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可当不起啊,皇后如今可是一手遮天,连皇上对你也是言听计从,哀家要是惹怒了皇后。可是死无葬身之地啊。”
西太后越说越是激愤,眼神越发的阴狠。
早知道西太后对我心生怨恨,也知道今日来她必然会当面给我难堪。所以她的辱骂,我并不意外。也能承受。
皇帝眉头一皱,目光越发的冰冷,伸手就要拉我起来,我摇摇头,对着他安抚的一笑,让他不要管我。
“上次是情不得已,如果臣妾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太后谅解。”
我从容的开口说道,态度真诚。虽然知道我的解释,根本不可能消除什么。
“谅解什么,你虽然贵为皇后,却以下犯上,囚禁哀家。这宫里还有王法吗?你到底使得什么妖媚手段,让皇上连亲娘都不认了,不除去你这个妖孽,哀家死不瞑目。”
西太后狠毒的开口,目光似歹毒的剑,狠狠的射到我身上。
“母后,还请注意你的身份,月儿是朕的皇后,朕不想听到任何污蔑她的话。如果母后在执意为难她,不要怪朕无情。”
皇帝终于忍无可忍,厉声说道,满目阴鸷,目光阴冷的直视太后,暴戾的气息,弥漫在整个大殿上。
看的众人胆战心惊,西太后脸色惊变,眼底闪过一丝的畏惧,但是马上又被愤怒掩盖。
“哀家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亲娘吗?你的心,已经被这个狐狸精迷惑了。”
西太后震怒道,言语越发的不堪,气红了眼,已经顾不了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样的言行是否合仪。
皇上不发一言,幽深的眼眸被阴霾覆盖,薄薄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显示着他隐忍的怒气。
强势伸手,硬是把我从地上拉起来,低头看着我,眼底满是内疚和不忍,我嘴角轻勾,露出一个不以为意的笑容微微摇头,让他不要为了这个事情自责。
“朕心里一直是看重太后的,只是太后有时候做事太过分。朕想要问太后做事之前,想过朕的感受没有。”
皇帝霍然转身,直视着西太后,沉声问道,语气冰冷,如同他此刻的脸色。
西太后神情一怔,一时无语,只是含恨瞪着我。
“算了,太后的病还没有好,还是在寝宫多多修养。这除夕晚宴也不必出席了,免得闹笑话。”
皇帝冷酷的说道,不去看西太后惊变的脸色。
“你居然敢这样对哀家,你这个不孝子。”
西太后显然没有想到皇帝会下这样的旨意,指着皇帝,嘶声怒骂道,再无半分的形象可言。
皇帝不顾太后的谩骂和指责,拉了我的手就往外走去,身后传来太后尖锐的哭诉声,可是皇帝却毫无停留的意思,疾步而出,我能感受到他心底压抑的悲伤和心痛。那刚毅的侧脸,闪过无法言说的冷落和绝望。冷峻的脸庞,犹如千年寒冰一般,冷彻心房,任何接近他的人,都会被寒意所伤。
“先皇啊,你看看你的儿子怎么对我的,哀家真是命苦,居然有这样的不孝儿子。”
西太后趴在椅子上,大声的哭诉着。
众妃嫔神情尴尬,纷纷上前宽慰太后。
皇帝的步伐有些快,我只能半跑着才能跟上,直到出了万安宫,他才放慢了脚步。
“月儿,朕不会让任何人再欺负你,连太后也不可以。”
皇帝扶着我的肩膀,坚定的说道,深邃的眼眸,蕴含了千言万语,可是眼眸深处,我分明看到一丝的悲伤,那样的浓烈,那样的深刻。他的心,被太后伤到了。
“皇上其实不必为臣妾做这么多,而且太后始终是皇上的母亲,这样做似乎不大好,而且对皇上的名誉也不好。”
我有些疲倦的说道,虽然西太后这样的结果完全是自作自受,可是我心底终究有些不安。
“算了,让她安分的待在万安宫也好,不然也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情来。正因为她是朕的母亲,所以朕才更加失望。”
皇帝轻叹着开口说道,眉宇间染上了一丝的苦涩和自嘲。
这一年来真的是历经了太多的是是非非,而最近因为穆亲王谋反事件,皇帝下旨要彻底铲除乱党余孽,绝不姑息。于是和穆亲王又关联的人,纷纷被捕入狱,弄得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
皇帝狠历的作风,在顺利清除乱党的同时,也产生了不好的影响。朝中大臣和后宫妃嫔宫人也是人心惶惶,就怕一个万一。所以皇帝也想要借着除夕晚宴,安抚人心。只有一个和平的环境,才能治理好天下。
除夕晚宴摆在庄严雄伟的朝阳殿,高旷宽敞。殿内珠帘绣幕,画栋雕檐,紫色宫纱琉璃灯,高挂于两边的梁檐之上,光色迷离,风情蔓延。
两旁燃着一根根高大的灯烛,照的殿内亮如白昼,鎏金大鼎中焚着龙涎香,浓郁的香气盈满四周,轻烟袅绕。处处灯光相映,每每金银焕彩,一派太平盛世,富贵华丽,珠宝乾坤。
玉阶上,我和皇帝分坐于东太后身边,遥遥望下去,殿上左边一排坐的是王室宗贵,朝中重臣及其家眷,个个锦衣华服,环佩轻摇。不过这次出现了不少的新面孔是我不曾见过的,大多数是皇帝新提拔的栋梁之才。
右边排是后宫妃嫔们,不管是否得宠,都纷纷应诏而来,以显示皇恩浩荡。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华服绚丽,珠钗摇曳生辉,环佩声声清脆,花容娇**人,妖娆倾国色,窈窕动人心,只为君王顾。
席间丝竹悠扬,歌声清脆如黄莺出谷,身着彩衣的舞娘旋转着她们灵活的身姿,舞姿曼妙,牢牢的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精彩纷呈的各色杂耍,让身居深宫的妃嫔,耳目一新,不时发出惊喜的叫声。
众人见皇帝龙心大悦,纷纷上前来敬酒,皇帝也一概来者不拒,轻易收服了朝中百官的心。后宫妃嫔也争相在皇帝面前博得龙眼一顾。
眼前满是华衣美服,金玉珠翠,衣袂翻动,引来香风阵阵,我保持着优雅的仪态,心情却似不耐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