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匆匆的飞奔到梵音的房里,只见萧王爷与萧王妃早已候在那里。
萧策不停来回的走动,紧锁着眉头焦急的不停催促着大夫,询问结果。
萧王妃失去了一贯的庄重,原本一丝不乱的头丝,也放开来,在烛光下飞舞。
“啊……好痛……”内室传来梵音一声痛呼,接着便没了她的声响,只有大夫在低声交换着意见,还有丁香和一个小丫头在不停的进进出出。
“怎么样了?”萧王妃叫住刚出来的丁香,焦急的问。
“梵音姐姐怎么啦?”妃竹一看她两手沾血,同样急切,上前拉住了丁香的手。
丁香扑通一声跪地,声泪俱下:“是奴婢没有看好姑娘,现在不知是何原因,姑娘见红了!”
“哎呀!”失神惊呼,萧王妃一个站立不稳,顿时跌坐在座位上:“这可……如何是好?”
萧策的脸上阴沉一片,他再怎么无动于衷,可毕竟这是他萧家第一个孙子:“太医呢?还没到吗?”
门外一声急骤的脚步声,但见一身素服的医者,满头大汗的小跑进来:“老臣到了、老臣到了!”
萧策忙迎上去,道:“陈太医,全指望你了!”
陈太医拭了一把汗,连行礼都来不及:“病人在哪儿?快带我进去!”
只在这小厅里晃了一下,人就匆匆的进了内房。
“见红?”妃竹呆在一旁,没有人有时间有功夫来搭理她,连跟她一起过来的佐儿也是静静的站在一边,一语不发。
许久,才见陈太医从里面出来,神态镇定的看着各人,一屋子的人禀气凝神,都等待着他的宣判。
“这位夫人,已有四月的身孕,孩子初见雏形,因药物原因,险些小产。”简单的五个半句,平静的与来时截然不同,似乎对这种状况见怪不怪。
“这么说,孩子保住了。多谢陈太医!”萧王爷长吁一口气,正面对着陈太医道谢:“只是,不知是何药造成这般迅猛的堕胎之势?”
“回王爷:适才臣把夫人脉象,发现其体内竟有朱砂,只是不知是误食还是其它。”顿了一顿,又补充一句:“王爷可查查夫人饮食,依臣看,不该是误食才是。这种朱砂并不常见,与寻常人家用作题字或是药士练丹的朱砂不太一样,极致的红中透着淡淡的银色,阳光下闪闪发亮,十分美丽。
所以,它的毒性也就更强,这吃下不过半日功夫,便能要了孕妇及腹中孩儿性命。今日,实在是发现得及时,才勉力保住。”长叹一口气,陈太医摇了摇头,随着人下去开方。
“朱砂?!”既然知道母子平安,萧策也稳了下来,走至门口,吩咐白虎道:“将下午所有出现在这院中的人都叫到正厅里去,另外,大小厨房各处,细心查找,一丝朱砂的痕迹也不可放过。还有,天明之前,加强门禁,未得允许,任何人不可随意进出!”
“是!”白虎沉道。
萧策的眼扫视了一遍厅下跪的三个人,沉默不语。
丁香,是萧王妃身边跟了近十年的丫头,从来做事冷静沉着,未犯过错,而且她是萧王妃派到梵音身边照料的,自然不会出错。
佐儿,永乐王府等同于内府总管,自幼养在萧家,若说是萧王爷的养女都不过份,身家绝对清白可信,她也不太可能。
瑟瑟发抖的小丫头春暖,刚买进府来不过三年,附近老百姓家养不活的女儿,身家清白而且个性柔弱顺从,派她去伺候梵音当初考虑的就是要个没性子的去,省得梵音那样尴尬的身份受气。
会是她吗?
“春暖!”萧策突然唤了一声,那个本就在颤抖的小丫头更是止不住的嘤嘤哭出声来,害怕得大气也不敢出,抽咽声都在压抑。
“王爷,奴婢什么都不知道。”一个劲的磕头,声声巨响,才几下功夫,头上就流出血来:“王爷……姑娘的饮食从来不用奴婢做的。”
萧策沉声:“你随身伺候的人现在中了毒,差点小产,即使不是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说,昨天午饭开始,梵音吃的喝的都是谁备下的!”
“王爷……”春暖吓得都快说不出话来,本来还残存的一点理智彻底吓没了,头埋在地上拔不起来,不停的磕啊磕,额头上夹着的灰土混着血流到了脸上,甚是恐怖。
“王爷公公,昨天下午,梵音姐姐是和妃竹一块喝的下午茶。”一旁站着的妃竹从没见过这种光景,看到春暖小脸卡白的样子心疼不已,忙站出身来替她说话:“跟春暖没关系。”
“妃竹啊,这事可不好乱认啊!”萧王妃语重心长的看着妃竹不忍的小脸:“本身昨天是你这一个多月来第一次去梵音那里,娘听了还很高兴。可这当天夜里就发生了这么危险的事,涉及到萧家子嗣,一定要查个一清二楚才行。妃竹还是不要妇人之仁,见她受了伤便心生不忍。”
萧王妃话中有话,可偏偏她那样端庄高贵的人口中说出这样的话来,硬是要人挑不出其中的毛病,温和的就是良母,在劝解不懂事的孩儿一般。
妃竹不懂其中道理,也没听出她话中的含义,只是看着春暖流着血的额头十分难过:“婆婆,春暖今天真的没有碰吃的,丁香跟佐儿也可以证明。”
萧策见妃竹着急的样子忙安抚道:“好媳妇儿,别着急,等我来问问清楚。”又转过头沉声对白虎道:“把她架起来,额头包扎一下。”
佐儿旁跪一边,听到妃竹急切的帮春暖的话,心底漾起异样的酸涩:可怜的小王妃,您就不知道自己才是这次的主要目标吗?
“禀王爷:春暖确实没有参与当日的饮食。”回话的是丁香,当妃竹站出来替春暖那样的小丫头说话的那一刹那,她的心思已转了许多遍:“春暖一直跟在奴婢身边准备一些将来会用到的衣物之类的东西。”
萧策沉声道:“那梵音近期的饮食都是由谁负责的?”
丁香一偏头,看着跪在一边的佐儿。
佐儿伏地回话:“小王爷吩咐奴婢照料小王妃和梵音姑娘的一日三餐。”平静的像没有发生事情一样,太过镇定的样子让萧策眯起了眼,紧握拳头屈起了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