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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碧城

碧城,天水客栈。夕阳的点点光影映在这隐藏于山脚的客栈,此处位于城郊的边界,过往之人却异常的多。

若心一行人赶到的时候客房刚好空出一部分来,老板交换情报后,众人获取了碧落宫的地图。原来这天水客栈的老板便是忘忧谷安插在碧城中的眼线,以此用来打探云影山上的一举一动。

通过商议,此次上山之人兵分三路,留下五人在客栈中等待消息,上山之后,用信号弹来传达位置,红色是遇险,白色则是安全得手。

若心自然与梨白一道,同行的还有叶亦辰,白洛萱,陆羽和芙越。制定好周密的计划之后,叶亦辰嘱咐大家先自行休息,等入了夜再开始行动。

夜,凉风阵阵,半山腰上,一身黑衣的女子跟随着身边之人的步伐前行,耳边则传来前方女子断断续续的模糊不清的声响,若心看了一眼身边的梨白,戴上了手中的面纱。

说话之人正是芙越,她与身旁的白洛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时探头看一眼最前方的白衣男子。

“真搞不懂,为什么她要和我们一起。”因为前几日发生的遇刺事件,芙越对若心极为不满,原以为她与忘忧谷来的其他弟子一般功夫尚可,没想到竟如此低微,再加上叶亦辰对她的关心,她心中开始不平衡起来,“为什么叶师兄对她这么好,白姐姐,你可不能坐视不理。”

“亦辰哥哥要对谁好,我们可管不着,你还是别多想了。”对身边人的念叨有些反感,白洛萱忍住了制止她的举动,只希望快点到达山顶。

“你一路说这么久的话累不累?快到山顶了,不可再言语。”前方传来叶亦辰的声音,芙越只好闭口不言。她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陆羽以及不远处的若心二人,加快了脚步。

连续不停的跋涉让本就体弱的女子不断喘息着,若心擦了擦额头冒出的汗,抬起头往山顶的方向望去。在无数大树繁盛的枝叶之间,隐隐露出一角屋檐,碧绿色的瓦片在黑夜中划出一闪即逝的光芒。

她的手不由按在了藏在腰间的玉牌上,眼看便要到达碧落宫,说不紧张是假的,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外出执行任务。此时此刻,她心底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总觉得有一双眼睛正在暗处看着自己,环顾四周时,却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许是自己多心了罢。她握紧右手上的垂泪,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最前方的背影,在这一瞬间,那道黑色的背影离自己是如此遥远,仿佛永远也触碰不到一般。

碧落宫,云影殿。四人并肩侍立在殿内,等待着案上之人的指令。这四人分别是兮夜,璟书,寻欢,雪雾。宫中地位仅次于宫主的四名护法皆已到齐。

“都准备好了么?”玄衣男子饮了一口手中的茶,淡淡道。

“一切准备就绪,此次非得给这些人一些颜色瞧瞧。”还没等兮夜开口,雪雾率先站出来禀报,语气中带了些嘲讽。

“宫主,属下有一事要说。”璟书看了一眼朝他不断使眼色的兮夜,立马站了出来,“忘忧谷来的人中有若心姑娘。”

“哦?”男子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顿了片刻,他继续开口道,“兮夜,帮我准备一套衣服。”

“是。”立刻意会到男子的想法,兮夜的答复是迅速的。

“宫主,您这是?”只有寻欢的脸上带着些迷茫,他见玄衣男子脸上看不出什么,转而将视线投向另外三人,几人却都默契的躲过了他的视线。他不死心的追问道,“宫主,若心是何人?”

回答他的是一片静默。良久,玄衣男子方才遣散了众人:“你们去吧。”

“遵命!”四人异口同声道。

殿外,寻欢叫住了走在前面的璟书,刚想询问方才的疑虑,却被他高深莫测的笑容惊得颤了颤。算了,他拍拍胸脯想,还是我自己去调查为好。

“哥,你呆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身后传来雪雾不解的声音,寻欢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自顾自离开了。

深夜,云影山顶。夜风轻拂,“叮叮”几声清脆的声音犹如响在耳畔,悬挂在宫殿檐角的一个个风铃随风而动。

在墙外制服了几个看守的侍卫,几人翻过高墙,入了宫中。跟在最后的若心借助绳索稳稳落在地面之上,她收起长绳,转过身时,便被不远处的景象所怔住。

自从十六年前那场大战之后,碧落宫便失去了踪迹,如今刚刚重出江湖,自然是无人来过。原以为身为第一邪教,所处之地因是阴沉晦暗,杀气沉沉,今日一见,却令人大开眼界。

精致小巧的楼阁衬托着远处偌大的宫殿,白色大理石雕琢的柱子上是碧绿色繁杂的花纹,宏伟的建筑则彰显出磅礴大气之感。宫中庭院众多,竟一眼望不到头,曲折回廊上挂着的几盏灯在夜色中透出一股静谧。

“大家小心了。”同样被此景震惊到的叶亦辰第一时间转头提醒身后人,几人忙将视线收回,环顾自身所在之地。

此处是一个偏远的庭院,花木扶疏,中间的一处凉亭依着半边湖水而建。本就黯淡的月光下,冷风吹过,湖水泛着浅浅的波动,带来微微寒意。

“少庄主,此处无人。”陆羽凝神细细辨认,确认四周无危险后,方才取出了身上的地图。接着微弱的光线,他确认了一行人此刻的位置,“我们现在在寒心院,此处无人把守,接下来,我们要去的是东边的无味堂。”

“何为无味堂?”身后的芙越一脸好奇的问道。

“此处乃是宫中三处药房之一,我们要找的解药兴许就在此处。”叶亦辰语气凝重,微微皱了皱眉,向一旁的男子道,“事不宜迟,我们赶快行动。”

“大家都跟紧了。”陆羽回头叮嘱道,目光特意在芙越的身上停留片刻。

“陆师兄放心,芙越跟着我没问题。”看出了男子的顾虑,白洛萱拉过漫不经心的女子,承诺道,“我会保护好她的。”

“嗯。”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声,男子转头,跟上前面叶亦辰的脚步。

见落在最后的若心有些紧张,梨白拍了拍她的肩膀,无声安慰道,后者则握紧了手中的剑,小心翼翼的出发。

行过几道曲折的回廊,轻松躲避过几拨守夜之人,黑衣女子的心中不再如初时忐忑,她牢牢跟紧前面的梨白,不时观察身后的状况。

“叮,叮”突然其来的铃铛声在寂静的黑夜中极为响亮,几人皆被吓了一跳,停下脚步细看,原是芙越不小心碰到了走廊角落最暗处挂着的风铃。

“师妹,你小心些。”陆羽观察四周,没有发现异常,脱口而出的语气有些严肃。

“知道了,不过虚惊一场。”对于男子异常大的反应,芙越觉得有些小题大做,忙催促他前行,“我们快走。”

领头的叶亦辰见一切安全,便接着往前方行去。出了冗长的回廊,是一道木制的小门,推门纹丝不动后,叶亦辰屏息运功,打落了门内的锁,几人跟随他一一入内。

入了门,眼前是一个偌大的庭院,院中两旁皆是藤蔓,长满了白紫相间的花朵,在夜色中微微摆动。中间是用石壁围成的四方小池,数把锋利的长剑稳稳地立在池中。

“这莫非是剑池?”即使是在黑夜之中,陆羽仍旧一眼便看见了那池中的数把好剑,顿时眼中一亮。仿佛被什么召唤一般,他自顾自的往那小池行去。

乍一见这四方小池,叶亦辰便猜出是何地,他自小阅剑无数,一眼便看中了池中间的一把豪不起眼的兵器。眼见陆羽已然朝前行去,他便跟在身后。

“白姐姐,这几把剑有什么好看的。”没有关注前方朝着剑池行去的两名男子,芙越环顾四处,空荡荡的庭院让她的心里惴惴不安,她压低了声音,“我们快离开这里吧,我感觉有点怪怪的。”

“不要紧。”白洛萱转头安慰道,“你师兄皆是爱剑之人,我们也一同去看看。”话落,二人走向了正中间的剑池。

留在原地的若心与梨白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离得近了,陆羽方才看清这些立于池中之剑,越看越是心惊。赤霄、龙吟、水月、含光,皆是江湖中失传已久的名剑,随便一把出世都会是数人头破血流也想争夺到的。

他也仅仅是在书中见过,没想到这些剑竟一一收藏在这碧落宫之中。

“这便是弱水剑吧?”身边人的声音吸引了陆羽的注意力,他转头,看见同样被名剑吸引的叶亦辰,不由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那是一把毫不起眼的剑,与其他宽厚的剑相比显得极其的小,银色的剑鞘上满是岁月的痕迹。看样子已有很多年未曾出鞘了。

弱水是江湖中唯一一把名贵的软剑,用于女子所佩,所铸之人早年间便逝世,传说它可以柔克刚,威力不输于四大名剑,只可惜至今也只有一人用过而已。

“这真的是弱水?”身后传来女子的惊呼声,白洛萱满脸惊喜,话落便想要探出手取剑。

“我来。”男子阻止了女子伸了一半的右手,转头对着她一笑,接着自己亲自拔剑。

没有错过叶亦辰对身边女子展露出的温柔至极的目光,最末尾黑衣女子的情绪不自觉低落起来,她低下头,看了一眼颈中戴着的小巧物件。

那是避尘珠,此时用红绳穿着的小珠子正隔着衣物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叶师兄,你行不行啊。”前方传来女子疑惑的声响,若心往前望去,原是观察了许久的芙越见叶亦辰将手放在剑柄上许久也未拔出,不由多嘴问了一句。

叶亦辰沉默不语,自己手中的剑宛如千金般重,没想到这看似轻盈的剑身,底部仿佛被什么紧紧融在池中一般,轻易不能取出。他只好运起功来,借助内力来取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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