现在的富有,德诚也还没有成立,但德诚集团的母公司德诚房地产公司,在当时已经是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顺风顺水,前景一片大好了。

老爷子有点传统思想,再加上水远程在地产业确实有魄力,而水芝眉根本没本事管理公司。

地产似乎天生是属于男人的行业,老爷子理所当然地就把房地产公司留给了儿子,把开发自用的商业大厦留给了女儿。

本来这种分配虽然偏向了儿子一些,但怎么也不算亏待了女儿,毕竟那幢十层的商业大厦,在当时是著名的财物中心,坐吃租金,就够女儿一生花用不尽。

租赁房屋本来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完全不用费脑,也比较适合水芝眉。

可老爷子还是高估了水芝眉,她不仅能力不足,还眼高于顶,觉得自己“怀才不遇”。

老爷子过世早,她没人管束,很快就卖了两层,套现跟人合伙做生意。

赔了个血本无归,简直是意料之内的事情。

水远程当时站了出来,给姐姐善了后。

水芝眉受了挫折,很是消沉了一段时间,人也不那么自负了,就在这时,认识了那个男人。

水远程当时反对,可她认准了的事情不回头,后来那个人果然靠不住,骗财骗色,卷款而逃,水芝眉不觉得自己的眼光有问题,反而跑来怪水远程,说就是因为他反对,姐夫才会跑掉。

这时,她已经怀孕,水远程劝她打掉,一切重新开始,她却觉得孩子生下来,那个男人就会回来。

水远程奈何不了她,只好劝她出国,否则在周围亲朋好友的眼皮子底下,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光是闲言碎语,她听了就会爆炸。

孩子生了出来,那个男人仍然杳无音讯,水芝眉这才死了心。

可是新面临的问题却是孩子怎么办,她只好躲在国外不回来。

后来查知文莲不能生育,她也重新投入了一段恋情。

这个时候,便打起了把佳仪过继到弟弟名下的念头。

本来水远程还不想同意,因为以姐姐的性子,实在是后患无穷。

可没过多久,他也被查出不具备生育能力……

佳仪再怎么可能种下麻烦,到底身体里流着水家的血脉,总比在外面收养一个孩子,百年之后把家产全给了外人,要好得多。

中国人对血缘传承是比较看重的,水芝眉又说打算嫁人,水远程便顺水推舟的同意了。

--其实,他当时也觉得姐姐选男人的目光仍然没有丝毫的进步,可这一次,他却不敢说什么了。

他只是个做弟弟的,多说多错,要再把情感不幸归罪到他的头上,他可真是承担不起了。

当时佳仪已经快两岁了,文莲提出出国陪伴佳仪培养出感情,一方面也取信于水芝眉,让她相信她们是会诚心诚意对待佳仪的。

等佳仪不再总粘着妈妈,文莲就把她带回了魔都,对外宣称是自己生的女儿,只因为八字不好,三岁之前不适宜养在父母身边,否则可能夭折,这才终于接回家。

这件事之所以很多人不疑有它,也是事出有因:水芝眉怀孕的时候一个人在国外诸多不便,那个时候文莲是千方百计嫁进了水家,却丝毫没有得到水远程的看重,便有心讨好夫家,去美国陪伴水芝眉待产,一直到孩子四个月,才正式魔都常住。

也是从那个时候,水远程认可了这个肯在他背后默默付出的女人,决心好好对这段婚姻,不轻慢不儿戏。

就在佳仪正式过继到水远程名下之后,水芝眉跟她的新婚丈夫之间发生了一件大事,她星夜赶回魔都,叫水远程帮忙。

水远程却大吃一惊,劝告她不要插手,水芝眉悻悻而去。

那段事后没多久,水芝眉的第二段感情,便以匆匆离婚收场。

如果说上一段感情是被骗,这一次她跟被抢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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