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杨柳佛风,一支队伍行走在平河畔,这支队伍的所有行人皆着汉服。走早最前面的人持节迎风,面容冷峻,双眸深邃,如同他的名字“宋渊”一样深沉不可琢磨。作为南齐的皇室王孙,今日近日逐渐强大,却要亲自担任使节出使北,若不是形势所逼,也不需要亲自出马。北夏本是北部游牧民族,实力怕是要匹敌南齐,先皇再世时,并不把北夏放在眼里,怎能撼动我大齐地位?谁知近日将形成南北对持的局面。北部荒凉,南部富庶。南齐在北部搁浅的一些荒地很快就被北夏人开发利用,宋渊除过对此行的任务的担忧之外不得不佩服北夏人的勤劳智慧,也许南齐人正是缺少这些,南齐安宁太久了,没有敌人,它永远不会变法革新。
过了平河源头就进入北夏地区,北夏并不自立国家,其统领人亦不称皇称帝。北夏仍然是一个部落集合,平河河畔是月氏部族,统领者是月王。月氏部落倒是颇有南齐的建筑风格,开始还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多走几步便出现村落,孩童嬉戏玩耍。宋渊一行人继续赶路朝着北夏腹地中前进。通往北夏腹地的兰陶部族必经月氏。月王所居是一所水中行宫,行宫四周环水,水又连接草原,的确是月氏部落的一块风水宝地。宋渊走近城门,把通关文牒递给守城将士,细细打量这“士兵”,不禁露出鄙夷的笑,这北夏果真是蛮夷民族,守城竟要女人来做。那“士兵”好像也看出了他的不屑,轻声对他说“守城这等小事还用不着我族将士出马”,对于我尚且绰绰有余,对于他们岂不是大材小用?北夏人一向是出口狂妄,不积口德吗?宋渊对比女子有更多了几分鄙夷。
宋渊留下轻视,径直向城中走去,守门女子便跟着宋渊,宋渊自有察觉,于是回头质问她:“你为何总是跟着我?女子走到宋渊面前:“这条路你能走我为何不能?”你们南齐人都像你如此无礼吗?宋渊立刻提起警惕;“你知道我是南齐人?”女子冷笑一声,说到:“你这一身非胡非汉的行头,还有后面马车上的牦节,若我猜的没错,你是南齐皇室中人。”宋渊眯起双眼,细细打量此女子,“那你又是谁?你不只是守门士兵这么简单吧?”“那你看我像吗?”女子盯着宋渊,宋渊移开视线。女子转身向前走:“我叫月颜巫勒。”宋渊眉头一皱:“姑娘请留步。”月颜巫勒转身:“还有事吗?”“姑娘……姓颜?”“没错。”“那你就是月氏王的千金?”“看来你也不蠢。”月颜巫勒轻笑。
“在下宋渊,方才多有得罪,望月主包含。”宋渊低下了头。
月颜巫勒凝眉细语:“你果然是皇室中人,随我来吧。”
月颜巫勒带着宋渊一行人进入月氏行宫。月颜巫勒向宋渊介绍:“月氏部族离北夏王宫大约还有两日行程,你可先在此处安顿,我父亲此时正在北夏王宫,明日才回来,你们在这月氏行宫留几日再上路。”
“既然只有两日路程,为何明日不可上路?”宋渊显得很急切。
“舟车劳顿,你们还是好好休息吧!若我不开城门,你们是走不了的。”月颜巫勒拂袖而去,留下宋渊愤恨地立在原地。
第二日,月颜巫勒早早令人备下早饭,宋渊明显拒绝,其意就是想尽快出城抵达北夏王宫。月颜巫勒看出其用意,并未加以劝告,而是轻声细语地说:“大汗短短数年便能使北夏崛立九州大地,令南齐新生忌惮,派你前来,不过是想求和避免战争,在你眼里,大汗只是一个用几车金银珠宝就能打飞的人吗?”
宋渊抬头,面起波澜:“那你认为北夏汗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用雄才大略,深得民心来形容他才勉强不为过。北夏臣民没有一个人不敬佩他,叹服他。”
“他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宋渊半信半疑。
“汗王的实力不容小觑,不然,也不会派你来。”
“你还真是他的好臣民。”宋渊话语间透露出一丝讽刺。
“你也是南齐的好……皇子?”
“我是齐昭王,我的皇兄是南齐的君王。”
“南齐皇竟派你来?看来,很重视与北夏的建交。”宋渊细细打量月颜巫勒,朱红色的长裙,绛紫色地兽皮上衣,象征性的珠宝缀饰和以动物毛为装饰,脚着一双刺绣精密的猎靴。宋渊的目光停留在这双猎靴上,这刺绣好像在哪里见过?月颜巫勒看出来宋渊对自己的端详,便开口直问:“齐昭王殿下是对我的装束感兴趣?我可以差人送殿下一套与我此身一模一样的。”
宋渊离开转移视线:“抱歉,冒犯了。”月颜巫勒浅笑:“无妨,我们北夏人不似你们中原人规矩多。”
此时,殿外有人来报:“禀告月主,月王回来了。”月颜巫勒听说是父王回来了,急忙去迎接,宋渊也紧随其后去见月王。
月颜巫勒一开口便叫“爹”,这使宋渊尤为震惊,这声“爹”于礼不妥,于情更是让人疑惑,宋渊这才察觉,月氏部族几乎遍布汉文化,拥有江南风格的行宫,偏汉风的服饰,还是人们嘴里说的汉语……
月王见到宋渊,便行了北夏礼,宋渊客气地回了礼:“晚辈宋渊见过月王。”
“使者仪表堂堂,一身豪气,叫老夫如此震惊啊!大汗早知使者会来,特派老夫来接您,大汗已筹备宴会,准备用北夏最高礼节来接待您,“两日后,我们便启程迦兰”。越王说完便入了行宫与宋渊商讨迦兰之行。
“爹!”月颜巫勒挽着月王的手臂撒娇地说“您不关心女儿吗?”
“贵宾在此,休要胡闹!”月王呵斥月颜巫勒。
宋渊浅笑:“无妨,早知月主冰雪聪明,蕙质兰心,却也是个难得的孝女。”月颜巫勒瞪了宋渊一眼,便跑出房间,骑马离去。
月王看此状,尴尬地对宋渊说:“使者莫怪,小女顽皮惯了。”
宋渊摆了摆手:“无妨。我们还是先议事吧。”
二人进入前殿入座。月王开口:“不知使者在南齐是什么身份?”宋渊回答:“我是齐昭王。”月王心中已有了想法:莫非他是宜皇后的儿子?思绪一闪而过月王说:“原来是齐昭王,老夫失敬了。”
“无妨。大汗早知晚辈会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