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终于舍得用夫人留下的药了!”阿风和阿雨见状又是喜悦又是担忧,“但是阿春肯定要去找赵姨娘告状,接下来怎么办啊?”
“阿风、阿雨,既然你们知道我娘给我留了药,那你们知道我的眼睛是因何失明的吗?”两个丫鬟都是温白氏留给温昭昭的,但以防万一,她打算试探一番。
“小姐你莫不是忘了!”两人着急,以为温昭昭跳湖撞到了脑袋,不记得这事儿,但又自觉地降低了声音,“因为小姐眼睛颜色太奇特,而且一出生灵力就非同寻常,夫人怕惹来祸端,所以假借生病的缘故,用毒药遮盖了眼睛颜色,还封印了灵力。过几月及笄礼一到,嫁去太子府,奴婢二人就提醒小姐吃下解药恢复。”
看来她们也是知情的!
这几年来无论原主遭受到何种欺负,她们两人都是任劳任怨地待在身边服侍着原主,导致在温府的地位远不如其他奴仆,还经常受到他们的打骂。温昭昭想:或许这两人是可以完全信任的。
静下心来探入拐杖深处的空间,温昭昭先拿了消肿的药膏递给阿风,让她抹在被温舒晴打了的脸上,又摸出被绸带包裹好的药丸,道,“这就是解药了吧?”
阿风凑近,揭开丝绸一看,那浑圆的黑色药丸只有指甲盖大小,散发着一股沁人心肺的味道。仔细一看,上面还闪烁着微乎其微的光。
“是的小姐,就是这个。”这粒药丸倾注了夫人无数的心血,从小就跟在夫人身边的阿风很笃定这就是解药。
“小姐您是要现在就服用吗……可夫人说要等及笄礼到了才能吃呀。”阿雨看温昭昭拿着药丸要往嘴里送,不由得出声询问。
“既然能让眼睛重见光明,为什么一定要等到及笄之后呢?”温昭昭知道,原主母亲希望她嫁到太子府后能因为实力强大,而在府中有一席之地,并能够帮助到太子殿下,如此一来便也有了依靠,无须再遮遮掩掩隐藏自己。
但现在的温昭昭并不想把自己的未来交付给一个完全不认识的男人,她觉得靠人不如靠己,否则原主也不会被欺负到想要轻生了。
于是温昭昭决定尽早恢复视力和灵力,再去解决往日欺辱过她的人。
“可小姐……”阿雨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阿风阻拦。
“算了,尊重小姐的选择吧。”阿风觉得小姐自醒来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但又说不出来,只觉得让人安心、可靠了许多,变得更加自信迷人了。
阿雨乖乖地去倒了杯温水,让温昭昭就着水吃下了药丸。
甫一吞下药丸,丹田处就仿佛有火在燃烧,又好似有机器在里头运转,绞得人生疼。温昭昭被激得汗流不止,她咬紧牙关,任剧痛在丹田处作祟,倔强地不发出丝毫声响。
两个丫鬟见状都被惊吓到了,赶紧拿出帕子不断为温昭昭拭汗。
好不容易熬过这最艰难的几刻钟,温昭昭觉得那阵痛感在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神秘的力量打通她的各个筋脉,舒缓的灵力在眼睛和丹田处停留运发,很快全身变得轻松,尤其是丹田处,是说不上来的舒服和暖融融。
她狠狠地呼出一口浊气,突然吐了一大口黑血,直接把两个丫鬟吓哭了。
“这大概是遗留在身体里的残毒,吐出来就没事了。”温昭昭边安慰她们边揭下围着眼睛的绸带。她自觉眼睛应该好得七七八八,于是揭得很慢,好去适应许久未见的光明。好在已是傍晚刚过,外头残阳的光倒不刺眼。
阿风合住了窗户,又出去拿湿帕子,阿雨接着缓缓落下的绸带,两人都有些兴奋。
温昭昭眨了眨眼,纤长浓密的睫毛像小扇子,下面是晶莹剔透的宛若紫色琉璃的瞳孔。眼睛水波潋滟,目光含星,像是会说话一样,眼尾稍稍上挑,带抹羞红,惹人怜爱。
站在铜镜前的温昭昭大概能明白,为何原主母亲要下毒让污物遮盖眼睛了。
且不说这双桃花眼眼有多好看,光是瞳孔的颜色就足够让人震惊——那可是非常罕见的琉璃紫啊!传说只有仙族的后裔才是这样的瞳色。这些后裔生活在御灵仙境,从未在大陆出现他们的身影,是神秘而强大的存在。若是温昭昭的瞳色被大众所发现,必然引起轰动!
抬手抚摸镜中人的眼睛,温昭昭陷入沉思——原主究竟是何身份,其生母是否与仙族有关,祛毒后自己的灵力到达何种境界……
太多谜题令人头大,温昭昭索性不去想这些弯弯绕绕,船到桥头自然直。但目前不清楚自己实力如何,还是照以往围住眼睛,不把自己恢复视力和灵力的事情给别人发现,留一手底牌总是比较稳的。
正想着,突然听见东边窗户那儿有动静。
可能是因为自小眼睛看不见,所以温昭昭的其他感官总比别人灵敏些。在两个小丫鬟还沉浸在喜悦的时候,温昭昭警惕而锐利的目光就已直直看了过去。
纸窗被推开一点缝隙,一只圆头圆脑的小肥鸟就闯了进来。雪白的皮毛下是圆滚滚的身材,额头还有一个似血的红色印记,很是明显。
此刻这只小鸟正用湿漉漉的眼睛无措地看着房间内的主仆三人。
阿风和阿雨顺着温昭昭的目光看向窗户,“小姐!这只小鸟受伤了!”
小鸟只有手掌大小,右翅被捕兽夹夹伤,殷红的献血正源源不断地往外冒。它可怜兮兮地望着温昭昭,似乎是在向她求救。
阿雨被这只灵兽萌化了,“小姐,它应该是只误入府中的灵兽。它看上去好可怜…”
温昭昭起身走到窗前,觉得它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里看过,或许是原身之前见过。温昭昭小心翼翼地环抱住它,小鸟不挣扎也不伤人,乖乖地待在她怀里,还呜咽几声,用幼嫩的喙讨好似的啄了啄她的手。
她拿出生母给她留下的药粉,轻轻涂抹在小鸟的伤口处,又吩咐阿风拿来干净的水和热腾的粮给它。
饱饭过后,温昭昭抱着小鸟,心道它生得如此可爱,保不齐是别人的灵宠,还是放回原处比较好,省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她把灵兽放在窗台,让它自己飞回去。
灵兽歪着脑袋,黑曜石一般的瞳仁映出温昭昭的模样。它被放在窗台,觉得温昭昭要抛弃自己,‘啾啾啾’地叫了几声,不顾受伤的翅膀,跳下窗台迈着小短腿往温昭昭怀中扑去。
阿雨见状开口:“小姐,我觉得这只灵兽是想跟着你,认你做主人。”
温昭昭转头看向这只雪白的、不知品种的灵兽,它应该是开了灵智的,“你是这么想的?”
只见那灵兽点了点头,脚下瞬间升起只有进行契约的一人一兽才能看见的法阵。
温昭昭瞅着这灵兽长得呆萌可爱,又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再加之苍灵大陆的灵兽或多或少有战斗力,能够保护主人——就算没有战斗力,眼前的灵兽也观赏性十足,于是便爽快地和它签订契约了。
灵兽的神识能与签订契约的主人相互传达沟通,所以一契约成功,温昭昭的脑海就涌现了这只灵兽欢呼雀跃的‘啾啾’声。
按理说和主人签订契约后,成熟的灵兽就能说话了。但这只小胖鸟显然还不会,应当是只幼崽。
“有名字吗?”温昭昭抚摸它另一边没有受伤的翅膀。
灵兽摇了摇头。
“你长得这么圆,就叫你小胖吧。”
灵兽摇头摇得更剧烈,却抵不过眼前这个女人的霸道,“别摇头了,就叫你小胖了!”
“啾——”小胖把头埋到温昭昭的手中,感到屈辱却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