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的声音微微下沉,一字一顿,不像是在开玩笑,声音里似乎还带有一种嗜血的杀意。
不远处的惊蛰原本横在仇蕾面前的手慢慢地放了下来。
只见一袭红衣横穿室内,五根骨节分明的手指掐在柳思雅的脖颈处。
“你,你骗我,你说过,要,要,要保我。”柳思雅的声音透着虚弱的挣扎着。
林逸没有说话,空气突然变得很压抑,仿佛谁一说话,下一秒就会被划破了喉管。
柳思雅的眼底从白色转而一片猩红,她的眼珠子聚焦在仇蕾的脸上,这张她看了许多年的脸,此刻正无限放大的在她面前。
没有表情,却想置她于死地,刻入骨髓的恨。
你可以用任何方式逼我死,但不能伤害我的孩子。
仇蕾这辈子所有的爱都给了自己的儿子,只要儿子还活着一天,她就能有勇气活下去,再糟心的事情也能就此轻轻挥别。
可是千不该万不该,柳思雅不该动她最重要的人。
“肉糜好吃吗?”仇蕾的声音缓缓飘入柳思雅的耳中,“那些就是把政轩送入委村的士兵。”
柳思雅阵阵恶心,可是此刻再恶心,她都似乎逃不出仇蕾的手心。
“本来想最后让你们吃掉自己身上的肉,可是却有人救了你们,死的太容易,对你们真是一种救赎。”
柳思雅挣大了双眼,眼中的血管早已经尽数爆裂,她到死都没搞明白,自己已经将知道的真相都说了出来,为什么林逸不肯救她。
她怨怼的眼珠最后转向了林逸,那个站在一旁,肩膀上蹲坐着一只古曼童,默默看着她受死的女人。
此刻宛如死神,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直到她断气。
柳思雅的眼神慢慢涣散,再也无法聚焦,她原本拉着仇蕾的手也渐渐没了气力,最后垂落在地上。
阿钉在一旁看的有些不忍,刚才惊蛰告诉他,这个穿红色衣服的女人是他的母亲,可是他真的记不得了,只是现在他看着仇蕾的背影,觉得很悲痛,很难过。
他努了努嘴,干涩的嗓子喊出了一声,“妈。”
仇蕾的背部明显的僵了一下,那个喊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可是她听到了,听的真真切切。
仇蕾弓着背,将五指从柳思雅的脖子上松了开来,眼前的人已经断了气,一旁的伍赛博也早已经尸骨微寒。
她已经得偿所愿的报了仇,这一声“妈”将她最后的一丝遗憾也抹平了。
只是她不敢回头看,她颤抖的用手捂着自己的脸,此刻她一定看起来很可怕,她不想让儿子看到她最可怖的面目。
红色的长裙从裙摆开始慢慢地燃烧了起来,随之烧到了仇蕾的全身。
阿钉想要上前阻止火焰,惊蛰伸手拦了一下他。
“没用的,只是她自愿的。”
阿钉还是不记得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可是这一刻,看着整团的火焰在他面前燃烧,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好难过好难过,难过的几乎透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