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过神来，白堃长老就抑制不住激动地连忙开口求证，小心翼翼的表情仿佛生怕是一场梦一般，看得柴凤音不禁莞尔，不过是微微一点头，就见他满脸难以言表的激动之色。
“这里是我炼制的碧灵丹和赤灵丹，还有一些固本培元的洗髓丹和培元丹，白堃长老可以去找个几个弟子试试药效。”
“这……嘿嘿，那我就不和灵女客气了。”虽然相信柴凤音不会说谎，可是白堃长老还是抵挡不住亲眼见识药效的诱惑，遂盛情不却地收下了柴凤音递过来的丹药瓶。
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收了柴凤音这么多的丹药，白堃长老和牧冶长老对视一眼，目中也有了决断。
“既然有灵女力保，我们也会将事情的真相公之于众，不过……”白堃长老顶着柴凤音平淡却清冽的视线，硬着头皮却仍是坚持道，“为以防万一，恐怕不能再让北太子留在学院里了。”
“你们打算将北辰璧于风云学员弟子中除名？”柴凤音目光一寒，反问的语气透着不容错辨的危险。
“不，不，不！灵女误会了，若是北太子想要留在学院内学习，我愿意收他为嫡传弟子，只不过……”白堃长老的目光落在一直默不出声的北辰璧脸上，神色歉疚而坚定，却也对他直到此时仍不悲不怒的气度露出几分欣赏，同时又为他的命运感到惋惜。
分明是天纵英才，却因为被魔尊选中寄居元神，就注定了他不被世人接受的命运！
“北辰璧恐怕不能与其他弟子一块修炼，若是他愿意的话，可以去神女峰，那里是学院禁地，一般弟子不会前往。”
牧冶长老目光微闪，在白堃长老话音方落地时也开口补充道：“或者，也可以去试炼塔中闭关修炼。”
白堃长老唰地转头看向牧冶长老，目光微诧，仔细分辨还能看出几丝不赞同，一番眼神过招后，却最终缄默没有开口。
柴凤音将两人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心里了然，眼睛一眨，露出几分冷意，刚要发作，却是手上一暖，手被人包裹紧握。柴凤音回头就看到北辰璧温柔浅笑，朝她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思及那试炼塔的确算是一处提升实力的好地方，柴凤音想了想，也便作罢，只是目光锁住牧冶长老，令他陡然一阵寒气直入心肺，周身的空气仿佛都稀薄许多，如山岳压顶，沉重得让人缓不过气……
“至于新月灵女那里，据说是被一神秘人袭击，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白堃长老没听见柴凤音问起楼新月，以为她忘了，不过调查的结果还是要交代一下。
柴凤音眸光倏然幽深一片，意味深长地勾起了嘴角，“既然没发现可疑之处，那暂时且不必管她了。”
两位长老若有所思地对视一眼，总觉得柴凤音这语气之中别有深意，却直到离开炼丹峰也想不出个所以然，遂很快抛诸脑后。
楼新月那里，他们确实仔细查过了，毕竟她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很难不让人生疑，可查证之后确实与她无关。眼下还要大力整顿学院，这事也只好先放一放。况且，看柴凤音那样子，显然也是心里有数。
炼丹峰上，两位长老一离开，卜星儿救忍不住看向柴凤音，开口疑问道：“主子，您真的相信此事与那楼新月无关吗？我总觉得她身上的气息有些不同寻常……”
“哦？没想到你也发现了！”柴凤音有些讶异地挑眉，显然此事她也早有觉察。
卜星儿一怔，目光微闪，瞬间了然一笑，“看来主子心里自有主张，倒是属下多虑了。”
“不，你能如此谨慎，我很欣慰。丹弦呢？还没回来？”
“丹弦姑娘应该是去暗中调查楼新月和白绯了，主子这次实在惊现，不揪出幕后凶手，我们睡也不能安心！”
“喂喂喂，你们主仆俩这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半藏不漏的，能不能给老头子我解释解释清楚！那楼新月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幕后之人？”
一旁的小老头儿不甘寂寞地叫嚷起来，“还有那什么白绯，我说乖徒弟啊，你还打算留着他吗？咱就算要玩儿猫捉老鼠，好歹也别把自己给玩儿进去了吧！我看这什么白绯，你干脆交给师傅好了，师傅这里有许多好玩儿的丹药，保证能让你玩儿她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嘿嘿嘿……”
小老头儿笑得笑得阴森森的，怒形于色，柴凤音倒是第一次看见他这么生气，想到这怒气是因为自己，不由心里一暖。话到嘴边，语气更加柔和。
“师傅可知道当初我为什么没有杀她？”
“是因为他们魅族的特殊之处——不死不灭？”朱粒还记得柴凤音刚刚给他介绍魅族这个游离六界六道之外的种族时，特地说起过这一特别之处，如此得天独厚的诡异特性，他自是记忆犹新。
可柴凤音却微微一笑，缓缓摇头，“并非如此。魅族虽然号称不死不灭，可是肉身也会死亡，不过灵魂却不会灭，而是会留下一枚魂牌，大约五百年后才能复生。”
“五百年？”小老头一声惊呼后险些跳了起来，“五百年那对于凡人来说，和真的死了又有什么分别！赶紧的，去杀了这个祸害！”
“师傅怎么知道我们没杀过她？”
柴凤音石破惊天的一句反问让激动的跳脚的小老头猛地停下来，一只脚保持跳起，一只脚点地被定格一般，样子颇有些滑稽，只面上的表情却是震惊的双眼圆瞪。
柴凤音看了北辰璧一眼，也不等小老头儿回神，便失笑着将白绯曾是北曜国太后，当初她和北辰璧又如何“一不小心”杀了她的事简单回忆了一遍，末了沉吟作结道：“我总觉得白绯手里还有底牌，她既然主动以投诚的姿态接近我，定然有所图，我知道她图的是什么，也有所防备，没想到还是险些中招。”
“不过她这次的底牌还是出人意料，怨灵诛仙阵……据我所知，这还是上古流传下来的阵法，据说太过阴损，早已被天界……”话语一顿，柴凤音喃喃住口，心中的惊疑却是迟迟难以压下。
似乎这凡界的天，是真的要变了！
“白绯暂时还不能动！”柴凤音倏而转头，面对北辰璧郑重其事地说道。别以为她刚刚没发现这厮情绪的变化，还真怕他像以前那般行事霸道地想着保护她，一言不合就将白绯给咔嚓了。以白绯目前的情况，在北辰璧手上似乎逃不过性命的吧……
北辰璧脸色莫测，没有点头，却是与之视线无声较量了一番，才开口道：“白绯身后有的人，你知道，是吗？”
疑问，却是带了七分断定。柴凤音觉得这也没什么好瞒的，遂淡淡点头回道：“不确定具体身份，但猜得出其来历。”
“是天界的人？”
北辰璧从柴凤音刚刚的自言自语里推测着问道，一旁的朱粒和卜星儿虽未开口，可也同样两脸紧张神色凝重地关注着。
被三双六只眼睛盯着，柴凤音眉梢不动声色地一扬，气定神闲地继续点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吧。”
“你也曾是天界的人？”之前北辰璧还能保持情绪内敛，面色沉静无波，这一问却是情不自禁地带出一丝莫名的紧张来。
“呵~”柴凤音闻言却是莫名一笑，目光微闪，视线飘忽地离开了北辰璧的脸，落向虚空，脸上的浅笑更像是峰顶的云雾，叫人难以窥见底下的真实情绪。
北辰璧似乎心中有了答案，也没继续追问……
之前柴凤音在白堃长老与牧冶长老面前说的话并非虚言，除了她说过的那些丹药，她还特地整理了一些其他用得着的丹药方子，统统交给了师傅朱粒长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