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又想出了什么奇怪的主意吧?”郁长宁道:“其实没必要。他们用我哥哥来威胁我,可要是我也落到了那种地步,他们做的岂不是毫无意义了?”
郁长宁眨了眨眼,刻意将视线压得很低,“渝燕国国主老奸巨猾,他要的可不是两具行尸走肉。毕竟赔本的买卖,他不会做。他派来的人再不好,也尚在我接受范围之内。”
她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却还是让晏南鸿看出了端倪。晏南鸿也没戳破她,只是面上忽然添了几分戾气,道:“刚好约了除夕见面,朕与你一道去。”
郁长宁没抬头,自然看不到晏南鸿脸上的表情,道:“我就是和你通报一声,谁要你陪着去了?万一被那些人发现了,岂不是前功尽弃?要我说你就假装宠一宠我,那些人看到你对我上心,肯定就不敢造次了。”
“你想朕怎么宠你?”
郁长宁这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让晏南鸿的怒气消散了些,道:“去榻上宠?”
“……别。”郁长宁哭笑不得道。
她怎么就忘了,眼前这个人,满脑子想的尽是一些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的玩意儿。
不知不觉,被晏南鸿这一打岔,郁长宁转悲的心情缓和了许多。
“好了,这些先撇开不谈。”晏南鸿道:“在此之前,还有个去处,阿宁可要陪朕同去?”
左右在宫内闲着也是没事,郁长宁也深知自己的唯一要务——得圣宠,晏南鸿提了出来,她没有拒绝的道理。
如今晏南鸿去哪儿都喜欢带上自己,郁长宁没什么特殊感受,但这对她来说,终归是一件好事儿。
“路途有些远,你我现在就启程。”见郁长宁点了头,晏南鸿立刻道。
“这么急?”难道是要离开京中?
“眼下离开,刚好来得及赶回来过年。”
“不是说过年要去外面么?到时候不要回来不就成了?”郁长宁话是那么说,却开始收拾东西了。照晏南鸿的话,这一回出门可能得耗上几日。
她没什么好带的,只搜罗几件换洗衣物,刚打开柜门,就被晏南鸿拦下了,“朕全都准备好了。”
郁长宁就没再说什么。晏南鸿挺急,没和任何人打招呼,找了一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除了她一个人都没带就朝着宫门去了。
皇宫里什么时候出现过这样普通的马车了?如果不是晏南鸿亲自驾车,门口的守卫多半就将他们拦下来盘问了。
出了宫门,渐渐的就热闹起来了,郁长宁掀了帷裳,忽然想起了上一回出行之时遇到的刺客,不免有些担忧。
她掀了车帘,探出了半个身子到晏南鸿身旁,问道:“上回那几个刺客的事情后来怎么样了?”
彼时那几个刺客都没留活口,一来是他们知道真正的幕后之人是谁,二来是当时的情况不允许,如果不能杀这些人于无形,他们没准就会有危险。
但幕后之手好说,那几个刺客其实才是重头。晏南鸿的四叔晏逢无疑是与哪个国家勾结了,可究竟是和哪个国家,却还是不清不楚的。
“那些人身上有阳涟的印记。”晏南鸿道:“每一个人身上都有,都在显眼处,刻意得很。其中一人身上还有块翡翠玉佩,那倒是有点意思。”
马车已经渐渐离开了闹市,马儿跑得又快,就连郁长宁想要听清晏南鸿都很勉强,是以不担心有人会偷听。
“翡翠?好像有点印象。”郁长宁道。
那块翡翠质地不错,她的确记得一些。说到翡翠,郁长宁记起那时候晏南鸿看到翡翠的表情有些奇怪,难道他那个时候就发现不对了?
“那一块鹰形翡翠,上面的图案并不陌生,朕曾在西丘的战旗上见到过。”
“这么说,他们是西丘的人?那与……勾结的也是西丘?”
晏南鸿颔首道:“本来只是一块翡翠而已,朕不敢确认。但现在不必担忧了,的确就是西丘。”
严清斐自从在他那抄过那本奇怪的小册子,便一直注意着各位大人们府上的动静。
晏南鸿没有兄弟,与他最亲的,就只有一个叔叔。严清斐思来想去,晏南鸿如果倒台,晏逢是最有可能上位的,于是便一直盯着他那里,谁知还真让他盯出点儿名堂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