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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补偿

回到明家,明老爷子和施雅正在餐厅等着,见明浩宸和明浩轩二人回来了,施雅脸色才好些,但还是不太高兴的说道:“浩宸啊,你下次要是不回家吃饭呢,就早点跟我们说一声,我等等没关系,可你爷爷都一把年纪了,不要让老人家等太久。”

明浩宸微微点了点头,“抱歉,是我疏忽了,因为突然遇到点事儿,所以忘了跟家里打个招呼。”

明浩轩也赶紧说话缓和气氛,“是啊,伯母,您就不要生气了,这次确实是突发情况,我们一时都忘了你们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回来,下次不会了,下次肯定不会了。”

施雅脸色这才好些,却依旧说道:“这也不打个电话回家里,我还以为你已经回海市了呢。”

明浩宸脸色暗了暗,“我回去的时候一定会跟母亲说一声的。”

老爷子见母子之间气氛越来越有些紧张,这才摆摆手道:“行了行了,既然回来了,就坐下来吃饭吧。”

明浩宸和明浩轩听了老爷子的话,这才坐下来,明浩轩坐在老爷子身边,不忘说道:“还是爷爷心疼我,知道我饿了。”

“你这小子!”老爷子嗔了他一眼,却是笑笑没再说话。这边祖孙二人其乐融融,这边母子二人寂静无声。

用完午餐,几人在喝茶闲聊时,老爷子才问起,“你们刚刚说有事,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

“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就是在上山的途中遇到两个色狼想要对一个年轻的姑娘图谋不轨,被我和浩宸哥阻止了,后来作为证人我俩去了趟警局,录了口供,不然我们也不会这么晚回来了。”明浩轩答道。

老爷子点点头,“你们没什么事儿吧?”

明浩宸摇摇头,“多谢爷爷关心,我和浩轩都没事。”

原本一直静静品茶的施雅却突然开口问道:“那个姑娘呢?她没事儿吧?”

明浩宸看了她一眼,想着估计是同为女性她才会这么问吧,于是他答道:“那位姑娘没事,那两个人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我们发现了,准确来说是浩轩发现了,他这在警局的日子也算是没白待。”明浩宸说着不禁打趣道。

明浩轩不服气的纠正道:“这岂止叫没有白待?我可是学到了很多东西的,要不是因为我大胆的猜想以及我专业的判断加上我准确的直觉,指不定又要发生一起悲剧,所以说嘛,其实我还是很适合为人民服务的。”明浩轩一边说着一边眼神不断的往老爷子那里跑,这话,他就是故意说给老爷子听的。

老爷子自然看穿了他那点小把戏,“你以为现在的官场就凭你自己的一点能力就能大有作为?你未免想得太天真。”老爷子说话很直接。

“可是我去警局又不是为了升官啊,我只是想为那些无辜死去的人找出凶手,不让那些害人凶手逍遥法外,还受害者家属一个公平!”明浩轩义正言辞的反驳道。

老爷子无奈的摇摇头,严肃的对明浩轩说道:“这世道,哪有那么多的公平啊?你想凭着你的一己之力给那些受害家属一个公平,你觉得你能做得到吗?是,你姓明,有明家给你在背后做基础,你可以不用考虑生活,不用考虑金钱,甚至不用看上司的脸色,但你以为这一切是为什么?因为你的能力?错!大错特错!因为你姓明!”

老爷子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明浩轩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也正因为明白,所以他无法反驳,他知道自己进警局是爷爷打了招呼的,凭他的身体,他连体检这一关都过不了。因为有爷爷,因为有明家,他虽然不能和他的同事一起出去执行任务,但是他可以在后面为他们分析案情,寻找关键。而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姓明的基础上,如果他不姓明,那他什么也不是。

越想明浩轩脸色越苍白,其他三人自然也看了出来,都没人说话,毕竟刚刚老爷子说话带着火气,这会儿还没人敢往上撞。其实说完以后老爷子心中也稍稍有些愧疚,自己说话是不是太重了?此刻看着明浩轩脸色越发苍白,老爷子愧意更甚,不禁在心中责怪自己,他看着明浩轩长大的,还不知道他的脾气吗?

“咳咳,浩轩啊,爷爷刚刚说话可能有些重了,你别往心里去啊。”老爷子终是过于愧疚,其实也是怕明浩轩身体气出毛病来,本来他的身体就不太好。

明浩轩倒也还是懂事,也就那一会儿生闷气,这会儿老爷子都开口了,他自然也就缓和了许多,“嗯,我知道,那个,我有点累了,我想上楼休息会儿。”或许心里始终还是不太好过,明浩轩不想再待在下面。

老爷子赶忙点点头,“唉,行行,你要是累了就上去歇会儿,要记得按时吃药啊。”老爷子不忘叮嘱道。

明浩轩点了点头,随后神情似有些落寞的上了楼,老爷子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

明浩宸垂眸思忖片刻,安慰道:“爷爷,浩轩他现在还小,有点小孩儿脾气很正常,他又是那么固执的一个人,您又不是不知道,以后,您还是少跟他争执那些事儿,您自己生气,他也生气,何必呢?”明浩宸口中的那些事儿自然指的是明浩轩一心相当警察的事。

“哎!我何尝不知道?我只是看那傻小子总是执迷不悟,心中气不过多说了两句罢,也怪我,他这脾气还不是同我当年一样,固执!”老爷子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明浩宸笑着道:“人这一辈子,有点能够让自己固执的东西也挺好。”

一旁的施雅笑了笑,也接口道:“所以说,其实你们两兄弟都一样,你也很固执。”施雅笑眯眯的看着明浩宸。

明浩宸轻轻扯了扯唇角,“大概,是随了我父亲。”

施雅脸色微变,沉默半刻,放下茶杯,跟老爷子打了个招呼便走出了餐厅。

见着施雅走后,老爷子略带批评的说了下明浩宸,“你说你也是,好端端的提你父亲做什么?你跟她关系再不好,她也是你母亲,你难得回来一趟,以后少刺激她。”

明浩宸嘴角似是嘲讽的弯了弯,嘴里淡淡吐出两个字,“母亲?”

老爷子见着他这样,也只能是无奈的摇摇头,算了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年纪大了,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的事。

“对了爷爷,我差点忘了,我还打算问您点事情呢?”明浩宸说道。

老爷子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打趣道:“你还会有什么不懂的?”

明浩宸谦逊的笑了笑,“您啊,也就别打趣我了,我有几斤几两您还不清楚吗?”

“哈哈!从前我还略知一二,不过你现在是长大了,翅膀也硬了,有多少斤两我这个老头子是的确不知道了。不过难得你也有向我请教的时候,说说吧,没什么事?”老爷子打趣完明浩宸不忘提正经事。

明浩宸微微笑了笑,随即神色认真,“我想知道,在我七岁那年,我被绑架之后没多久,那座山下是不是发生了一起严重性的火灾?而且还烧死了人?”

听到明浩宸问这个,老爷子脸色微微凝重,不过他没有马上回答明浩宸,而是问道:“那天你被救之后,你父亲就带你回了海市,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明浩宸微微蹙眉,“这么说,的确是有那场火灾?”

老爷子不满的瞪了眼明浩宸,“你这小子,我问你话呢,你还给我钻空子。”

明浩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后正色道:“今天,我们救得那个姑娘,她,就是当年救了我的那个小女孩。”

“什么小女孩?我怎么不知道?”老爷子疑惑的看向明浩宸。

明浩宸这才忆起这件事他除了顾宬、明生和沈凌月没跟任何人说过,包括他的父亲与母亲。沉思一会儿,明浩宸将当年的事情跟老爷子娓娓道来。

“所以你以往每年都会去那个地方,但是从来没有碰到过她,今天却遇见了是吗?你怎么确定她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老爷子听完了所有事情后问道。

明浩宸沉吟片刻,“其实最初我也有怀疑,我觉得这是不是有点太巧了?但是后来我看到她指出当初那个狗洞的位置,而且原原本本的说出了当时发生的事,虽然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可能有些话语对不上,可大致还是没错的。况且那个狗洞的位置早就已经长满了杂草,她如果不是当年那个女孩,她是肯定不会在一堆杂草里面准确找到那个位置的。”

见明浩宸说得如此肯定,老爷子点点头,“你说得倒也是,如果不是她别人不可能找到那个位置。既然你问起当年那件事,那我就跟你讲讲吧,其实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们的,这样,或许她家当初就不会遭受这样的厄运。”

明浩宸神情低落的垂下眼眸,“这的确是我的错。”

“算了,已经这样了。”老爷子说完便开始讲当年山下那场大火,“听说那场大火是半夜起的,那会儿都两三点了,正是人睡得熟的时候,所以附近的人根本就没注意到。直到大火彻底烧进了屋里,那家人的惊呼声才将邻居给吵醒,但是已经太晚了,睡在里面的人因为吸入了太多的浓烟已经昏了过去,最终被烧死在里面。当年听到的传言是一家人都被烧死了,倒是没想到还有个小姑娘还活着,这也算是留了个苗啊。”老爷子不禁感叹道。

“如此便更加证明她的确没有说谎了,是我太疑神疑鬼了,明明已经很确定,但是心里还是抱着那一丝希望,希望她不是,希望她没有那么悲惨。”明浩宸说着,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如果他当初没有和她做约定,如果他当初没有遵守约定,把这一切都告诉给他的父母,告诉给他的爷爷,也许她现在还会好好的,不会那么小就变成孤儿。

“浩宸啊,你也不要太难过,这一切都不是你想看到的,但是已经变成了这样,你现在不应该是去懊悔当年没有告诉我们这些,而是应该好好想想怎么去弥补当年给她造成的伤害。”老爷子面色沉重。

独自沉默了许久,明浩宸才缓过来,正了正神色,他说道:“我会补偿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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