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啊?”这是周依依目前能问出口的唯一一句话,但同时也是本能反应。
要说蒲胥因会把她独自仍在这里,然后只是一句‘自行回国’,她怎么着也是不相信的,可他最德高望重的老师都来传话了,她哪还有半点不信之处。
可是蒲胥因他自己说过,这次事件之后,他就向她解释清楚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如今一切都还处在疑惑阶段,他就这么消失不见,永远也不会再出现了?
不,不会的,蒲胥因不是这么不守信用的人,可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差错让他不能亲自来见她。
尤其是听到扎沃斯老师说以后再也不见,竟有那么一刻的心慌,这心慌一直蔓延,直到她不得不承认她是喜欢他,是不舍得的。
扎沃斯坚硬的语气慢悠悠的开口:“不喜欢一个人难道还有为什么?你速速离去吧,不要叫小因为难;哦,对了,他已经亲口请求过我,他要结婚,而结婚的对象是纱西米。”
这次,周依依是彻底的被震惊到了,她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一副风轻云淡的扎沃斯
他要和纱西米结婚,他竟然还是要和纱米西米结婚,这句话一直回荡在她的脑海,直到搅得的神经错乱。
“怎么样,你也该知难而退了吧!回去吧。”扎沃斯见她情绪激动。已然又加了一把火。适时的把在口袋里的支票拿了出来:“这是小因叫我转交给你的,一千万美金,听他说是感谢你陪他回来,他会在这里安安心心的过日子,以后都不会再回去。”
周依依愣的目光从扎斯的脸上移到他举起支票的手上,又从手上重新移回到他的脸上,最终缓缓的低下头,心里的屈辱感已经在急速膨胀,又是这一招,想打发一个人时,最常用的伎俩都是给钱,难道他们有钱人家就可以拿着钱随便践踏别人的人格吗?
蒲璞玉之前是,现在他也是,都是同流合为,要不怎么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她是彻底的怒了,愤然的拿过那张支票放在手心里撕了个粉碎:“麻烦扎沃斯老师回去告诉蒲先生,我就算是露宿街头也不会要他的一分钱,是不是你们有钱人以为只要有钱一切事情都可以解决?我虽然不是出生大富大贵,但我也有自己的尊严,自己的原则。“
扎沃斯吃惊的看着周依依一系列的举动,直到破碎的纸片纷纷扬扬的飘落在地,他才收了视线,一脸严肃,想不到这个女人的胃口还挺大的,一千万美金没能满足她;
“你确定撕了支票你不会后悔,就目前处境来看,你如果没有钱真的是会露宿街头,小姑娘有尊严,有原则固然是好,可那些虚无的东西能值几个钱?还是可以使你日后的生活无忧?”
周依依顿时心灰意冷,她抱着他们过去的回忆苦苦挣扎,可还是没能改变被遗弃的命运,蒲胥因啊,她本来就是不应该相信他的,他那么神秘,那么让人捉摸不透,也是她太傻,太单纯才会错信了她。
她眼眶酸涩,心绞的难受,努力忍受着泪水说:“您请放心,就算钱不要,我也会离开的,我和蒲先生本来就没有关系,又何谈他要离开我!他想结婚便结婚,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当这一切都只是我做的一场梦。”
那场梦的结局虽然是悲剧,但只要过程是美好的就足够了。
说完这些话她目不斜视的绕过扎沃斯神情涣散的出了研究室的门。
扎沃斯对于周依依的轻易妥协是存以不屑的,但同时也证明了他这种做法的正确性,她出了会议室的门,他露出了得逞的笑容;小因啊,你看看,这就是你要死要活爱着的女人,这还没把你的真实身份告诉她,就已经吓的神情涣散了,我不知该替你感到悲哀还是该替你感到幸运。
出了生物实验基地,周依依失魂落魄的一步一步走到长长的阶梯上,她始终还是不能相信蒲胥因连一声解释都没有就这样一声不吭的消失,不,她认识的蒲胥因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他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他肯定有他的苦衷;
可他的老师都亲自出来传话了,还准确无误的叫出了她的名字,这所有所有的一切都让她对此深信不疑。
她突然扬头笑了两声,自言自语道:“周依依啊周依依,这就是你随便信人的下场,有夏灵那个例子你还不知悔改吗?上次差点丢了一世清白,而这次却把自己丢在了异国他乡。”
伤心过后,便是愤怒,可生活还得过,目前的处境还有待解决。
下了阶梯,迎面走来几个人,周依依下意识的往旁边躲避,可那几个人像是存心和她过不去似的,她往这边走,那个人也往这边移,像是在故意玩躲猫猫一样。周依依终于是没心情再玩下去。
抬头看了来人,那人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金色的长头发,蓝色的大眼睛带着若有如无的笑意,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像是在夜空中最亮的星星,来人不是纱西米又是谁?
两人离的极其近,在她身上闻到了烤蛋卷的味道,许是刚吃完午饭赶来上班,周依依努力扯出一个微笑,打算绕过她继续往前走。
可她似乎有意不让她走掉,如会移动的石尊一般,你动,她动,你不动。她不动,直到周依依忍无可忍,抬起目光冷冷的看着她:
“你好啊,周依依,看你中午没吃饭,我能请你去吃吗?”是不太标准的中文普通话,说的断断续续,但所幸还能听得懂里面的意思。
她忘性可没那么大,上午才骂完他,现在又要好心请她吃饭?
“不用了,谢谢。”她直接拒绝。
而纱西米却仿佛不死心一般,继续挡在她的面前,“我想,我们,可以聊一聊。”
刚见面没超过三小时的一个人,而是还是一个外国女人,她们好像还没有熟到那种可以聊天的地步吧。
“不好意思,我没有时间,下次吧!”
纱西米又再次拦住了她,樱桃小嘴张了又张,可奈何中文毕竟不太熟悉,也只能说一些简单的话,可以看得出她被逼的有多难受:“我想,我们可以聊聊胥。”
是了,她们之间唯一的共同话题便只有蒲胥因了,可是她现在要找她聊蒲胥因算哪般意思,明明两人都已经快要结婚了,这么光明正大的拦截她,示威?
周依依本想继续一口回绝,可话到嘴角变成了同意和她聊聊。
该说对不起的是他蒲胥因,又不是她周依依,她凭什么就心虚的要死要活躲着不见人,但同时她也非常好奇纱西米到底会对她说些什么?
可是不管说什么,这一切都已经成定局,成无法挽回的事实,她多知道一件事情和少一件事情又有什么区别?
纱西米请她吃饭的地方是一家正宗的美国餐厅,现在正是吃中午饭的时间段,人流量多,多的还有不断涌入餐厅的饭客,但也似乎也说明了一个问题,这间餐厅做的菜肯定也是相当美味的。
就在周依依以为客满,转身欲走时,这时一个一个穿着正装西服,三十多岁的样子,大高个,威武雄壮的满脸胡子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先是对纱西米尊敬了行了一个礼,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两人往里走。
纱西米温婉一笑,转过头对周依依解释:“这是我的经理,今天又来了许多客人,怕是没有座位,我们去包间,你可以放心,这是我开的餐厅,放心吃。”
这话说的,难道把她当猪喂了,不过,对于一个生物学博士竟然开了一间高级餐厅,周依依并没有过多的去惊讶,她们美国人讲究的是利用身边一切有用资产壮大自己,在这一点上,她三年前就深有体会。
进了套餐包间,纱西米给她点了一份特餐,又点了几个比较清淡的小菜,和一份烤肉,而她自己的面前却空空如也,她表示说自己最近在减肥,吃不惯太油腻的东西。
好吧,又发现了一个特性,原来减肥是全世界女人都必修的一门课程。
美国人的口味比较清淡,喜欢吃生、冷食品,如凉拌菜,嫩肉排等,热汤也不热,菜肴的味道一般是咸中带点甜;诚然周依依是一个不挑食的好孩子,可面对这么多佳肴有食欲肚子又饿可就是吃不了的悲哀谁能懂;况且对面还做了一个不知怀了什么心思的女人直勾勾的看着她。
她现在也终于知道了蒲胥因为什么会吃不了大排档了。
停停停,吃饭就吃饭怎么又想到他了,周依依边食不甘味的咬着唯一能吃下的烤肉慢慢的嚼着,边努力的压制自己内心的想法。
纱西米也不说话,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吃饭,猛然间她反应过来:“哦,对不起,我忘了你是中国人吃不惯这些食物,稍等,我马上给你换中餐;以前胥最喜欢吃的就是这些菜,我一时忘记了。”
已经成功的炫耀上了,这下周依依是彻底的没有食欲了,她及时的打断了纱西米要再叫中餐的举动,放下勺子和叉子开门见山的说:“纱西米女士,不用再那么费心准备了,我不饿,有什么话要聊的就直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