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之音”从出现到消失，一共不足十毫秒的时间，然而这时间已经足够西门戎、阑珊做好战斗的准备。
当然了，其实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没有后续的信号，没有攻击，什么都没有，那个“说话”的存在就甩下这么孤零零的一句话随后消失了。毫无疑问，这种行为更增加了霜炎战舰中两人的疑虑。
而当好歹也有化形期境界的渊魁甲一头雾水地表示“你们听到啥了，我怎么没听见”之时，这种疑虑更是达到了顶峰。
“方才给我们说话的……是永恒风暴之灵？”阑珊很容易想到了这个最容易想到的解释。
西门戎补上一句：“确切的说，是永恒风暴的意识之一。”
“莫非永恒风暴不止一个意识？但是我真的只‘听’到了一个声音……”阑珊在这个时候收到了西门戎发来的一段解析，因为时间的缘故做的很“粗糙”，但她确实可以辨认出两个不同的“声音”近乎同时出现，如果说它们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一个用的是西门戎、阑珊可以理解的语言，另一个用的则是他和她根本不懂的语言。
黑发琥珀瞳的少女在一瞬间感受到了许多，她在霜炎战舰和在墨潭沼基地中的肉身同时现出眉头紧锁拼命思考的神色，随后她似乎触摸到了某种真相——“??……这两个字都是‘大风’的意思，会不会有这种可能，?和?分别指的是永恒风暴中蕴含的两个意识？”
“可能性相当之大，但在彻底确认之前，我仍旧保持谨慎的怀疑态度。”西门戎面前的虚拟图像显示出?、?两个字，“我们有必要知道，对永恒风暴的称呼到底是怎么来的？”
西门戎接通了白木真人、梼杌老祖、方蔓萝等人的频道，询问的结果是“??”这个称呼似乎是上古九帝时期就存在，考虑到九墟的文字系统也是九帝创立的，所以硬说这两个字是坤艮、流形二帝创造的问题也不是很大，但考虑到永恒风暴在九墟大气循环系统中不可取代的“减速器”作用，那么“?”、“?”是那两个意识自己起的名字，然后被坤艮、流形二帝造字对应上的可能性依然爆表。
“这九墟……水比我想象的还深啊。”虽然??中的那两个意识暂时对自己没有表示出敌意，甚至可能还有些许善意，但以想到自己可能是在两个极为强大的存在的“身边”，甚至有可能是“体内”的时候，那种怪异的感觉还是挥之不去。“不过我想我们或许可能推测出一些??意识的行动规律，譬如说沧澜派、坤艮宫与水妖的战斗似乎对??意识来说啥都不是，但是我们方才的行为却让它们感到有趣……这或许可以说明，??意识拥有强大的力量，因此对低阶……至少是它们眼中的低阶斗法的破坏力不屑一顾，??意识真正在意的是创意？”
阑珊点头：“如果我是那样庞大的存在的话，估计也会这么想的……”然后她意识到“深渊意志”的本体估计也很庞大，所以这话理解起来有些微妙。“不过到底如何定义‘创意’呢，是??以前没研究过的法术都算是‘创意’，还是必须符合??的某种‘审美’才算创意？”
“大概率是后者，我的小姑娘。??意识很显然是有‘感性思维’的，因此必然存在偏好，那些符合其偏好的法术会被视为‘有意思’，至于那些不符合偏好的，估计也就是‘什么玩意啊’的反应。”
“那我们现在能不能做一些有趣的东西，让??主动和我们对话呢？毕竟我有好多好多的问题要问它们，不管是?还是?都行！”
“那是当然，而且可以同时进行。”
??意识毫无疑问可以看到霜炎战舰内部的场景，否则不会西门戎、阑珊弄出几个无伤害力的“幻术”就给出评论，这样以来他和她显然可以多管齐下，在研发的同时试图引起??意识的注意，至于会不会玩的太过火了，让??发怒把自己灭了？看沧澜派、坤艮宫大战水妖是什么级别的动静就明白了，这都没引起??意识痛下杀手，西门戎、阑珊的那点小动作也想引起消灭？这也太看不起永恒风暴了吧。
“现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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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这两个久远到自己都记不清初始的存在，九万年以来再次感受到了“趣味”。
?很激动，?很平静。
“多少年了，我再次感受到了新奇，那种小小的生物，果然是整个九墟最有意思的存在！”
“呵呵，我曾经以为那些猎捕妖化之水的小小生物才更有趣呢。”
“那些猎捕者，数百个大日呼吸以来来并未看到什么出色的新意，也就是近五十个大日周期以来，某个不断凝聚岩土之精的小小生物略微有那么一丁点儿的趣味，但相比于新来的那两个小小生物，还是差的太多了！”
“呵呵，我倒是觉得，新来的两个小小生物并没有你认为的那么小。”
在这些对话发生的时候，?和?的工作并没有停止，前者依然在尽职尽力地观察，后者依然在事无巨细的记录。相比之下，用于“交流”和“思考”的心神，其实只占??“思维带宽”的很小一部分。不过考虑到?和?本身极为庞大的体量，这“很小的一部分”对于普通的人类修士来说，依然是难以置信的浩瀚。
?，永恒的提问者，好奇的化身，将一部分灵识锁定在那古怪的“水底舟船”之上。?很清楚有两个小小生物正在其中做一些非常有趣的事情，包含，但不限于法术……
某种和海藻颜色类似的火焰？而且不是通过法术制造的，而是单纯的燃烧效果？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
（此刻的西门戎释放了几枚水下燃烧弹，其中的燃料是大名鼎鼎的“碧火神油”……好吧，其实是硼酸三甲酯，这玩意儿的特点就是燃烧时显示出非常纯粹的绿色，地球古代某些网络游戏爱好者戏称其为“邪能烈焰”。而如果说这仅仅是让?感到“颜色怪异”的话，下面的玩意多少有些“劲爆”了。）
三昧真火？炉火纯青？?的世界观里是如此形容这种纯净的青白色烈焰的，这不是幻术，而是实实在在的火，然而它确确实实是通过普通的燃烧，不含有一丝法术的成分，达到了比大日表面炽烈数倍的效果！
（此刻的西门戎释放了几枚“极高温化学燃烧弹”，当然也是自带氧化剂的水下专用版，里面用作燃料的，是丧心病狂的代表——二氰乙炔，这种由四个碳原子和两个氮原子组成的奇葩有机物在燃烧时产生五千度的高温，考虑到九墟大日表面也就两三千度，说是炽烈数倍似乎没啥问题。）
那些小小生灵，虽然在绝对力量上远远不能和??相比，但在技巧上确实有独到之处。?强压下自己想再次交流的虫洞，努力静下心来去看，当它发现两个小小生物在试图给那个化形期妖类身上加装“岩土之精”的时候，倒是略略有些失望，不过很快，?的兴致重新燃烧起来。
（“太初坤艮之道看似势大力沉，但其实并不简单，而让渊魁甲最快速的掌握坤艮道皮毛的方法，是用微型傀儡结构单元给它制造一身铠甲。”西门戎如是说道。阑珊点点头，但渊魁甲有些迷惑不解，毕竟在这头大妖的思路里，穿上这一身就不好使用雷电神通了。但真正地穿上去之后，渊魁甲浑身甲壳嘎嘎作响，那反应分明是——“咦？这是什么路数？”）
这两个小小生物是?见过最聪明的小小生物，而这种聪明体现在“复合”之上，?很清楚其他的小小生物往往追求修行的“纯粹性”，以至于在一个方面投入过多，而忽略了其他的方面……而?现在观察的那两个小小生物却没有这方面的问题，在堆砌“岩土之精”的同时，没有忘记加入“导雷之线”。
（“毫无疑问的，这套铠甲根本不会影响渊魁甲的雷电神通，甚至会有所强化。那些微型傀儡结构单元本来就是半导体，再加上许多导体的金属丝线，在法术实体的控制下可以视为一个‘电能处理器’，而渊魁甲的神通经过放大和集中化，威能高于之前的两倍以上，而如果考虑到铠甲本身对灵气也有吸收利用的能力，这种放大倍数只会越来越大。”
“那么防御力呢？渊魁甲惧怕深渊吞噬者就是因为它的甲壳根本挡不住深渊吞噬者的口器，那么现在是否能略微挡一下呢？”
“毫无疑问的，还是挡不住。”
“……”
“这纯属境界上的压制太大，妖神期打化形期本来就没什么悬念。不过我可以确认的是，渊魁甲穿上这身铠甲后，它的防御力还是暴增的，譬如说……”
“嗯哪，这思路是……反应装甲？”）
