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呼啸黑压压云层压在老者的心头,来到船上看着远处山岛上仍不断冒起的爆炸火光老者眼中越发的凝重,小船快快速地向岛屿的方向窜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去渔船距离海岛也越来越近,但远处的爆炸声却越来越小,而老者内心却越发焦躁不安,持桨的手掌攥得咯咯作响。
就在此时劈波斩浪的渔船前方的海面上突然亮起一抹圣洁的白光,光芒纯洁透亮带着浓浓的生命气息,即使是在这昏暗的环境下突然亮起却也并不会让人感觉刺目,但老者还是下意识的就用持桨的手捂住双目。
身体紧绷间原本维持光幕的手掌也是瞬间握笼成拳提于腰际,手臂上的肌肉寸寸紧绷,青光凝结如蓄势待发的大炮,一旦四周稍有动静就会一拳轰过去。
而渔船也因此速度骤减,失去了光幕的保护,倾盆的大雨顺势而下只在片刻之间便将老者的衣衫浇了个外通里透。
一人高的浪头夹带着重于千斤的海水像巨人的手掌一般狠狠地击打过来轰然拍在老者那魁梧的身躯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溅起丈高的浪花。
其中力道之大可想而知,而老者的身躯却像海岸上的磐石一般岿然不动,但老者脚下的渔船在失去了光幕的保护后显然并没有老者这般坚挺。
一瞬间分不清是海水还是雨水汹涌地倒灌入渔船内,在巨浪拍来的数秒内便发生船体倾斜,如浪中枯叶一般被吞入深渊般的大海中。
而在渔船被吞没的前一刻,老者竟是纵然跃起,那雄壮的身躯在这一刻却是身轻如燕,一跃便跃起丈许高来,远离海面的同时也避免了被海水吞没的危险。
豆大雨滴击打在老者的脸庞之上,老者仿若浑然不觉,只见其丹田处一缕缕半透明的青色能量从中流转而出,随后向身体各处涌动而去。
片刻间老者的全身上下便被裹上一层淡淡的青色光膜,而随着这层青色光膜的出现,一股股肉眼不可见的气流从四周涌动而来,形成一个旋风般的气旋将老者包裹其中,其下落的势头也因此瞬间止住,就这样漂浮在半空甚是神奇。
老者双目之中青光流转映衬得双目仿佛青色琉璃一般奇异,而在这双奇异的眼眸之中,这片昏暗的世界却是变得明亮了许多,可视范围骤然扩大。
老者向前方看去,只见其脚下那原本渔船吞没处一团圆形的纯白亮光透过层层深海映射在海面之上形成一道直径半米的纯白半透明光柱照射在老者眼前,在这茫茫大海之上格外显眼。
老者那泛着青光的双眼警惕的扫视四周,见四周并无其他异状后,凝神看向光柱,光柱呈放射状,但却并未照射出海面太远,仿佛有灵性一般在老者身前止住势头,并未向高空射去。
在光柱映射的白光照射下,老者惊骇得感受到有一股股充满生机的热流被灌注进自己体内,老者分明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的细胞在雀跃欢呼。
以前与人争强斗狠所常年累月积下来的暗伤在这一刻竟神奇得被治愈了,就好像常年背负着枷锁的人突然得到释放般。
甚至连呼吸都比平常舒畅得多,就仿佛在此刻自己的身体又恢复到了当初的年轻活力。
如果老者此时手里有一面镜子的话,他会震惊得发现自己原本布满皱纹好似枯树皮的老脸仿佛被时间女神祝福了一般。
皱纹寸寸履平,干枯的皮肤变得光滑富有弹性泛着健康的红润,甚至花白的头发也变的乌黑,原本六七十岁的老人竟返老还童一般重返二三十岁的青春年华。
老者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原本粗糙因常年习武而满是坚硬老茧的手掌皮肤此刻却变的光滑柔软,而皮肤之下的筋肉却是并没有失去常年锻炼下的坚韧。
老者激动地握了握双手,感受着这双拳头中这久违的青春爆发力,忍不住地呼吸加重,手上力道不由的加大,指节被压地嘎嘣作响。
随及老者有些颤抖抚向自己的脸庞,当感受到指尖传来的充满年轻活力的柔韧光滑触感时,老者竟是激动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分不清是笑声还是哭声的呜咽在老者的喉中传出,在老者的指缝处一滴滴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从中流出低落进茫茫大海,泛起密集的涟漪。
在此刻原本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人竟失态地哭地像个孩子,此时这个恍恍一生就准备孤独终老的老人突然重返年轻,这其中大起大落的心理过程可能没人能够理解吧。
片刻之后老者这才慢慢缓过神了,暂时压下心中的狂喜、疑惑、茫然等等情绪,然后有些惊骇看向身前的光柱,老者明白,自己身上的变化绝对和这神秘的光柱有关。
他不知道身前的光柱是什么东西,但老者明白,能够让人返老还童,重返青春,这光柱绝对不是凡物,或者说这光柱之中有着让人返老还童的神物。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照射出来使自己恢复年轻的白光可能还只是这神物泄露出来的一部分威能,那这神物本体又该何等神异。
老人活了大半辈子,年轻时候也曾在这片广阔的大陆上四处奔波,闯南闯北,见闻见识十分丰富,但像这般能使人返老还童的天才地宝,或是神奇异物却是闻所未闻。
老者不敢想象,一旦这种神物的信息泄露出去会引来多少大陆中实力恐怖,寿元将尽的老怪物的觊觎,到时候凭自己的实力能保得住吗?
念头至此,原本老者已经伸出触向光柱的手突然僵在半空,迟疑起来。怀璧其罪的道理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人自然清楚,而就在老人打算放弃之时,其身前的光柱却是发生了异状。
似是察觉到了老人想要放弃自己的念头一般,光柱却是并不打算放弃老者,光芒陡然大放,光柱瞬间向四周扩大,速度之快老人完全没来得及反应便被笼罩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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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汆汆,海风呼啸,靠近岛屿的海岸边,被暴风雨激怒的大海好似恼火的孩童不停地卷起丈许高的巨浪。
携带着量以吨记的海水拍击在海岸陡峭的巨岩之上,溅起更高的浪花与泡沫,与之夹杂着的是如巨兽咆哮般的海啸之声。
这是一个约有数十公里的岛屿,岛上山峦林立,树木繁茂,至高空向下俯望,会发现这片岛屿成新月月牙状,月牙两头尖端近乎连接在了一起,只留下只有数十米宽的进水口。
因两岸进乎相连的奇特地形,使只整个岛屿将大海阻隔在外,截出了一片与岛屿相连接连绵十数公里的椭圆形内海,这就形成了一幅新月包海的奇特自然风貌。
若是在夜晚万里无云,月光明媚的天气下,月光被毫无遮挡投射下来照射在这片内海上。
其海面上反射的月光会泛起一层银屑般的光芒,从高空俯瞰宛若银制月盘,而新月状的岛屿则像一张张开的巨口要将月盘吞没般,这气势磅礴的吞月景观也是岛屿之上的主宰宗门“无月宗”名字的由来。
无月宗是一个传承数百年之久的隐世宗门,在数百年前无月宗也曾是这片大陆的顶级宗门,曾经最辉煌时期宗门的分堂遍布大陆各地。
宗门弟子甚至有数万之巨,其中强者更是数不胜数。然而盛极而衰,曾经的顶级宗门如今却只能龟缩在这宗门的原址海外岛屿中,剩下的宗门弟子更是大猫小猫三两只,可谓是门可罗雀。
而此刻已经衰败至此的无月宗,此刻却是又迎来了一场灭顶之灾。
无月宗主峰位于岛屿中心位置,是岛上连绵的山峦中的最高峰有近千米之高,面海一端坡度平缓被铺上层层石梯从山脚蔓延上山顶。
这三米宽的石梯由青砖块块铺盖而成,岁月的风霜在其上烙下了深深痕迹,其上的青苔见证了无月宗从兴到衰的历史转变,而今又要亲眼看着它走向破灭。
山腰处石梯两侧密林丛生,灌木野草荒长,一幅荒凉破败之像。
月光和雨水互相拼挤着从茂密的树丛中挤了出来照射在这片荒凉之地,石梯上大片血迹斑斑还未凝结,便被雨水冲刷着顺着石梯四溅而下,化作一条红色的溪流连绵向山脚,石梯被染得血红,在月光的残影下显得格外狰狞可怖。
顺着山腰的石梯向上看去,只见一具具身着黑色练功服的尸体倒在石梯之上,粗略的数过去至少有数十人,死者皆为男性有老有少,死状皆是一模一样。
只见一具具尸身上其心脏处仿佛被人凭空掏去了一般,一个成年人拳头大小的空洞贯穿而过,其内鲜红的鲜血如数十条小溪般与雨水汇流而下,形成一幅血腥唯美诡异的画面。
“啪!”
血水飞溅,一道身着猩红袍服的身影一脚踩在鲜血汇集的小溪中。
红袍身影微微踱步,宽大的袍服将其面容,身形掩盖在阴影之中,在其双眼的位置两点幽绿的鬼火诡异升腾着。
一阵雷光闪过照亮了袍服之下的阴影,那是一张怎样恐怖的人脸,不,那是一张已经不在“人”这个范畴的脸,干枯得早已应凋零般看上去没有半分水分的仿若掉在地上的枯树皮一样的一张面皮就这样“挂在”一颗头骨之上。
面皮残破,透过破损的部位,有三分之一的头骨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之中,完全没有任何肌肉血液,这恐怖的一幕如果胆子的人看到怕是会直接晕厥过去。
“咯咯...无月宗隐世百年不与外界多做接触,与世隔绝,这些无月宗弟子怕是和他们的宗主一样把脑子都呆傻了。”
红袍人眼中鬼火跳动目露不屑之色,暴露的齿骨摩擦喉间发出如乌鸦般难听的响声让人毛骨悚然。
“不过这样也好,如此单纯得让人恶心的灵魂用来做成业鬼却是在合适不过了”
说着红袍人一直隐藏在袍服下的手掌伸出,那仿若干枯的树藤般的手骨之上一枚白骨制成的戒指佩戴在其小拇指,在戒指的中央一颗刻着“亡”字的幽绿宝石镶嵌其中不知是何含义。
随着其手掌的抬起,一团诡异让人看上一眼便会心生恶意的黑紫色火焰在其掌心袅袅升起。
在这团邪恶的紫焰之中一张张哭嚎的人脸左突右撞,如果仔细看的话便会发现这火中的人脸与石梯上死去的无月宗弟子们一模一样。
一声声仿佛受到了人世间最惨烈的酷刑般的凄厉悲鸣嚎叫从中发出,让人心神战栗胆寒不已,而红袍人却像是在听美妙的音乐般嘴角勾起一抹享受般的狰狞弧度,眼眶中的鬼火也在雀跃得跳动。
“嗖!”
就在红袍人沉溺于折磨灵魂的快感时,一点猩红的毒牙仿若箭矢般划破空气带起一股腥臭味,就对着红袍人那让人惊悚的面庞扎了过去。
“哼!”
红袍人冷哼一声,其眼中鬼火跳动,一股肉眼不可视的灵魂波动便向着那一点猩红撞了过去。
“砰!”
仿若雨滴撞在了墙壁之上,猩红的毒牙瞬间碎裂成片片红雾向着周围扩散开来,四周树木以及石梯一经接触便发出“嗤嗤”的声响。
树叶迅速变得枯黄、发黑,被分解成片片残渣,主干仿佛被大火烧过一般发黑碳化成屡屡碎屑并散发出股股恶臭,历经风雨仍然坚固的青石石梯在这一刻变的如被卤水点过的豆腐般在“嗤嗤”声中被腐蚀得坑坑洼洼。
“妖月,你想死老子成全你,我保证在你死后将你的灵魂引入魂灯,尸身炼成尸傀然后天天在你的灵魂面前摆弄你那完美的脸蛋。”
红袍人眼中鬼火跳动,语气阴沉难听地看向台阶之上。
在那里除了已经死去多时的尸体却并无他人,但就在红袍人话音刚落的刹那,那片空间却是微微波动了起来,好似有什么透明不可视的轮廓从中分割了出来,隐隐可见那是一个人形,一个身材极其曼妙的人影,人未见声先行。
“是么?我刚好想给你这个老东西松松骨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