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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水底

姚英这一夜睡得很沉,梦里一直有种熟悉的香气,可不知道为什么,日头才高过院墙,她就醒了,醒来之后才发现自己一身的冷汗。不过她还是起身了,下床的声音惊醒了在外间伺候的雁南。

“大小姐今儿起得比往常早啊!”雁南赶忙拿来了洗漱的铜盆,倒好备着的热水,端到姚英面前。姚英略净了净面,漱了漱口,深吸一口气,说道:“去把我的那套墨蓝色的男装找出来吧。”

雁南从衣柜里翻出了男装,一面帮着姚英穿戴好,在嘴上沾上假的胡须,一面笑道:“我家小姐装扮上了男装竟是比一般男儿更是英俊潇洒呢!连奴婢也瞧不出您女儿家的气息了。”

姚英看看铜镜中的自己,任由雁南在自己头上盘出来个男子的发髻,簪上了一支润玉的发簪,一股白面书生的样子倒把自己给惹得笑了出来。她从梳妆台的上层妆奁里头找出一小袋银钱,再拿好一把檀香木折扇,便要出门去。

“小姐,你吃些早点再走吧!”

“不必了,我在外头吃。你们替我好好看着院子,别叫人发现了!”姚英悄悄地从皎月轩的后门走,趁着时间尚早,还没有什么人,便偷偷从姚府的东门溜了出去。

一路向南,姚英找到了个在街边路口买馄饨的小摊,看在此吃饭的人不少,想来问道不错,姚英选了个空位坐下,喊道:“来一碗馄饨,一个油饼。”

“好嘞!”卖馄饨的小哥应和着,一碗馄饨应声下锅。

“哎?你们听说过没有?”姚英坐的座位旁边桌子的一个劳力汉子对着身边一同吃饭的人一边扒拉着馄饨,一边说道:“听俺媳妇儿说,城东赵家的那个貌美如花的小娘子病重啦!”

姚英突然心头一激灵,赵沁儿病了?赶忙仔细听去……

“你咋知道?”旁边另一个吃着的酒的汉子,醉醺醺地说道。

“俺媳妇儿在东城赵家做活,听说他家小娘子急火攻心,病来的凶险,精神也不大好,寻死觅活的,找了东城最好的大夫给看过啦!”那汉子嘿嘿说道:“听说啊是当不成太子妃娘娘气的。真是可惜了那么美的人儿。”

“一碗馄饨!一份油饼!来咯!”卖馄饨小哥上了菜,转身对着那汉子笑道:“我看你呀,小心你家婆娘听见你念叨别人家美人儿,不得好好收拾你!”食客们一阵哄笑,姚英也低头沉思下去。

悄悄地使银针试过馄饨和饼,并无大碍,便飞快吃了早饭,姚英寻了个租车的摊子,租了辆马车,她驾着车想着西面普照寺的方向去。

“毕竟要从最开始的地方查看才是。”她一边驾车,一边心里默念道:“当初是阿青一力邀请我去观礼,可如今,若此事是她有意如此,以阿青的性子和能力,这样大的事情,也不见得是她本意如此,那她背后又会是谁?杜老王爷?杜大哥?可他们又不像是会因为这件事得了什么益处,更没道理去做这样的事!当日赵家在观礼自然如此,可公孙妙为何也去?为何赵沁儿这阵子又被传出病了的消息?不过既然现在毫无头绪,若是这一切从普照寺开始,那先去普照寺调查一番也未尝不可。”

今日普照寺并非如当日一样人声鼎沸,倒是只有些零散的香客。姚英也很快到了普照寺,停好马车,快步登上山门,三步并作两步地上了石阶,在石阶的尽头见到了那当日的静心潭。

潭水依旧清澈无比,遥遥可见池中畅游的红色锦鲤,姚英顺着石阶向潭水边看去,可见水面和白玉石围栏只见隐约可见一小块空隙,水波虽说挡住了,可依旧可容下一拳的距离。姚英看四下无人,便顺手从石阶另一旁的竹林中折取了一臂长的竹棍,她踏上石阶,走到当日自己所站之处,趁着洒扫僧人未发现她,便用竹棍在自己脚下的潭水里用力搅动了几下,潭水瞬间浑浊了许多,鱼儿也被大多吓走。姚英还觉得什么也没发现,准备走了的时候,却有段一丈多长的竹竿慢慢悠悠地漂了上来。

姚英仔细看那竹竿,上面竟然有些许均匀的小孔,有的小孔上还缠着草绿色的丝线。姚英心下一喜,正要蹲下,伸手便要去拿那竹竿,可此时背后却响起一个熟悉但是是她最不想听见的声音。

“你这是在这水里头搅和什么呢?玩得如此开心?”

姚英吓得一哆嗦,她回头看了一眼,洛玉书正嬉皮笑脸地看着她。姚英白了他一眼,转过身来,继续捞着那竹竿,心里并不想理会,但是嘴上却说着:“你来这儿做什么?”

洛玉书也蹲在姚英身边,一种极尽讽刺的口吻说道:“哎呀?许你这天命之女在这普照寺外头捞竹竿子,不许我这虔诚礼佛的翩翩少年来上一炷香?天底下也断没这样的道理呀!”

姚英捞了几下没捞到,心下更是急躁,她又白了洛玉书一眼,说道:“你是要一直在这儿跟我说嘴,还是要帮我把这东西捞出来?”

洛玉书到底是伸手帮了忙,他手臂比姚英长些,一下子就拿到了,两人一块就把一丈长的竹竿放到了白玉石板地面上。姚英仔仔细细地用水清理掉上面久久淤积的泥沙,漏出了无数细小的空洞,姚英仔细地看着这上面的小孔洞,上面好似还残留着像蚕丝一样纤细的草绿色丝线,不仔细看过去,还会觉得是水草一样。

“你可见过这东西?”姚英问道。

洛玉书摇摇头,回答:“并未见过,看着总觉得是什么机关上的物件,可这种东西怎么会藏在静心潭的池底呢?”

姚英也摇了摇头,说道:“我也并不知道这东西怎么用,不过我心里倒是确认了一件事了。”

“你也觉得那祥瑞之事是有人故意为之?”洛玉书站起身来,扑落了身上的灰尘,道:“不瞒你说,我今天也是来瞧瞧这件事的蹊跷的。”

“是的。”姚英也起身,可眼神依旧盯着这个奇怪的竹竿。她忽然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俏皮却诡谲的光芒,看着洛玉书,问道:“你……?为什么对这件事要感兴趣?可是知道些什么?”

洛玉书倾身上前一步,靠姚英距离更近了一些,暧昧道:“怎么说我们好歹自小相识,十年前我在你们姚府也是住过些时日,咱俩也算是旧相识了吧!你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不也得关心一下么?”

“谁跟你旧相识?”姚英厌恶地往后退了一步,道:“当初无非是祖父说你是他故人的弟子才收留你在我府上居住,如今虽说你搬出去,可我看你这么多年你这浪荡的样子也没改掉,你倒是找你那些个好姐姐好妹妹去认旧相识去吧。”姚英说完转身就要走。

“哎?别走啊!”洛玉书抢先一步,拦住姚英,顺势拿出个木牌来,说道:“既是我来了,也不能什么也没发现么不是?”

姚英定睛一看,那木牌上面竟然清晰地刻着“公孙”二字。

“这你是从哪里得来?”姚英接过木牌,翻来覆去,仔细看过,道:“看着样子,应当是公孙太尉府上的腰牌。”

洛玉书却道:“我也是在这水潭之下发现的这腰牌,我倒是心下觉得奇怪,按理来说,纵是近些日子以来,是有些风言风语传着,说皇上欲选赵家女儿做太子妃,可即使是如此,又何必把你们姚家牵扯进来。可姚相一身风骨,向来在朝中是中立之孤臣,一心只为着皇上和朝廷而已。这个时候把你们拖下水,这对公孙家来说也无甚好处啊!”

姚英看着手中的木牌,呆呆地念叨:“难不成我真的错怪他了?”

“错怪谁?”洛玉书问道。

“没有,没谁。”姚英摇摇头,把凌乱的思绪全都甩掉,转而对洛玉书说道:“今日多亏你发现这木牌,就此谢过,他日有缘再见。”说罢,就要下山门去。洛玉书却一把拽住姚英,问道。

“你这人真是,最近也不知你怎么了,自打上个月中秋之后,就不怎么见你人影,从前在永山王府常常见你来玩,如今你却躲在自己家里头,除了杜大小姐能见上你几面,我们这些人倒是见不着你了,可是谁惹恼了你了?”

姚英听到洛玉书说道“中秋”二字,心里竟是“轰隆”一声,仿佛僵住了一般,一时竟然连呼吸也觉得困难起来,在她心里,最是想要把中秋的事情忘记,可有些事竟然清晰地仿若就在眼前一般无法抹去。莫名的,姚英眼里忽的涌出了一丝眼泪,顺着眼角竟然滑了下去。洛玉书见状,忙住了嘴,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英儿,我……我说错话了……我,我也不是故意的……”洛玉书急的不知所措,只得说道:“你也知道,我向来是看不得你哭的,你这一哭,我都不知道……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是我的不是,我本不该提起他,我这跟你赔罪了!”说着,就忙点头哈腰,不停的作揖赔罪。

“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的错罢了。”姚英拉住不停作揖的洛玉书,她飞快的擦去嘴角那一丝不为人所知的泪痕,转而笑颜如花地对洛玉书说道:“既然你要赔罪的话,那就得请我吃点好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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